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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湛清    


  「塵琳!」她眼底的傷痛讓他感覺像是被針扎似的。「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對,小曼重新算過預算,你的提議確實可行,這個案子也終於解決了!現在只要你原諒我,我不懂什麼英雄不英雄,但只要是你想要的,我會努力的!」

  要他對於不清楚的東西做出承諾,也真是難為他了。但他今天才清楚地意識到情況有多嚴重,他極有可能會失去她。

  不曾認識她以前,他不覺得自己過去的感情態度有什麼不好,可是認識了她的甜美、凶悍、可愛跟種種鮮明的特質之後,他不覺得自己還有辦法回去過沒有她的日子。

  無論得使出什麼賤招,他都會把她弄回來的。

  「重點不是那個案子,你不接受我的意見,我完全可以接受。我無法忍受的是你的不在乎,你是因為不愛我,才會一點都不在乎,分手就分手,比誰都要傲慢,比誰都要瀟灑,不是嗎?」想起這個,她不禁鼻酸,那怨懟之情也跟著湧上來。

  「分手是你提的,又不是我。話說我不在乎?」他瞠大眼睛,無法同意她的指責。

  「很多時候,女人提分手不是真的想分手,而是希望她的男人跟她說——『不行,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分手』,你懂嗎?只要這麼一句有氣魄的話,什麼都可以解決。」她眼眶盈滿了淚,幽幽地望著他。

  看到她的傷心,項擎朗知道自己當時真的搞砸了。

  「可是我是真的在乎你!」他凝視著她,生怕真的就這樣被她判出局。「無論你說什麼,我不會放棄的!」

  他的話讓她哭了出來。「如果你那天就這樣說,我會對你死心塌地的,結果你……你這笨蛋!」

  她氣他,要說不早說,等到她決心放棄了才來擾亂她。氣憤之情讓她抓起沙發上的靠墊,朝著他一陣猛打。「混蛋!驕傲自大的笨蛋!」

  只見某人狼狽地縮在窄小的沙發上,無法躲也不敢躲,哀怨地挨著粉拳。

  直到她打累了、酸了,才放下手裡的靠墊。望著他,她知道自己也很狼狽,臉上掛著淚痕不說,頭髮也亂得像個瘋子。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她扁扁嘴,又哭了。

  她的眼淚螫痛了他。他確實是個笨蛋,驕傲的笨蛋,居然不知道這女人已經這樣牽動他的心。

  「我好想你喔,塵琳。」他的聲音沙啞。

  她不語,只是靜靜地掉著眼淚。

  他將她攬過來,輕輕地在她唇上碰了一下,然後歎息一聲,深深地吻住了她。

  她的手攀住他的,哭了滿臉的淚,卻依然回應著他難得溫柔的吻。

  滄桑的心終於彼此棲靠,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溫暖幸福。

  第十章

  項擎朗一直以為這樣就雨過天青,從此以後,他與塵琳就會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了,書上都是這樣寫的,不是嗎?

  可是他錯了,大錯特錯。

  錯在不瞭解女人奇怪的執著。

  那天在她公寓裡,兩人吻得纏綿不可開交之際,他正想趁勢一解他的相思之苦,伸出狼爪染指自己心愛的女人。怎料她卻懸崖勒馬,嚴肅地跟他說她要想一想,在她想好兩人的未來之前,不打算跟他上床。

  這真是晴天霹靂。

  即使他死皮賴臉留在她家睡覺,卻只得到沙發位一席。那該死的沙發太短了,害他隔天醒來酸痛得簡直像腰斷了。

  隔天塵琳甜甜蜜蜜地做了早餐給他吃,然後催促他回去工作,卻一點也不打算回去當他的助理。

  他無奈地回到工作室,卻什麼事也不能做,只能拄著枴杖,像只被蜜蜂螫到屁股的熊一般,暴躁地磨蝕辦公室的地板。

  「我說這位項先生,你若要這樣折磨地板,得先掏錢出來,我們現在沒有換地板的預算。」高凱用筆敲敲桌面,試圖阻止項擎朗的擾人行為。

  他大爺想這樣拄著枴杖練走路,大可在樓上的工作間走個爽。偏偏他不,就要在一樓辦公室走來走去。一樓的桌椅多,他們還不時要分神去看,以免他這個不專業跛子被桌腳拐到,跌個狗吃屎。

  「閉嘴,我在思考。」項擎朗毫不客氣地說。

  他的臉很黑,因為心愛的女人不肯乖乖回來,讓他怎樣都快活不起來。

  「為什麼她還要想看看?有什麼好想的呢?」他非常困惑地偏著頭,非常認真地在思考。

  可惜他這個藝術家腦袋缺乏對女人邏輯瞭解的經驗值,所以怎樣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我以為你被拒絕了,塵琳終於發現你是個不值得浪費青春的混蛋,所以這有什麼好想的?」高凱涼涼地說。

