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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芃羽 「啊!」她痛叫著。她好害怕,太害怕了,他的樣子讓她想起小時候父親痛揍她的凶悍,因此隨手抓起一旁的沐浴乳瓶罐,砸向他的頭。 他閃到一旁,她趁機掙開他,拉起長褲衝了出去,直奔向客廳大門。 但他動作更快,頃刻間就抓住了她,她奮力扭身抵抗,再推開他,躲到餐桌後方,不停發抖。 「過來。」他狠獰地瞪著她。 「不要……」她雙手不停地想把破碎的上衣拉攏,眼裡充滿驚恐的淚水。 「你逃不了的,過來。」他緩緩移向她。 她嚇得轉身從櫃檯的刀桶抓起一把水果刀,厲聲大吼:「不要!走開,不要再靠近我!」 他眼中怒火更熾。她竟敢反抗他,甚至還拿刀威脅他? 她是向誰借的膽子?李卓群嗎?她和那傢伙見過面之後,就變得這麼不聽話了! 他一臉陰鷙,再向前一步。 「站住!別過來!再過來別怪我不客氣!」 「要怎麼對我不客氣?拿刀殺我嗎?你敢嗎?下得了手?」他怒極反笑。 她心猛顫了一下。 殺他?是,這一刻她好恨他,恨到好想殺了他這個壞傢伙。 「為什麼不敢?我受夠你了,我為什麼得不斷被你折磨羞辱?我也是人啦,只不過向你借了兩百萬,卻得賠上我的所有……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憑什麼玩弄我的身心和自由?」她哽咽地大喊。 這陣子所受的罪、所忍的氣,以及所承受的愛恨,終於全部爆發出來了。 「這是你自找的。從一開始,你不就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而且會有什麼後果?」他冷笑。 她一呆,無言以對。 沒錯,所有的痛苦都是她自找的。當初,她就不該為了錢而留在他身邊,這一切,就是從她成為他的特助那一天開始走樣。 而她向他開口借錢的那一刻,她就一腳跨進了地獄。 她的性格,決定了她的命運,所以她才會走上這條路,成為他的女奴,最後,甚至不由自主地愛上了他。 明知他壞,明知他惡,明知道他沒有心,她還是對他動了情。 所以,他說中了,她絕對沒有勇氣殺他,就像她沒有勇氣承認自己愛他。 「是……是我太蠢,所以我活該,所以我沒資格埋怨,沒資格喊累,也沒資格說痛……究其原因,就是我太傻,太無能……」她忍不住哭了,為自己哭,為她悲哀的人生而哭。 「這就是你的命,你認了吧!」他哼道,向她一步步走近。 她臉色慘白,雙眼頓時空茫。 認命嗎?這一生,她早就認命了啊!但認了命,命還是不放過她,所有人都來傷害她、欺負她,不論是她的家人,還是眼前這個叫余定閒的男人。 他們一個個都想逼死她才甘心嗎? 那麼,只有死了才能從這悲慘的命運解脫,是吧? 只有從這世界消失,這些無止盡的痛苦,才能消除…… 頓時,絕望的悲哀鋪天蓋地向她翻湧而來,她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極限了,再也沒有力量呼吸,再也不想讓心跳動,再也不想在愛他或恨他之間擺盪,不想再和自己對抗。 於是,她舉起了水果刀,瞪著他。 余定閒勾嘴冷笑:「你還真想用刀對付我啊?真是可笑。」 但他話未說完,臉色倏地大變,笑容急凍。 因為,她正把刀用力劃向自己的脖子—— 「住手!」他厲聲驚吼,衝向她,急扣住她的手。 可還是慢了一些,刀子仍在她的頸部劃出一條血痕。 「你幹什麼?你到底在幹什麼?」她奪下水果刀,勃然狂斥。 她木然無語,任由血液從傷口流出。 他驚凜地抽了一口氣,迅速丟掉水果刀,抽出面紙,按住她的頸部,惡聲咆哮:「你這白癡,真的想死嗎?」 她厭恨地推開他的手,冷冷地道:「對,我想死,很想死,不行嗎?」 他看著手中瞬間被血染紅的面紙,再瞪著她那無所謂的臉孔,胸口一陣揪擰,火氣頓時飆竄。 「沒錯,不行!你想死也得先問問我准不准!你該知道,奴隸連死的自由都沒有,你別想用死來擺脫我。永遠別想!」 連死的自由都沒有?真過分…… 她氣得淚水再次奪眶而出。淒厲地怒喊:「你為什麼就是不放過我?為什麼一定得這樣折磨我?我哪裡惹到你了?