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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頁 決明 「嗯,我和圻炎也會常回家看他,那……公司怎麼辦?之前好像是幼容負責——」 「我把士偉調過去,士偉的能力,要接下幼容的職務不成問題。」田折炎終於開口。簡短說完,又封了口。 「雅雅姐,婚禮……你會來嗎?」 傅冠雅偷瞄田圻炎,注意丈夫微蹙眉,看來要連袂出席,很難。 「我會去,你的人生大事,我不缺席。」傅冠雅答應她,但她不強迫田圻炎去。 「把蜜蜜借我好了,請她當花童,給她打扮成小公主,漂漂亮亮的。」賴品柔用手肘頂頂夏繁木:「你替她挑衣服哦。」 「我幫她訂製花童裝,量身打造,讓全場多出一隻小新娘。」夏繁木回道。絕對以新娘等級來處理蜜蜜的服裝。 蜜蜜也不知有沒有聽懂,笑得好開心,手裡塑膠湯匙揮舞。 一頓飯吃完,賴品柔很守諾,挾帶蜜蜜出門去,留給這對夫妻獨處空間。 傅冠雅簡直想呻 吟了,她捂著臉:「感覺像昭告天下,我們兩個等一下要做什麼……天,好丟臉。」 田圻炎的回應,是拉著她上樓。 「欸欸欸……你急什麼啦……」 「只有兩小時。」他回答。 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貴,難得孩子有人帶,不用等待孩子入睡後,更不用怕……進行到一半,孩子突然醒過來。 「我還想先問你……剛夏繁木說的,你信嗎?」藏玩具的童年事件。 「沒工夫談他,浪費時間。」 「可是,我覺得他沒必要騙你……他的雙眼很誠懇。」 「我說了,不談他——」 他乾脆直接吻住她的嘴,不讓她分心,去提其餘路人。 吻著,再抱起她,回到大床上。 想忙什麼,趕快忙一忙。 兩個小時又十一分鐘,賴品柔帶蜜蜜回來,蜜蜜玩累了,趴在夏繁木肩上,睡得好香。 開門的田先生,氣色超紅潤,happy的效力無限大,出門前,明明還是一張好臭的臉呀。 不見傅冠雅身影,八成還躲在棉被下,不敢見人。 「大哥,星期六,我們再過來吃飯。」行動派的賴品柔,稱謂已經很順口改了,也不管人家認不認這層關係,先喊先贏。 她和夏繁木已經該好作戰計劃—— 不急,慢慢來,鯨吞蠶食,自然而然融入「哥哥」的生活,誘導他們逐步習慣。 目前的目標,暫且訂在——半年後的婚禮上,能盼到「哥哥」出席。 田圻炎不答腔,把女兒抱回懷裡,淡掃夏繁木一眼。 「吃完帶蜜蜜去蘇家,找爺爺玩,晚上再回來,這段時間,你們慢、慢、玩。」賴品柔故意緩緩說,撒下餌食。 這提議,太甜美。 田圻炎說不出「你們兩個最好別再來我家!」這種話。 他的默許,讓賴品柔一遍、兩遍、三遍,挾帶夏繁木進田家,吃了一頓又一頓的飯…… 尾聲 半年後,婚禮當天,田圻炎真的出席了。 為的是猛拍擔任花童的寶貝女兒。 女兒打扮得像個純白小公主,頭戴鮮花花圈,手工制蓬蓬小禮服……人生頭一次盛裝,笨蛋爸爸絕不能錯過。 即使是咬緊牙關,踏入夏家舉辦的婚宴現場,一看見女兒的可愛,眉心間淡淡的蹙痕,也因而鬆動。 他無暇再想其他,眼中只剩下妻子和女兒,單眼相機拿出來,瘋狂拍攝。 「下一個目標,訂在「受邀參加雅雅姐婚禮」好了……」新娘休息室裡,新娘沒忙著補妝,反倒埋首手裡小冊子,勤做筆記。 新郎湊過來,與新娘交頭接耳。 「這個,還有得等,我認為……兩年之內都有困難。」 「對,劃掉,改變一下計劃……有了,「兩家人帶著孩子去踏踏青、烤烤肉」,這個呢?」踏青,烤肉,身處於碧草藍天,心情最放鬆,容易胸襟開闊,忘掉許許多多的煩雜。 她腦中畫面成形: 夏繁木:我最不擅長生火了…… 田忻炎:笨,我來。 夏繁木:謝謝哥。 田忻炎……客氣什麼。 兩人…… 含淚互握,兄弟感情瞬間上升! 完美的計劃! 「那,我們要拼一點,才趕得及弄出人命,生個「孩子」去踏青。」 新娘妝的腮紅已經塗很多,卻仍然浮上濃濃紅暈,但嘴裡,還是吐不出甜言蜜語:「拚個屁啦!你坐遠一點,小沙發很擠耶!」 她推不動他,新郎在今天的色心大發,都是值得被原諒。 