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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瑪德琳 「你……」她抗議的話被霍然俯罩而來的俊臉截斷。 「我發現了一件更有趣的事。」 「什麼?」她惡狠狠的回瞪著他,微喘的氣息使得胸口不斷起伏,不夠豐滿的盈軟襯著青澀的骨感秀氣,仍足以構成吸引男人目光暫留的淡淡誘惑。 拜倫刻意以放肆不羈的眼神撇過那微聳的圓弧線條,唇角勾勒出邪魅的性感,湊近她幾分道:「打從我們視線相交的第一眼起,彼此就十分契合。「 羅蕾萊暴睜雙眼,「去你的!誰跟你契合了!」 「不信?」拜倫高聳的眉一挑,眸光似火,燎亮了她倒映在他眼中的影像。 咽喉一窒,宛若魔咒般,她愕然的晶眸讓他牢密的釘住,無從挪移,愣愣望著他微笑將臉一偏,輕輕壓下,側著俊顏,只耳覆向她胸前柔美的弧度,僅距離一寸,未曾碰觸到,但她的蒼白的臉已然倏紅。 「你、你做什麼?」原來他不只是神志處於瘋狂狀態,還是個超級大變態! 「聽你的心跳聲,它比你還要誠實。「 「我……」嬌吼驟斷,羅蕾萊惶然地被迫靠近他堅硬的胸膛。灼熱的溫度透過衣衫煨暖了她冰涼的肌膚,規律的心跳聲傳入她耳中,直震心弦。 每一次跳動都是強烈而不容抗拒的,她不禁懷疑起這男人的心是不是以鋼鐵熔鑄的,竟然如此…… 「聽見了嗎?」拜倫低聲問。 「什、什麼?」 「你和我的心跳頻率竟然如此一致。」他撩發的指尖滑過她皓白的後頸,刻意製造一波波悚然的戰慄,惹得她被迫貼上堅硬的胸膛,仔細聆聽。 「胡……」說! 怦怦的心跳聲,鼓噪的躍動在沉靜的耳膜迴盪。曖昧是顆甜膩的蜜糖,一口一口讓人捨不得吞嚥得太快,糖果漸融時,粘稠的甜液以把人纏得緊緊的,無法脫逃。 她的心跳竟然為他而深深悸動,縱使由於心慌意亂而稍失節奏,但沒有多久,如同追逐般,漸顯若勢的心跳聲,自然而然跟緊另一道強壯的劇烈跳動。 到最後,已分不清心跳聲究竟是他的抑或是她的,那種心跳相融的震撼就像是把槍口抵在心窩處,不能閃躲也無處可逃。 半晌後,拜倫微笑道:「去找出我們相像的原因吧,然後再來向我索討,我保證,一定會給你絕對滿意的獎賞。」 逐漸摸索出方向感之後,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懼由然而生。 羅蕾萊約莫知道,此處靠海,屬於私人的小港灣,每當敞開小窗子時,拂面吹來的風帶有鹹鹹的氣味,細細的沙粒有時會陷在窗欞的凹槽,形成一小塊有著鹹味的礫石。 她隱約能感覺到拜倫並非慢無目的地擄人,而是按照縝密周詳的計劃循序推進,他在等待時機,但她揣測不出是什麼樣的時機。 也許是在等她鬆懈戒備,也或許是在等待誰的支援,她的直覺清楚的透露,這個男人不是不敢有所動作,而是等候他要的時間點出現才會進行下一步。 第3章(2) 「小蕾,你不吃晚餐嗎?」妍麗的臉蛋洋溢著關懷,Dolly立在虛掩的門後探首望來。 羅蕾萊並膝安坐在硬邦邦的乳白色大理石上,視線一與白癡小公主對焦,她扯動乾澀的嘴角嘲弄的挖苦,「你以為這樣很有趣,很刺激?」 Dolly滿臉無辜,幾乎泫然欲泣。「小蕾,你還在生氣?反正只要一、兩個月的時間而已,況且拜倫又不是壞人……」 「我勸你最好別以貌取人!」羅蕾萊冷冷打斷那再也聽不下去的蠢話。「這個殘酷的現實世界,不是放在你腿上的糖果盒,況且,包裝漂亮的糖果並不見得就好吃,你吃過的糖比我多,應該比我更懂得這個道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排斥拜倫,但是拜倫對我很坦白,他說他是來自於一個很古老的家族,他碰上了一點麻煩,需要我們兩人幫忙,否則他就會受到很嚴厲的處罰。」 Dolly的語氣不像是試著扭轉拜倫在羅蕾萊心中的負面形象,反倒像是一個墜入情網的少女,正在向閨中手帕交談論戀人的優點。 