  項擎朗倏然轉頭,停在他辦公桌前,雙手撐在他桌上。「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去找過她了?」

  「簡單啊,能讓你這樣煩的,除了你愛上的這個女人之外,還能有誰?第二,你的煩惱神情跟昨天之前的都不一樣,所以肯定你去找過她,但是事情不順利。」高凱輕鬆地分析,難得在他們之間扮演聰明人的角色,不禁得意了起來。

  「她說她愛我,抱著我哭。我也說愛她,我吻她,她也很熱情,但是她卻只肯讓我睡沙發,還說關於我們的未來需要想一想。你說這是什麼意思?」他真是病急亂投醫,把情況全說給高凱聽了。

  高凱差點噗哧笑出聲,但趕緊忍住,因為項擎朗的眼神忽然變得很兇惡!

  「呃,就我理解,應該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塵琳不是那種心思複雜的人,也不會欲擒故縱那一套,所以你就安心等她想好,再來告訴你結論就好了啊!」

  「那萬一她的結論是要跟我分手呢?」他瞪大眼睛,驚恐地問。

  高凱啞口無言,完全沒想到這個可能性。畢竟女人還願意抱著男人哭,打他,吻他,還說愛他,肯定是真的愛他,而不是計劃離開他。

  「呃,那就……看著辦嘍!」高凱給了一個毫無建設性的回答,得到爆栗一顆。「唉呀,誰叫你好好的要把人氣走,你不幹那種混蛋事,今天什麼事都沒有了,不是嗎?唉呀,又打我?我又沒說錯……算了,當我沒說。」

  項擎朗抓住高凱,正扛算再扁他一頓出氣,一個熟悉的女性聲音就打斷了他的劣行。

  「工作室要改行當武館了嗎?」塵琳站在門口,身上穿著咖啡色的及膝圓裙,配上絲絨的長袖襯衫,連頭髮都重新燙過了,整個人看起來光鮮亮麗。

  「塵琳,你來啦!」項擎朗趕緊鬆開受害者,走到她身邊,牽著她的手。

  塵琳盯著他詭異的行為,眨了眨眼。「你吃錯藥了?講話這麼溫柔?」

  「從你離開後,他沒一天正常過。」高凱趕緊告狀。「嗨,塵琳,好久不見!」

  塵琳翻了個白眼。「也才幾天而己,哪有很久?」

  「親愛的,你要回來上班了嗎?我們現在去吃飯好不好?」項擎朗趕緊攬過她的肩膀,接著把身體的重心擱到她身上,分明就是怕人家逃走。

  「等等,我有話跟你說,現在有空嗎?」她拉住他。

  「談話?」項擎朗腦中閃過一抹不祥預感。「去樓上吧!」

  「嗯。」她點點頭。

  塵琳走在前面,但是到了二樓沒停下,反而直接走上三樓。項擎朗臉上的陰霾更多了。她不打算在他房間裡談,可見得她拒絕那樣過於私密的空間,這可能表示她要談的內容不是什麼好消息。

  她上到三樓時,卻被工作室的狀況給嚇到了。「天哪,發生什麼事了?被闖空門了嗎?」

  地板滿是木屑就算了,工具東扔西丟,連椅子也沒一張擺正的。他的工作台上更是堆滿了雜物,跟她來應徵的那天有得拚。

  「呃,是有那麼一點……亂。」面對她訝異的表情,他居然有點難為情。

  她歎了口氣。「好在我不是你的助理了。」

  「可是你真的不回來嗎?我不會叫你整理的,我會自己整理好,讓它跟你離開時一樣。」他趕緊跟在她身後說。

  她撈起兩張椅子,一張給他,然後一張給自己。「坐下,你不能站太久,否則到時候你的石膏不能拆,你又要發脾氣了。」

  他咕噥兩聲,最終還是坐了下來。「你快點說吧!這樣懸著真是讓人著急。」

  「順利的話,再一個半月我就要出國唸書了,我覺得應該告訴你這件事。畢竟遠距離要連絡也比較困難,這對你不公平。」她應要求,直接切入重點。

  「唸書?念什麼書?去哪裡?」他聞言立起身來。

  「是短期進修,但是也得去個一年。學校在美國中西部,已經收到入學許可了。學校是我來這兒上班之前就申請的,當時也沒把握能申請過,但前幾天我收到相關文件了……」她說明著。

  「不要去!」他抓住她的手。「你不能這樣,才分開幾天我就覺得快發瘋了,你真的去一年,怎麼可以?」

  他恨不得時時刻刻把她拴在身邊,怎麼還能讓她跑去一個隔著一大片海洋的國家。又不是去台中或高雄,美國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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