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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湛清    


  夏絮樂走得不情不願外加一肚子火,她逛都還沒逛到,就被莫名其妙地綁起來。她倒想看看是誰這麼大膽,敢捆綁皇親國戚,到時候她讓人砍掉那傢伙腦袋時,恐怕這主謀者會跪地求饒吧?

  就在她思索間幾人被帶進一處大宅院,在宅院中穿梭,轉得她快要眼花,才獲准停了下來。

  「人逮到了,主子呢?」負責押解的頭兒低聲問門口的人。

  「在裡面等著呢!」那人回答,順便敲了兩下門,然後將門打開。

  一入眼裡的是碧麗輝煌的大廳,看得眾人都目不暇給。夏絮樂的眼眸掃過廳裡的設置,不僅傢俱看來極為豪華奢侈,連圍幔的布料都極為精緻昂貴。這屋裡有幾道從梁頂直垂而下的布幔,將屋子搞得神秘兮兮。

  夏絮樂詫異著這人不知是何來頭,瞧這大廳竟佈置得比皇宮內院更為豪華氣派,這種手筆恐怕不是一般富商可以做到的。像這些圍幔上面的精緻刺繡,手工精巧,其等次甚至比貢品都要好,一般人有錢都難買到。

  「進去!」

  押著她的人從她背上推了一把,害她踉蹌了幾步,差點跌倒在地。然而她直起身子的第一件事卻是轉身狠狠瞪那個推她的人,害那人還愣了一下,差點脫口道歉。

  「規矩點,否則有你苦頭吃,咱們主子可不會因為你是姑娘而心軟。」那人抽掉她嘴裡的布塊,低聲警告。

  夏絮樂還是瞪著他,下巴微微仰起,恍若落難的不是自己。

  「近日偷鹽的人就是你們?難道不知道那是誰的船,誰的地盤嗎?」說話的人站在大廳正中央的躺椅旁。

  順著話聲,夏絮樂才有機會發現那躺椅上斜倚著一個高大的男子。男子至今不發一語,人雖閒適地倚靠在寬大的躺椅上,如緞的黑髮也直披而下,只簡單梳了個髻,髻上除了一塊紅玉之外別無他物。而他身上的衣物雖華麗,卻連衣襟都沒繫緊,袒露出一大片精壯的胸膛來。

  即使不發一語,他的威脅性看起來還是遠甚於這屋子其他人。

  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眸色裡的慵懶並不會讓他看起來溫和,頂多只讓人聯想到休息中的豹子,依然隨時會置人於死地。

  「你是誰?居然敢綁架我?」夏絮樂比誰都先開口,她問的也不是站在躺椅旁開口說話的人,而是那個兀自享受僕人扇風服侍的男人。

  男子的眼神一斂,一閃而逝的精光掃過她的臉,看到她雙手被縛於身後,胸膛卻挺得比其他人都高,腰桿也打得比誰都直時,眼裡閃過了一抹玩味。

  這女子忒大膽,人都成了階下囚了,還敢質問他是誰。瞧她的容貌,細緻的五官配上吹彈可破的雪肌,看起來就該是個柔若無骨的女子,被男人養在深閨中,好好地保護著,可是她這脾氣,似乎半點都不稀罕被保護。這女子的態度比她旁邊一起被綁來的男子強硬多了。

  他的目光才淡淡地掃過那個押解她的人,那人就趕緊回答:「我們抓這些偷鹽賊時抓到的,雖然是女的,但還是抓回來了。」

  「喂,明明是你們蠢,抓錯了人,還想狡辯?」夏絮樂毫不客氣地諷刺。

  旁邊也被綁住的王祥趕緊打斷她,上前一步說話。「我想這其中有誤會,我們只是剛巧路過,並不是跟這幾位一道的,更沒有偷鹽,請這位公子明察。」

  那人聞言只是淡淡地看了王祥一眼,隨即朝手下點了下頭,幾個人立刻上前將被綁住的大賊小賊全給拖了出去,只剩下夏絮樂留在原地。

  「喂,你要把我王叔帶去哪裡?可惡,快放開我!我警告你……」

  夏絮樂話都沒說完,更別想把威脅付諸實現,人就被推了幾步,直往那傢伙而去。由於雙手被綁在身後,她連伸手去撐住自己的機會都沒有,顛簸了幾下,整個人趴倒在那張躺椅前,實在狼狽不堪。

