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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葉小嵐 「所以?這種學文學的人靠想像就可以有一堆見解?」 「我只是看比較多的書,做比較多的功課和想像。」霍穎瑤撫額歎息。 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外表看起來是夜夜銷魂的女子沒錯,事實上,對於在床上滾過來滾過去這種事,她還是理論多於實戰。 更何況當事情真的來臨時,根本超乎想像,她前所未有的心悸、心動,還有想向好友們宣佈的快樂,然而矛盾的是,她要如何解釋他們之間的關係? 「好啦、好啦,不談那些事,那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霍穎瑤趴在桌上,長歎一口氣。不愧是相交多年的死黨,曦寧馬上就能把她的痛處揪出來,踩個正著。 「沒有關係。」她回答得很沮喪,或者該說,她沒有想過和他有什麼樣的關係。 「啊?」丁曦寧的臉頰抖動,很難理解,「你們就這樣那樣,一次又一次,然後沒有關係?」 確實,她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現在的情況,是她要他忘記那一天發生的事,在他發脾氣對她這樣又那樣之後,他好像也同意了這樣的說法,所以後來上班時他公事公辦,就像把那天忘了一樣,結果是……她自己忘不掉。 尤其是夜裡,新的住處空蕩蕩又冷清,她想念他的熱度,想念那個按摩浴缸,雖然她是在裡面昏倒的,可是她記得他熱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畔,記得他的剛強與…… 「哇!煩死了啦!」霍穎瑤雙手抱著頭,哇哇大叫,感覺全身都被螞蟻啃咬著。 「他就這樣吃干抹淨,然後假裝一切沒發生過?」丁曦寧義憤填膺,「我叫婕綾那個警官朋友去槍斃他。」 霍穎瑤抬起頭,看著丁曦寧,直想將一肚子的氣悶發洩在她的身上,「你真的很欠扁耶!是我說的,我說的!吃干抹淨的人也是我!他只是……也答應罷了。」 虛弱啊,她幹嘛把自己逼到牆角? 眼看好友垂頭喪氣,丁曦寧急得團團轉,「怎麼辦?怎麼可以媽媽先抓你去撞牆,兒子接著把你弄上床?這……這事情很大條!」 厚!霍穎瑤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搖晃,「他媽沒有抓我去撞牆!也不算是他把我弄上床!應該說,是我自己爬上他的床。要說幾次你才懂?別再把他媽牽扯進來了。」她搖得頭痛又無力。 「你之前說過,你家老闆沒讓他的父母知道你在他的公司上班,現在把你弄上床了,他到底要不要讓他的父母知道?」丁曦寧一向以結婚為交往前提,與對方的父母見面可是很重要的。 「奇怪了,幹嘛把自己和女人上床的事告訴父母?難不成每個人會連這些事都跟自己的家人說?」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而且照那個男人這幾天的態度看來,這件事根本就像是她一個人的事。 看見霍穎瑤越來越失控,丁曦寧噘了噘嘴,「好啦,好啦,應該是不會啦!可是我覺得你的情況不一樣,他媽對你一定沒好印象,這可怎麼辦?」她還是將結婚放在考慮內。 霍穎瑤翻個白眼,氣弱的說:「彼此、彼此,她對我沒好印象,我對她也是一樣。」 「什麼事怎麼辦?」何婕綾靠近,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問著剛閉上嘴的丁曦寧。 霍穎瑤往後靠在椅背上,神情疲倦的開口,「沒事。」順便用眼神警告丁曦寧,要她別多嘴。 「可是……我有事。我……我和警官先生上床了。」何婕綾開誠佈公,滿臉通紅。 霍穎瑤和丁曦寧瞪大眼睛,張大嘴巴,說不出話。 「你和警官先生上床了?!」費巧剛好走到桌邊,大剌剌的尖叫。 「然後呢?」丁曦寧回過神來,精神振奮的掰口。排斥男人的婕綾願意接受男人,非同小可啊! 「你們該不會在警局就辦起事來了吧?」呵呵呵,霍穎瑤馬上展現閱人無數的假像,一雙媚眼微瞇。 丁曦寧瞟了這個只剩一張嘴的偽狐狸精一眼,就是這樣,才會讓她們誤以為她閱人無數,明明剛剛還煩惱不已,現在馬上變成性學專家,教人家怎麼不為她擔心? 