搶在遭他上下其手之前,她又說著:「你剛有沒有看到,你爸偷偷塞紅包給蜜蜜耶……」 「畢竟是親孫女,還是頭一個,很難不激動。」 只是,當年自己放棄了兒子,現在沒那個臉再去認孫女,偏偏孫女又如此討人愛…… 「雅雅姐一副很想衝上前,找你媽算帳的模樣。」她有瞄到傅冠雅捲袖子的動作,被田圻炎阻止。 賴品柔覺得,田圻炎心胸真寬大,只採取無視、不理、「當你是陌生人」的態度,而不是用暴力,把當年欺負他的傢伙,連本帶利,加倍奉還! 「她很想替田圻……我哥,出一口氣。」他媽有錯在先,難怪人家老婆想動手。 「再怎麼想扁,你媽也是長輩,動手實在不行,要替長輩留點面子嘛。」況且真的打起來,夏繁木立場最尷尬,一邊是母親,一邊是兄嫂,挺誰都不對。 「你這麼孝順,替婆婆說話?」他挑眉,沒想到……他娶了個好太太? 「不是呀,反正你媽已經得到報應了呀。」她咧嘴,嘿笑。 「哦?」 她叉腰,哇哈哈大笑,滿臉得意。 「有我這種媳婦,就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報應。」聽懂她的語意,他忍不住跟著笑。 「光回想起,你媽看見婚紗照的瞬間,臉色有多精采——」巨大婚紗照,鑲嵌著金邊花紋的藝術框,框裡重現夏繁木與賴品柔初遇的場景。 身穿短版婚紗的新娘,右腳做出踢人狀,新郎笑咪咪的,單手托住纖細的腿,深情且縱容地望向新娘—— 上流社會的標準,婚紗照等於宣傳照,該要美麗、優雅,受到眾親友,甚至是媒體的高度讚揚……那張脫序的婚紗照,讓夏夫人差點失聲尖叫。 更別說「喜餅」。 喜餅,上流社會端上檯面,是身份的象徵,是財力的證明——夏夫人打開精緻喜餅盒,幾乎昏厥過去。 賴品柔竟然真的放了……乖乖! 當時,夏夫人耳邊響起的,是貴婦朋友的尖銳嘲笑,久久迴盪,恐怕接下來五年內,都將淪為笑柄…… 事後,夏夫人自己掏錢,趕忙訂了百盒法國手工餅,補一份給親友。 「我完全不用忤逆她,她就被高傲的自尊心打敗了。」她下結論。 「那確實是我媽……最大的弱點。」夏繁木盡可能不笑得太誇張,這兩刀砍在他媽身上,一定很痛。 「雖然婚紗和喜餅……我不是故意搞怪,但結果看來,似乎變成了那樣。」賴品柔想佯裝一臉苦惱,可是臉上的笑,看起來又壞壞的。 「婚紗照完全不是你的問題,人,總是有做不到的事嘛。」他替她緩頰,也是實話。 她是他這輩子,第一個看過……對拍照,這麼不擅長的傢伙。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連專業攝影師都悲從中來,躲到廁所去偷哭……太唯美的姿勢、太虛假的笑臉,賴品柔擺不出來,動作僵硬如機器人——快沒電的那一種。 試拍太多張,也失敗了太多張,最後攝影師放棄了,只求她擺出最自然的樣子。 而那張照片,還是夏繁木故意用話激她,跟她說「連稻草人都拍得比你好」,讓她不顧打扮美美的,直接送他一腳,被攝影師捕捉下來。 效果嘛,他挺滿意的。 他喜歡她臉上的光彩,以及挑起眉,不羈的活力。 至於喜餅,則是她試吃幾十家廠商後,還是覺得古早味零食好吃。 「所以我才說,我這種媳婦,是你媽欺負田先生的最大報應。」她得意洋洋。 所以,人絕對不能做壞事,欺負小孩什麼的,做了,活該生了個難以駕馭的兒子,又娶了個與高雅絕緣的媳婦,哇哈哈哈哈…… 夏繁木沒有反駁她,可是在他心裡,有道聲音,喊得那麼響亮、篤定——但是擁有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你幹嘛笑得那麼yin\蕩?」賴品柔被他笑得毛骨悚然,雞皮疙瘩冒出來了。 有一種被猛獸緊盯著,猛獸嘴角的口水,正不斷滴落…… yin\蕩?他明明是動容,好嗎? 被她一指控、什麼美感、什麼濃情,全像屁一放,沒了。 「大概一想到今晚,就忍不住yin\笑……」他順她的語意,露出大野狼壞笑。 「拜託,又不是沒「那個」過,最好你還忍不住——」她臉紅扁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