  她氣惱地努力平衡著身子,好不容易抬起頭,卻撞上一雙冰涼的瞳眸。

  那雙眼睛深邃而漂亮,眼尾還微微揚起,若不是那兩道濃眉,這張臉會顯得太過陰柔。只是那吸引人的眼睛毫無溫度,望著她的眼神也毫無憐憫可言。

  他由上而下的看著她,雙手被綁的她,簡直像是趴跪在他腳下。頓時間她氣憤地脹紅了臉,恨不得一口咬下他那個礙眼的笑容。

  「大膽刁民!」她怒斥,努力直起身子。

  只見他一邊的眉毛微微掀動了下,然後在她眨眼的瞬間,他的手鉗住了她的下巴,將她緊扣在他胸前。

  夏絮樂被嚇了好大一跳,她什麼時候被這樣輕薄過了?更別說是被拉靠在一個男子身上。

  「放開我!你放開我!王八蛋……」她脹紅著臉努力掙扎。

  但她的掙扎一點用處都沒有。雖然他碰到她的地方只有那只扣住她下巴的手,但她怎麼就是掙不開,反而讓自己像只撒嬌的貓兒,在他胸口磨蹭。

  「我會讓你後悔的,我要讓你被千刀萬剮!」她回瞪著他,咬牙威脅道。

  沒想到他的反應竟是仰頭哈哈大笑,夏絮樂愣住了。

  她的話有這麼好笑嗎?難道她在他眼底是個笑話嗎?這男子簡直是傲慢到無法無天了。就算她不是公主,強搶民女也是有罪的。

  感覺到他連胸膛都在震動了,她惱怒地抿嘴,眉頭緊鎖,努力維持著自己的氣勢,可惜在他那張狂的笑聲中,那武裝出來的鎮定也逐漸崩盤。

  「想將我千刀萬剮的人不只你一個,但我倒想看看以你一個弱女子,如何實現你的威脅。」他說著,那扣住她下顎的手指一滑,掠過她細緻的肌膚。

  他覺得太有趣了。近看這女子,杏眼圓潤,睫毛又長又翹,鼻樑細挺,雙唇豐潤,活脫脫是個吸引人的美人兒。她的身子纖薄,若不是眼裡的光芒太不馴,他還真會誤以為她是個柔弱女子。對於她的不馴大感興趣,他倒想看看,她能撐得了多久而不被他摧折。

  他那近乎溫柔的輕柔撫觸讓她一時閃了神。就在那極短的剎那,他俯向她,薄唇攫住她那微張的嫣紅,肆無忌憚地侵入她的檀口中,以一種過度理所當然的親密侵入了她。

  她驚愕地瞪大了眼。

  那雙圓滾滾的瞳眸睜著,而那個吻她的男人也沒閉上眼,四目交接,彼此不僅聲息交錯,連對方的睫毛都可清楚看見。

  他的眼中充滿了挑釁。

  而他的唇則堅定地吸吮著她,蹂躪著她從未被侵犯過的唇瓣。

  這個吻又長又久,簡直是另外一種鉗制。她憤恨地瞪著他,眼裡因為羞憤而泛出薄霧。

  他的力道放鬆了些,動作不再那般粗魯,但還是沒有放開她。可她也不是省油的燈,趁此空隙,一張嘴就往他唇狠狠咬了下去,然後雙眼還挑釁地瞪著他。

  他幾乎微笑起來。

  夏絮樂嘗到嘴裡的血味,知道自己咬傷了他,但他竟然絲毫不放鬆,就著她咬住他的嘴舔吻了起來。血在彼此唇齒間流淌,他的引誘跟掠奪卻不打算停止。

  他舔她的方式好……邪惡!她感覺腦子開始暈了起來。

  她的眸子微閉,覺得自己大概快要厥過去了的時候,他放開了她。

  她緩緩從他身上滑下去,跌坐在地。

  她急促地喘息,以避免自己真的昏了過去,靠坐在他的椅腳邊,她這下子連瞪他的力氣都沒了。

  「你……究竟叫什麼名字?」她的唇邊還掛著他的血。總得知道敵人的姓名,以後要派人抓他去斬才不會抓錯人。

  「我的名字?」他站起身,走下幾個台階,蹲在她面前,與她平視。「記住了,把我的名字刻進骨血裡,永遠都不要忘記。」

  她抬高下巴,抿緊嘴回視他。

  他嘴邊揚起一抹狂肆的笑,那被咬破的薄唇此刻看來十分邪魅。她還來不及有其他反應,他就貼靠在她耳邊,輕輕地吐出三個字。

  只見她瞪大了眼眸,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他則哈哈大笑,轉身大踏步而去。

  雖然他的聲音極輕,卻在她胸口投下了巨石般漾起了滔天巨浪。

  那三個字是——東方奪。

  ☆ ☆ ☆ ☆ ☆ ☆ ☆ ☆ ☆ ☆ ☆ ☆ ☆ ☆

  夏絮樂被關在府裡的牢房裡,就這樣過了一夜。

  雖說是牢房,但是環境並不髒,除了有木柵欄限制了行動之外,裡面還有簡單的傢俱,跟客棧的客房差不了多少。

  被限制了自由,按照她的脾氣老早掀翻了屋頂,但她整晚都安靜得很。她不知道王叔被關在哪裡,也沒見到其他被抓的那些正牌偷鹽賊,就算想說話也沒對象。她整晚靠坐在床上靠牆處,眼睛只要一閉,眼前就浮現東方奪那可惡的臉,害得她整晚沒睡好。

  就這樣,過了一夜。

  天亮了沒多久,就有人來打開牢房門了,來人正是昨天站在東方奪旁邊那個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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