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了嗎?我們之間,從以前到現在,從來沒有任何恩怨啊!你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因為痛哭,血流得更多,她整個頸肩已成一片血紅。 他看得驚心,一種強烈的感覺瞬間充斥全身,那感覺令他窒息,令他難以呼吸,令他煩躁,更令他生氣。 怎麼回事?她傷了她自己,是她愚蠢,是她活該,他為何會覺得那道傷口彷彿割在他心上一樣刺痛? 這個女人,不是只是他的玩具嗎?既是玩具,她的痛、她的傷,都不關他的事才對啊!玩具壞了,就是丟掉的時候了,破了,再買一個就好了,他在這裡不捨個什麼勁? 他傻了嗎?瘋了嗎? 不行!不該是這樣的,他被她影響得太深入,這太不像他了。 太不像他自己了…… 暗暗喘口氣,他怒瞪著她,憤怒惡聲冷斥:「你不知道嗎?你的態度、你的口氣,常常得罪了別人而不自知。我知道你討厭我,但你不但不會掩飾,甚至還經常在有意無意間顯露,這就是你的原罪。宋相如,從一開始,你對我的那份討厭就惹火了我。」 她愣了愣。就因為這樣?就因為她討厭他,他就視她為眼中釘? 「所以我要把你綁在我身邊,讓你痛苦,這個遊戲最終的目的,就是要把你的人和心都變成我的俘虜,任我擺佈。」他又道,眼神變得陰鷙。 對,想想他原有的目的,這女人,從頭到尾都只是他的玩物,如此而已。 她悚然一抖,心一陣刺疼。 愛上這種惡男,根本是自尋死路啊! 「結果,遊戲還沒結束你就想逃?而且還想用死來棄權,求得解脫?」他輕蔑地喝斥。 「我從來就不想和你玩遊戲,現在,我更沒力氣玩下去,就當你贏了,我輸了,行嗎?就放過我吧!求求你……」她閉上眼,淚水不停流下,真的好疲憊。 他定定地盯著她,突然覺得沒意思了。 看她掉淚,看她求饒,不但失去了之前的塊感,還讓他覺得索然厭膩。 惡整一隻垂死又毫不掙扎的小蟲,太無趣。 「真是的,你這個傲氣的女人居然會求我?興致全被你打壞了。」他說著,又看了一眼她頸上的傷痕,心微擰,頓了一秒,火氣又上來了。 從櫃子抽出一條乾淨的毛巾,擦掉她傷口附近的血,他冷斥:「嘖,你把我的地板弄髒了。快進去擦藥,再換件衣服,然後滾回你家去。」 這遊戲,他也不玩了。 一個只會哭哭啼啼又自殘的女人,連當他玩具的資格都沒有,留著只會礙眼,只會心煩,只會攪亂他的情緒。 「現在起,滾出我的視線,別再讓我看到你。」 宋相如呆了呆。她自由了嗎?他想放過她了嗎? 但為何聽到他叫她離開的瞬間,她的心會這麼痛? 明明他給了她一條活路,她潛意識裡卻留戀著成為他的死囚? 瘋了!這是種什麼樣病態的愛啊? 「在我後悔之前,快滾。」他冷哼。 她看他一眼,虛脫微顫地走向臥室,經過他面前,一張小紙從她的口袋掉出,他彎身撿起,盯著那張皺掉的名片,臉色驟變。 李卓群,康全科技研發部系統總工程師? 宋相如打算把這件事藏住,瞞著他? 怒火瞬間又在心裡狂燒,他陰狠地瞪著她的背影,眼中閃著一道狡詐的冷光。 「宋相如,你學長原來是康全科技的重要人物啦!你竟然沒告訴我。」 她驚慌地轉身,看著他手中的那張名片,臉色僵住。 「怎麼,你想保護他?怕我對他出手?」他走近她,冷冷地問。 「我……」她非常不安。 他猛抓住她的手臂,道:「本來想就這樣放過你,但現在覺得,就這樣放你走太便宜你了。這樣吧,只要你幫我做最後一件事,你欠我的債,就一筆勾銷,從此,我們之間就再無瓜葛,如何?」他嘴角一勾,對她露出他特有的招牌迷人微笑。 她屏住氣息,不寒而慄。 他要她做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事。絕不是。 ◎◎◎ 菁英宴,是國內企業家或者富豪第二代的封閉式聚會,每年舉辦一次,參加者除了身份背景需經過認可,還得繳交一筆年費。 余定閒一身黑色西裝禮服,俊逸優雅地挽著艷光四射的荷娜,走進會場。 今年的菁英宴在一位企業家的私人別墅豪宅舉行,佔地千坪的庭園建築,被燈光和花束裝點得璀璨繽紛,加上參加者無不盛裝出席,使整個年會充滿了上流社會奢華的氛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