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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湛露 兩人訝異地向車外看去,這才發現在江府大門前停著一輛黃頂鑲紅邊的高大馬車,路兩邊有兩排侍衛,足有幾十人,持刀拿劍的護衛著,而瑾陽就微笑著站在馬車旁看著他們。 「陛下?」雁融又是吃驚又是困惑,急忙上前行禮,「陛下是路過我家,還是……」 「在宮裡待著有些悶,出來散散心,走到哪裡都有這麼一群人跟著,真是不自在,皇嫂就別和我多禮了。」瑾陽笑著對她做了個攙扶的動作,眼睛卻看著不遠處的瑾元。 瑾元靠在馬車的一邊,抱著雙臂斜睨著他,「陛下是微服出巡的戲文聽多了,也想來試一試吧?」 瑾陽笑道:「只是忽然想起今天是皇嫂回門的日子,所以過來看看她。」 瑾元的眉骨一沉,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大嫂回門,何勞他這個皇帝親自過府探望?冷不防他想起瑾陽之前說過的對雁融如何看重的話,心裡一陣陣的不痛快。 瑾陽則像故意逗他生氣似的,附在雁融耳邊,親熱地小聲問道:「你們倆圓房了嗎?」 這私密的問題讓雁融一下子僵住,臉紅得像是被紅霞染過一樣,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瑾元只見雁融被瑾陽的一句話逗得含羞低頭,恨得咬牙切齒,他本想故意丟下這一男一女,自行離開,給他們難堪,但兩人靠得極近喁喁私語的樣子,他再也忍不住了,走上前攬住妻子,端出一張笑臉—— 「既然到了家門口,就進來坐坐好了,讓旁人看了,還以為我們夫妻兩人多不懂事,陛下大駕來到府前,連屋子都不讓進呢。」 瑾陽和雁融同時看他,瑾元那笑容燦爛得幾乎可以光耀四方了。 雁融還不解他為何忽然態度大變,倒是瑾陽像是看出他的心思似的,笑著點點頭,「好啊,那就到江府裡要杯茶喝,賢伉儷可別小氣哦。」 雁融看著丈夫湊近低聲問:「你不是還要去……」 話未說完,他就丟下一句,「現在什麼事也比不得你重要。」 她聽不出他話裡的真假,卻被他那抿緊嘴唇的認真表情震住了。 第4章 雁融回家省親一行本來是靜悄悄的,結果因為瑾元和皇上的到來而讓闔府上下大為震動,無論是她的父母還是兄弟姊妹,或是八百年都難得見到一面的親戚,全急急忙忙地趕出來迎接。 雁融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這一對男人,不由得在心中歎了口氣,這樣的隆重省親,真不是她想要的。 她甚至聽到幾位同父異母的姊姊站在遠處長吁短歎道:「陛下怎麼就將她許配給承德王爺了呢?」 「王爺長得真是俊,我在去年的賞花宴上見過他一面,唉,那次都沒有說上話。」 「看這丫頭的氣派,難道真得了寵不成?」 那些飄來的細語並沒有讓雁融有多少志得意滿的感覺,她看到站在遠處,一臉戰戰兢兢的母親,便走過去,扶住她的手臂,柔聲說:「娘,女兒回來看您了。這裡冷,我們還是進屋去說話吧。」 「雁融,王爺親自送你回來,就是說你在王府過得並沒有娘想得糟糕,是不是?」王蕙娘迫切而欣喜地問她。 她歎口氣,「的確不算很糟。」起碼她丈夫給予她「王妃」的頭銜,也給予她一般女人所不可能擁有的掌管家事的重任。 王蕙娘長吁一口氣,「這就好這就好,雖然嫁過去嫁得不算風光,但是你過得幸福是最重要的。」她悄悄偷看了一眼被丈夫和一群親戚圍住的瑾元,又小心翼翼地問:「王爺最近有沒有和外面的那個什麼女人,清音樓叫於香香的,再見面啊?」 雁融不禁訝異,原來於香香的存在是如此公開的一件事,連處在深宅大院的母親都知之甚詳。 她遲疑著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適時瑾元過來找她,他對岳母微笑道:「雁融,在和母親聊什麼?」 她猛抬頭,對視上他清亮含笑的眼,心頭的震顫像是被電流擊過一樣。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還將她的母親叫得那樣親熱,彷彿他們早巳是很親密的一家人了。 王蕙娘也受寵若驚地說:「王爺,您這樣稱呼我可不敢當,雁融能嫁給您,是我們江家的福氣……」 「母親大人不必和我客氣,我母親過世多年了,她在世時也是和您一樣和藹溫柔。」瑾元笑起來的樣子簡直可以顛倒眾生,連他說的話都好像是毋庸置疑的真實。 