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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樂顏 原嘉寧見母親久久沉吟不語,不由焦急地問:「是不是皇上非要我嫁給太子?娘,咱們能不能拒絕啊?玄淵連『娶誰都好,就是不娶原嘉寧』這樣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他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他呢!」 雲青蘿拍了拍女兒的手,說:「我回頭和你爹商量商量,放心吧,女兒,娘絕對不會讓你受這個悶氣的,那個混帳小子,以為他成了太子就了不起了?給我等著!」 皇帝的指婚之後就沒了後續,原嘉寧煩躁不安的心便稍微放了下來。 眨眼就到了春節,喧囂忙碌過後,緊接著是更熱鬧的元宵節,對於全城的女眷們來說,元宵節才是重頭戲,是難得可以出去盡興遊玩的日子。 原嘉寧今年心事重重,原本沒有興致外出遊玩,但是耐不住弟弟妹妹的慫恿勸說,最後也不得不跟著出門。 元宵節看花燈,為了要能領略到那份獨特的歡快和熱鬧,眾人都是步行。金陵這些年來一直太平,所以格外繁華熱鬧,大街上人群眾多,眾位女眷玩了一會兒,就有點累了,決定找個清靜點的茶樓歇歇腳。 半墨茶樓是一棟以針對富家子弟為主的茶樓,樓下大廳的最低吃食消費就要一兩銀子,這比普通百姓一月的辛苦酬勞都還要高,他們自然消費不起,也不敢進門,所以茶樓裡相對清靜許多。 原嘉寧一行人直接上了二樓的雅間,這裡人更少,更加清靜,也方便推開窗子觀賞遠處的花燈和街景。 眾人坐下喝茶休息,走得酸疼的腳總算舒服了一些,可還沒安穩片刻,么妹原嘉敏就蹭到原嘉寧的身邊,小聲道:「姐姐,我想去茅廁。」 原嘉敏今年才七歲,小臉蛋粉嫩嫩圓嘟嘟的還帶著嬰兒肥,大眼睛烏溜溜地看著自己最信賴的大姐姐。 原嘉寧只好起身,親自攜著原嘉敏的小手到外間去尋找茅廁,錦心和錦英也跟了出來。 錦英招來小二哥,詢問茅廁在哪,小二哥立即為她們指明了方向,二樓就有專門為貴客準備的如廁間。 錦心跟著原嘉敏進去如廁,原嘉寧和錦英在外面等候,這時突然走過來一個人,伸手拉住了原嘉寧的手,將她迅速拉入了相隔幾步之外的雅間之中。 變故不過發生在眨眼之間,等錦英反應過來要大叫時,已經有人伸手摀住了她的嘴巴,低聲喝道:「太子殿下請原小姐過去一敘,不要聲張!」 其實錦英也認出了把小姐掠走的人正是玄淵,她想去報信給自家二少爺三少爺,卻被玄淵帶來的侍衛給押住,只能不滿地瞪著侍衛生悶氣。 被玄淵拉到雅間裡的原嘉寧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怒道:「你這是做什麼?強搶民女嗎?」 聽見她這句話,玄淵冷硬的面容有了一絲絲變化,只是他依然眉頭緊皺,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原嘉寧被他看得有些失措,莫名地心虛,自從玄淵十歲那年被從原府帶走,他和她之間就早已不是姐弟,她也只不過是緊咬著曾經是姐弟當做借口,用來抵抗玄淵這讓她慌亂異常的感覺而已。 「聽說,你前天真的去相親了?」玄淵正值變聲期,嗓音有些沙啞,卻意外的帶了幾分磁性,非但不難聽,反而在靠近原嘉寧的耳朵逼問時,更讓她面紅耳赤起來。 原嘉寧伸手推他,讓兩人之問保持一段距離,才惱怒地說:「是啊,我去相親了,如今你我非親非故,這又關你什麼事?」 第2章(2) 玄淵的眉頭越皺越緊,他握緊了拳頭,指尖深深刻進掌心,帶來麻木的疼痛。 他低聲質問:「非親非故?我在你心裡已經成了非親非故之人?」 原嘉寧躲避開他那令人心驚的咄咄逼人眼神,依然忍不住羞惱,道:「難道不是嗎?你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而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世族女子而已。」 玄淵閉了閉眼睛,讓那陣讓自己氣怒攻心的黑暗感覺慢慢消散,才沉鬱地說:「你是生我的氣了吧?因為我曾經說了『娶誰都好,就是不娶原嘉寧』這句話?」 原嘉寧低下頭,咬緊了嘴唇。 玄淵伸手去握她纖細嫩白的玉手,卻被她閃過,玄淵乾脆直接將她攬進懷裡,緊緊抱住,如今的他已經比她整整高了一個頭,她就是要掙也掙脫不了。 「放開!你放開我!」