「沒……你們可不可以不要這樣?」何婕綾好難為情。 霍穎瑤看著好友露出陷入感情的嬌羞模樣,當然很為她感到高興,只是,同樣是和男人滾上床,她咧?她有陷入嗎? 她想著這半年的日子,若沒陷入,她會願意一個人做兩個人的事,被操到沒日沒夜,只希望看見他認同的笑容? 究竟是她一直忍著不去招惹他,還是她一直在等他? 她不是一再告訴自己,別對著他超迷人的肌肉流口水?別對著他拚命工作的認真眼神春意蕩漾? 不是倔強的揚言,不願成為拜倒在老闆褲腳的一員? 沒想到她拜倒得這麼徹底,還……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 她有嗎?她是嗎? 她是。 噢,誰來抓她的頭髮再去撞一次牆? 今天,四個女人的愛情心思各異。或者這麼想吧,愛情一向就沒有正常心思可言。 ☆ ☆ ☆ ☆ ☆ ☆ ☆ ☆ ☆ ☆ ☆ ☆ ☆ ☆ 當習慣了半年的咖啡香不再飄送在早晨的空氣裡,身為九樓的一分子,若沒發現,那麼就愧對他身為老大得力助手之名了。 林宥恕觀察了幾天,猜測出幾種可能,照情況看來,老大應該是突破重圍向前邁進了一大步才對,可是,為何不再聞到咖啡香? 沒想到一個星期過去了,情況依舊,九樓的另外兩位成員看起來很像吵架,又很像沒吵架;很像情人,卻又不是情人。 反而各據一方,一個在辦公室,一個在會議室,這兩個人究竟是怎麼了? 林宥恕左看看右看看,對於霍穎瑤嚴重脫序的行為最不能忍受,完全將狐狸之名踩碎,讓他不得不對老大發出不平之鳴。 「老大,你家霍穎瑤小姐有這麼怕冷嗎?現在雖然是十月天,可是全台都還在刮颱風、開冷氣的氣溫下,她穿得密不透風,像顆肉粽,是想要中暑送醫院嗎?」 嚴愷之假裝沒聽見,將林宥恕晾在一旁。 「嘖嘖嘖,情況這麼糟啊?」林宥恕不怕死的說。 「我還挺想拓展越南食品的,看來你很有興趣,那麼這星期就讓你出去越南走走,你覺得如何?」嚴愷之不悅的說,只想關門放狗,直接送得力助手好走。 「老大!」林宥恕的姿態馬上放軟,「情況一點都不糟,一點都不糟,你請息怒。」然後他假裝在找什麼東西,「咦?我那枝筆呢?咦?應該是掉在樓下賣場,我這就下去找。」他盡速閃人。 嚴愷之十分忍耐,手指敲著桌面。 情況真的很糟,而且有失控的趨勢,他向來早睡早起,最晚十一點入眠,清晨六點自動甦醒,堅持奉行養生之道。 可是一個星期過去,他每日睡不入眠,晨不清醒,像是掉進什麼地方,失落得想要酗酒抓狂、練拳擊豪賭,或者抓個什麼到他床上。 抓個什麼? 他的臉埋進掌心裡,低聲哀號。 這答案不用想,就是躲在前頭的那顆肉粽。 她這樣的表現,是代表他強暴了她,為了怕再次被強暴,所以開始修正穿著,是吧? 她是這麼想的,是吧?是吧?! 他被這個想法折磨得很慘,慘到第一次夜夜失眠,慘到第一次沒辦法找別的女人取代心裡頭嚴重的失落。 馬的,要女人,他會沒有嗎?有必要把自己搞得這樣不堪嗎? 他現在就找女人解決他的問題。 嚴愷之正要撥打手機,手機鈴聲剛好響起,嚇得他全身緊繃,一看來電顯示,是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他不悅的接通電話。 「媽,你要幹嘛?」 「這麼凶啊!兒子,這樣我怎麼介紹女朋友給你?」游幸子一向直接說明來意,跟下命令差不多,一點也沒將兒子的情緒看在眼裡。 「我不需……好啊!」他原本習慣性的想要拒絕,可是一個轉折,雖然口氣森冷,但是答應了。 「什麼不需要?我告訴你,你一定會喜……等等,兒子,你剛剛說什麼?」她有沒有聽錯?這是她兒子嗎?「兒子,你是在跟我說話吧?」 「幾時吃飯?」他豁出去了。 「兒子……」游幸子好想掉淚,「我等一下和欣儀約在忠孝東路,她是我的油畫老師,人美,畫美,心也美,活脫脫就是畫裡頭走出來的氣質美女,你一定會喜歡……」難得兒子答應得如此爽快,沒拿工作當推辭的借口,她當下說得口沫橫飛。 嚴愷之沒興趣聽老媽形容美女,現在只要是女人,統統都可以。 「幾點?」他硬邦邦的問。 「就是現在!我在SOGO等你一起去看畫展。」 游幸子深怕兒子反悔,馬上掛斷電話。 呵呵呵……乖兒子不再用工作搪塞,真好,這一切的決定都是對的,果然女人要走出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