王蕙娘更加受寵若驚,像是瑾元若再說出幾句讚美之詞,她眼淚都要被說得流下來了。 但只見瑾元又忽然皺起眉,歎氣道:「本來雁融回家省親,我是應該陪她一起在二老面前盡些孝道,但是朝內朝外我也有不少事情要處理,實在分不開身。雁融心裡掛念您,準備回來多住兩天,我當然不能阻攔。若是家中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請母親儘管開口。」 他這樣一番「真誠」的感慨說得王蕙娘誠惶誠恐得連連擺手。「不用、不用,雁融啊,你真的不用為了看我而在家裡耽誤時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新婚燕爾,你突然回家住,讓旁人看了,還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流言蜚語。你看父母兄弟都在這裡,你要看誰,一目瞭然,看完就和王爺回王府去吧。」 雁融側著臉冷眼看著瑾元,心中好氣又好笑。這個人居然如此狡猾,三言兩語就逼迫得她連在自己家裡都待不下了,原本省親三天的決定眼見也被他搞砸,而他還能裝得一臉無辜的樣子,背著手優哉游哉地轉到旁邊去和她其他的親戚閒聊了。 「這個人,不是你可以在幾日內就可以掌控得住的。」 不知何時瑾陽來到她身後,輕悠地拋過來這樣一句話。 雁融低下頭,「我並不想掌控他。」 「是嗎?也許是我的用詞不對。我應該說,如果你想得到他的心,不要總是以退為進,他善於避重就輕,若是他不想做的事情,誰也別想勉強他做。」 她快速地看了他一眼,「陛下的話,我不是很懂。」 瑾陽微微笑道:「你懂,雁融,你若不懂得我的話,我就不會把你許婚給他。」 她咬了咬唇,擠出一句,「我不是陛下的密探吧?」 「當然不是。」他的笑容和瑾元有幾分相似,都是那樣燦爛如朝陽,又深邃如大海,讓人看不出哪面是真心,哪面是假意。「我只是希望他能換個方法過日子。而你,說不定就是能救贖他的那一個。」 「救贖?」她咀嚼著這個詞,苦笑道:「我不認為他需要被人救贖。」 那樣肆意飛揚的生活方式,無所畏懼地面對任何人,他需要被救贖什麼? 瑾陽遙望著瑾元的笑臉,慢慢說道:「你若是不救他,他會死得很慘。你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嗎?」 她聞言大震,想要追問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已經轉身,朗聲笑道:「朕有點累了,現在就回宮去吧。」 一大堆人忙著送駕的送駕,謝恩的謝恩。瑾元趁機穿過人群,拉住妻子的手,低聲說:「趁著沒人注意我們,現在走吧。」 「你……如果要去清音樓的話,就不必帶著我了。」她輕輕抽回手。 瑾元眉心緊蹙,反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你很怕去清音樓嗎?是怕去那裡,還是怕見到於香香?」 她仰起臉,直視著他的眼睛,「那個人我不是應該別在意她的存在嗎?為何要怕?」 「不怕?」他眉尾一揚,「那就和我去一趟。」 她盯著他滿足戲謔之色的表情,一咬牙,「好。」 正妻去見一個連小妾都不是的丈夫的情人,她有什麼好怕的? 車子到達清音樓後,瑾元熱門熟路地走進角門,裡頭已有人躬身迎候—— 「王爺,怎麼大白天的就過來了?」 「我來這邊還要分白天黑夜嗎?」瑾元隨口應著,回頭去看雁融,「怎麼?不敢進門?」 雁融笑笑,「不是不敢,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想讓我看什麼?」 「進來就知道了。」他回身拉上她,走進樓裡,逕自上了二樓。 推開一道房門,裡面空空蕩蕩。瑾元訝異地問:「於香香呢?」 跟進來的小廝回應,「於姑娘出去買胭脂水粉了。王爺稍坐,已經叫人去找她了。」 「買什麼胭脂水粉?」瑾元不滿地說,「難道樓裡的胭脂水粉還不夠她用嗎?」 雁融看他一眼,「姑娘家買這些東西,肯定是要給心上人打扮看的。這點心思你還不明白?」 他衝她笑道:「你倒像是很懂她的心思似的,果然是女人最懂女人。」 雁融像是沒聽見他的這句話,偏過頭去認真地打量著這個房間。房內的擺設很精緻,華麗的紫色觸目可見,可以想像,住在這裡的女主人必然是美麗又懂得享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