原嘉寧的心更發慌,臉更紅了,她簡直要被玄淵弄糊塗了,他明明那樣無情拒絕了她,現在這樣又是為何? 「嘉寧。」玄淵埋首在她的玉頸之中,發出悶悶的聲音。「嘉寧。」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叫她的名字,原嘉寧幾乎要窒息,她掙扎的力度漸漸減弱,慢慢便不再動了,任憑他緊抱著她,聽著他一聲聲的呼喚,淚水慢慢盈滿了她的眼。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當著皇帝的面狠心拒絕了她,現在又來撩撥引誘她,到底把她當成什麼? 她雖然性格溫柔,卻並非爛好人,之所以對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軟讓步,心甘情願為他一針一線地縫製衣衫,最初或許是出於對他離奇身世的憐憫,可是後來看著這個文雅的少年一天天成長,變得冷硬,變得孤獨,明明高高在上了,卻經常在她面前流露出困獸一般無助的眼神,讓她一點點心疼,一點點心憐,就這樣一點點地將他烙印在了自己心上。 她是真的不願意嫁入皇宮,她萬分討厭皇帝的三宮六院,但她以前便隱約猜到了皇帝和父母的企圖。玄淵和原府根本就分不清彼此,聯姻會更加深兩者的聯繫,能給孤獨無助的他一份助力。 那時她其實的確隱約想過若皇帝指婚,且也是父母之命的話,就算再討厭皇宮,為了「原琅」,她或許能容忍、讓步。 為了他,她願意嫁入皇宮,願意忍受眾多嬪妃,她真的這樣想過。 可是薛冰瑩傳來的話,徹底讓她心寒,也讓她明白了自己是如何自作多情,錯許芳心,人家根本就不領她的情! 當薛冰瑩說出「娶誰都好,就是不娶你」時,那一刻她真恨不得一頭撞死。 「對不起,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那話就脫口而出了,後來很難再解釋清楚。」玄淵輕輕推開她一些,雙手捧住她淚水滿面的小臉,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激盪,猛然低頭吻下去。 原嘉寧被他如此突兀的行為嚇住,甚至忘記了抗拒,只傻傻地瞪大了眼睛,看著猛然靠近的英俊臉龐。她的雙唇被狠狠壓住,玄淵笨拙又發狠地在她嬌嫩的嘴唇上來回磨蹭,滾燙的吻隨後又蔓延到她的臉頰上,將她的淚水全部吻去,之後他又吻回她的雙唇,貪婪又急切地吮吸含咬。 他也不太懂得如何親吻,只是憑著本能想與自己心愛的女孩再親密一點。 他的手緊緊樓著她的纖腰,那種恨不能把她揉進自己身體的渴切,直接反應在他的身體上,雖然冬日衣服穿得厚,原嘉寧還是隱隱察覺出來不妥,等她明白那抵在自己小腹處的硬挺是什麼時,轟一下整個人都快燒了起來。 她清醒了一點,急切慌亂地開始反抗,用盡力氣推著玄淵,說:「你瘋了?放開我!放開我!」 可是情竇初開、情慾初起的少年既然品嚐到了心上人的滋味,哪裡還願放開?玄淵依然試圖吻她、抱她,手中的動作也不由加了幾分力氣,原嘉寧被勒痛了,忍不住哀鳴出聲,叫道:「原琅!」 這個名字讓玄淵猛地清醒過來,他停下動作,頭抵在原嘉寧的肩膀上,呼吸沉重而急促。 良久,他才慢慢直起了身子,歎了口氣。 原嘉寧立即後退三步,離他遠遠的,目光警戒地盯著他,唯恐他再亂來。 玄淵說:「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說出那話傷了你。」 原嘉寧眨了眨眼,迷糊不解。 玄淵無奈地扁了扁嘴角,說:「你曾經教訓過我和二弟、三弟,要我們日後長大了要學習父親和二叔、三叔,做一個善待妻子的忠貞丈夫,你日後的夢想也是嫁一個這樣的夫君,希望自己與夫君都能夠從一而終,白首偕老,不是嗎?」 原嘉寧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她的理想。 或者說,這是天下大多數女子的理想,只是真正能夠實現的,又有幾個呢? 玄淵的眼神幽暗,繼績說:「現在的我,還會是你的良人之選嗎?一入宮門深似海,多少恩怨不由人。你可知道,現在在我的東宮裡,皇上已經賜給了我兩個侍寢宮女,皇后也賞了兩個,美其名教導我成人,而且還有其他的宮女和千金貴女,多到不勝數。嘉寧……你可知道,我是不想日後負你,才狠心今日拒絕你。」 原嘉寧瞪大了眼睛,她千想萬想,怎麼也想不到玄淵會是因為這樣的理由才拒絕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