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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春野櫻 「雨棠?」見他一言不發,濃眉緊鎖,兩隻眼睛定定的、煎熬的看著自己,姜珛貞難掩憂疑,「你沒……」 她話來說完,他突然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勁臂將她牢牢的榷緊。姜珛貞先是一震,旋即平靜下來。她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從他抱著她的力道,她能感覺到他此刻的心情是激動且混亂的。 「雨棠,沒事吧?」她柔聲的向,「能告訴我嗎?」 「沒事,我只是突然想抱抱你。」她想瞞著他,他也無須說破。 她一頓,然後笑了,嬌嗔道:「怎麼像個孩子似的?」 「我喜歡抱著你。」范雨棠在她耳邊呢喃道,「這樣緊緊擁你入懷時,我的心就會很平靜。」 姜珛貞心頭一熱。「你能這樣一輩子抱著我的。」 是的,他要一輩子抱著她,而為了能一輩子抱著她,他必須保護她的安全,不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袖珍,我要你知道……」范雨棠輕捧起她的臉,黑眸深深注視著她,「我絕對會盡其所能的愛你、疼你。」 迎上他熾熱的眸光,她不知怎地心情也跟著激動起來,鼻子發酸,熱淚瞬間盈眶。「嗯。」她用力點點頭,將臉埋進他溫熱寬闊的胸口。 第9章(1) 一個月後,范府來了一名面生的男人,他在僕人的帶路下,直接來到范許氏居住的東院的小茶廳,范許氏正在裡頭候著,他進去後待不到兩刻鐘,便帶著一個裝著銀兩的錢袋,滿臉歡喜的步了出來。 這時,范雨鵬正好回來,與男人擦身而退,疑惑的看了他兩眼,走進入小茶廳後,見范許氏神情凝重、若有所思的坐在那兒,根本沒發現他進來,他不禁好奇地輕喚,「娘?「 聽見兒子的聲音,范許氏這才回過神來。「你回來了。」 范雨鵬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是我僱用的探子。」她說。 他又再追問:「探子?探什麼?」 「佟袖珍。」 「咦?」范雨鸝眉頭一皺,訝異又困惑,「探佟袖珍什麼?」 范許氏有些受不了的白了他一眼。「你是不長心眼還是不長臉袋?你難道不知道那小子埋他妻子把季魅跟李震東的茶樓打理成什麼樣子嗎?」 范雨鵬哪裡不知道,現在整個清河縣城都在談著他們夫妻倆的事,人人都說他們夫唱婦隨,齊心協力讓兩家經營不善的茶樓起死活生,如今到茶樓吃飯飲茶,已在城裡蔚為風潮,據說就連城守大人一家子都成了主顧客。 「我知道,可那跟娘探佟袖珍有何相關?」他還是不明白。 「你……」兒子的遲鈍及笨拙讓她為之氣結,「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真是我生的嗎?」 「我當然是娘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哪裡假得了?」范雨鵬喀皮笑臉的說。 范許氏完全笑不出來,狠狠瞪視著他道:「我可告訴你,范雨棠是個難纏的人物,那佟袖珍也非省油的燈。 「她不就是佟家庶出的女兒嘛,有什麼了不起的?」他的口氣充滿不屑。 「哼,你恐怕連她一根手指頭都不如呢!」她沒好氣地回道。 聞言,范雨鵬有點不服氣。「娘,您怎麼這麼說?」 「你可知道她是什麼來歷?又有什麼本事?」范許氏續道:「我讓人到松嶺城去打探了她的事情,才知道佟氏茶樓如今又是松嶺城中生意最為興隆的一家店,每天一開店就有人捧著銀兩上門。」 他一聽,一臉狐疑。「不是聽說佟老爺子死後,茶樓就一日不如一日嗎?娘還說那小子是因為在佟家撈不到好處,才會帶著佟袖珍回來,不是嗎?如果佟家有那麼好的生意,他何必一」, 「就因為這樣,我才越發覺得不安。」范許氏打斷了他,表情深沉,「據說佟氏茶樓能起死回生,便是因為佟袖 珍。」 「欸?」范雨鸝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睹,「因為她這個丫頭片子?」 「哼,你可別小看女人。」她斜瞥兒子一眼,「佟袖珍這丫頭不簡單,她一手打理茶樓,不只把一票廚子跟夥計都管得服服貼貼,還精於廚藝,想出許多別人沒有的新菜色。」 他難掩驚訝一「娘說的是真的?」 