羅蕾萊冷笑,「聽起來挺像是什麼大財團的家族糾紛,我看他不只是腦子不正常,還有嚴重的幻想症。」 「小蕾!」Dolly軟聲輕斥,彷彿懊惱著竟有人抹滅她心中偶像的光芒。 「難道你不覺得他對你和對我的態度完全判若兩人?」 「你……吃醋了?」 Dolly問得小心翼翼,將沾沾自喜的神態巧妙的隱藏。 聞言,羅蕾萊氣怒的蹬起身,「我瘋了才會吃這種鬼醋!拜託你醒醒吧,那個男人根本是雙面人,他對你好是別有居心!我知道這樣聽起來像是我故意想挫你銳氣,畢竟天底下有哪個男人能抵抗得了你?」 「我以為……你也喜歡拜倫。」 羅蕾萊不是讓人瘋狂奔逐膜拜的藝術品,自然看得出Dolly極欲藏起的妒意,少女的心緒太過浮躁,最是藏不住,特別是情竇初開的青澀無知。 翻白眼重重的吐氣,羅蕾萊撇嘴不屑的回道:「放心吧,我再怎麼不自量力,也不會蠢到跟完美女神搶男人,那根本是浪費時間,自找死路。」 「小蕾……」Dolly歉赧的紅了臉,但唇角微微彎起,眼中略帶喜悅。 見狀,羅蕾萊只是暗自冷笑,懶得戳破小公主表裡不一的反應。唯有跳出世俗常道冷眼旁觀的人明白,美麗事物往往只是流俗於世的包裝,內部腐敗與否全然不再重要,沒有人在乎表面背後的醜陋。 只可惜她羅蕾萊是那種重度劣質品,就連外包裝也淒慘得見不得人,想蒙騙消費者的雙眼都不夠格。 羅蕾萊重新坐回大理石地板上,拿過一本外皮受潮泛黃的厚重書籍,翻開默默地閱覽。原本期望能喚醒被俊美綁匪哄得癡傻的無知少女,現下可好,她省時省力,順便連最後一點良知也從心頭拋開,只要讓她逮著良機,肯定毫不心虛地自行離去,絕對不會為了這個嬌嬌女砸了自己……嗯,前途不怎麼光明的人生。 見她拒絕一塊用餐的強硬堅決,Dolly不再自討沒趣,掩上門扉轉身離開。 待足音漸遠,羅蕾萊這才扔開無法拼解文章真意的原文書,順勢攤平了身子與酸疼的四肢,懶懶的仰臥,目光半掩,像在沉思什麼人生哲理似的,嚴肅凝重。 時光彷彿隨著寧靜的氛圍而停貯,微弱的足音卻敲破了這份幽謐。 仰躺的人兒放空的眸子不但沒有立刻警戒地睜大,反而下意識的輕輕密合,放慢鼻息使其聽來均勻平穩,彷彿像是正陷入酣甜的睡夢中。 接著,門由外而內敞了開來,細微的聲響迴盪在諾大的房間中,格外刺耳。 喀喀喀,鞋履摩擦過光亮的地板,月踱越近,最後停在羅蕾萊耳畔。聽慣了節拍器的敏銳耳力,她幾乎能推算出對方行進的節奏與速度。 呼吸聲傳來,經由裝睡者推斷,應當是來者正俯身端詳她的睡容。 美其名曰是觀察,正確說來應該是懷疑的探刺。 縱使是閉眼未曾視線交觸,羅蕾萊仍能感受到烈焰般的熾熱,來自上方那攝魂的專注眸光。 受困在這幢由電子中控鎖封閉的獨棟建築物起碼有三到四天了,連一隻鐘錶都遍尋不著的情況下,她只能憑著生理時鐘與日月遞換來計量。 她終於知道這個男人並非普通的歹徒,而這一切應當跟他口中那什麼狗屁羅蘭脫不了關係。 真不舒服! 他到底要這樣與她對峙多久?活像她是躺在烤箱中的美味點心,盯得教人毛骨悚然,那種快讓人渾身焚焰的濃烈目光,恐怕也只有他那雙藏有太多秘密與壓抑的眼眸辦得到。 「你裝睡的功夫不怎麼樣。」拜倫嘲弄的嗤笑道,聽得讓人想發輾。 「我裝睡又關你什麼事!」沒睜開眼,羅蕾萊索性翻身側臥,背向他,一顆心狂跳得厲害,根本靜不下來。 「不敢睜開眼睛看我?」凝睇著她的纖背,他始終單膝觸地,俯身蹲踞。 「是因為我不屑!」她話裡散發著濃濃的厭惡與排斥,烏亮的秀髮小心翼翼地枕在臂下,害怕慘事重演。 「為了什麼?」淡淡噙著笑,拜倫輕喔了一聲後自答,「因為我對花癡公主特別溫柔,所以你不開心?」 激將法屢試不爽,這席話終於成功的使羅蕾萊火大的翻過身來。 由於力道過猛,她差點撞上他的腿,她稍作喘息後瞪向他,直接抓過一旁散放的書籍充當武器,亂扔一通。偏偏對方手腳硬是比她利落千百倍,最後簡直成了她是投手,他是捕手,兩人正在進行一場投球練習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