「直的假不了,看如今那兩家茶樓的景況,足可證明她是真有本事,哼,還以為范雨棠是看上了佟家的錢才娶了她,看來他看中的是她的本事及才幹,這下子他可真是如虎添翼了?」說完,她沉默了。 看娘突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范雨鵬好奇試探,「娘,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范許氏神情冷肅,眼底迸出兩道銳芒,「該如何把這塊瑰寶搶過來。「 他一怔。「搶?」 「有她幫著咱們打理醍醐居,你我都可高枕無憂。」她暗自敲著茸盤。 「是不錯,但她怎麼肯?」 「唔……」范許氏沉吟著,「讓我想想嗯。」 東院遣丫發來叫佟袖珍,說是范許氏要見她。 夫人要見,姜珛貞當然不敢讓她久候,她本想自己前去,可小翠卻堅持跟著,說是二少爺交代過,要她亦步亦趨跟著小姐,她拗不過,便由著小翠。 姜珛貞來到東院,見到出來迎接的竟然是陸鳳儀,她不免有點錯愕,實在摸不清這些人宄竟想要做什麼。 陸鳳儀不情不願的領著她進到小茶廳,只見滿桌茶點,一旁的櫃子上還擱著幾匹上等的錦緞及一個紫檀木盒,她莫 名有種直覺,這絕對是場鴻門宴。 范許氏見佟袖珍來了,立刻起身,開懷笑著迎上前,異常熱絡的趨前拉著她的手。「哎呀,袖珍,你可來了。」 此舉真教姜珛貞感到驚疑、困惑及不安,但她仍力持鎮定地問道:「不知大娘喚袖珍來,所為何事?」 這時,范許氏看著站在門口的陸鳳儀及小翠,淡淡地吩咐道:「鳳儀,帶袖珍的丫發出去吃點東西。」 「是。」陸鳳儀答應一聲,立刻向小翠使了個眼色。 小翠遲疑了一下,不安的看著佟袖珍,直到她輕點了頭,她這才跟著陸鳳儀離開。 姜珛貞知道范許氏是刻意支開別人,顯然是有什麼不能讓其他人知曉的事要同她說,可她仍裝作一副虛心受教的模 樣,輕聲問道:「大娘,袖珍是不是做錯了 「瞧你多緊張……」范許氏笑咪咪的拉著她走到櫃子前,「只是叫你來看看這些東西。」 姜珛貞看著櫃上那些看來頗為貴重之物,心生疑竇。 「我說袖珍呀。」范許氏兩隻眼睛注視著她,「你趕在老爺過世百日內跟雨棠成親,勿勿忙忙之間,也沒能給你們辦個像樣的婚宴,我心裡一直過意不去。」 「大娘別往心裡放。」她中規中矩的回應著,「婚宴不就是一天的事,我在乎的是一輩子。」 「話是沒錯,但你畢竟是佟家的小姐,總不能太寒酸。」范許氏打開那金銀絲線交織而成的錦緞,「我看你穿來穿 去就那幾件衫裙,所以特地幫你挑了這幾匹緞子,想幫你縫製幾件新衣,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姜珛貞看都沒多看一眼,便委婉地道:「袖珍成天在茶樓工作,不需要穿上這麼好的料子,還是大娘留著用吧。」 范許氏無事獻慇勤,絕無好事。「你還真是客氣。」范許氏說著,又打開紫檀盒子的盒蓋,裡頭躺著一條耀得人眼花的黃金鏈子,「若你不要新衣 裳,那麼這條鏈子就送給你當是見面禮吧!」尋常人見了這些東西,難免心動,但姜珛貞卻無動於衷,她直視著范許氏,微笑以對,「大娘的好意,袖珍心領 了,不過大娘應該看得出來袖珍平時並無配戴首飾的習慣,幹活時戴著這飾品也過於招搖,還是請大娘收回吧。」 華服與首飾都是女人喜歡的東西,可她既不要錦緞絲綢,也不要黃金珠寶,這讓范許氏當場便垮下了臉。 「你這孩子可真難討好。」不過為了得到她這塊瑰寶,范許氏很快的又斂起不悅。 「大娘見諒。」姜珛貞恭謹欠身,「袖珍並非不知好歹,而是我配不上這些貴重之物。」姜珛貞搖搖頭。「袖珍沒有物慾,只喜歡工作。」 「噢?」范許氏眉梢一挑,「這麼說來,我倒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了。」 「大娘請說。」 「是這樣的,我希望你能到醍醐居做事。醍醐居的掌櫃前陣子告老而去,如今正缺個能管事的人,你是自己人,這差事當然非你莫屬」 這會兒,姜珛貞總算明白那些華美布匹及首飾是要用來賄賂她的了。 「大娘,袖珍何德何能?」她婉轉地推拒,「我不過是個女人,醍醐居有大伯打理著,哪還需要我呢?」 「掌櫃這份差事需要一個心思細膩又世故圓融的人擔當,雨鵬他性子急、脾氣沖,並不合適。」范許氏軟硬兼施,「你是咱們范家的媳婦,替咱們范家做事也是應該,放心,月俸不會少給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