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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谷萱 秦恭及心腹本欲再做最後困鬥,見趙襲長劍抵上秦芹,城上弓箭手只待一聲令下便萬箭齊發,秦恭心念俱灰,對天咆哮不已,隨即被人架走。 趙襲工於心計、善用謀略,未費一兵一卒,用計渙散其軍心,引其踏入虎穴不自知,更讓父皇深切明白,他並未誣陷秦家,也免除了一場干戈。 他回首牽起歡兒,溫言道:「走吧!」 「去哪?」 「跟我入大殿。」 「現在?」歡兒知道裡頭有誰。 「民間不是常說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不是現在是何時?」 歡兒不知道現在她這「夫君」怎還有心思開玩笑,那大隊人馬還沒盡退,他怎好似沒發生什麼事般的自在。 不過,他剛剛說了什麼? 「什麼醜媳婦?我哪裡丑了!」女孩家誰肯讓人這樣說。 趙襲側著首,臉上噙著笑:「所以說你是媳婦沒錯嘍?」 「你!」她又中計。 「別氣了,整整衣裳,跟我入殿。」 「這……」歡兒心中未有準備,躊躇不前。「我……這事得先問問我爹娘。」她不知該拿什麼理由來搪塞。 「你何時聽過你爹娘的話了?」 「你又知道了?」她說得心虛極了。 趙襲見她面帶羞澀,存心逗她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連皇帝老子也敢打?」 「噓!你小聲點行嗎?」歡兒瞅了他一眼。「這裡可是皇宮大殿,你別開玩笑了。」 「這兒是皇城,以後也是你的家,既然是自己家,自在點又何妨?」趙襲知道歡兒這幾日在為何事煩惱,伸出手親匿地擰了擰她的小鼻。「不用拘束,我已經有心理準備,往後我的宮殿會變成何種恐怖的模樣了。」 「會變何樣?」歡兒推開了他的手,卻報以一笑。 「會天翻地覆。」他又點了點她的秀額,語氣卻儘是寵溺。 歡兒突然想起一事。「喔!對了,我要學那個蜻蜓點水。」 「什麼蜻蜓點水?」 「就是你說的點穴法啊!你不是說蜻蜓點水姿態萬千,點穴手法也是一樣。」她剛剛瞧見趙襲頭也不回,竟可輕易地讓秦芹動彈不得,讓她好生羨慕。 趙襲明瞭她說的是何事,卻勾起不明笑意。「蜻蜓點水是嗎?現在就教你。」 話落就見趙襲驀然低首,火速地在她的朱唇上印上自己的吻。 「這就是蜻蜓點水第一式。」他抬起首,說得不慌不忙。 歡兒左顧右盼,低眉含羞,這兒可是皇城,四周都是人,他竟敢這麼無禮。「你真放肆!」她忙低嗔,雙唇溫潤,嬌顰如霞。 「往後還有更放肆的。」他牽起歡兒,扣上十指。「何時幫我生個小皇子?」 歡兒瞧他越說越遠,瞥了他.一眼嗔道:「要是生了個小皇子,我定告訴他,他爹爹貴為二皇子,卻讓人當街賞了個耳刮子。」 趙襲聞一言呵呵笑開,是了,這就是他的歡兒,有此佳人在皇城,他何愁深宮大殿內枯燥沉悶,何愁此生不樂? 攜著歡兒,趙襲一階階地走上台階,歡兒雖不知那殿中之人會怎麼看待自己,也不知往後的日子她習不習慣,但趙襲緊緊扣住她的掌心,不讓她膽怯,回首前塵往事,歡兒終於知曉以往自己為何會若有所失,此刻又為何倍感踏實了。 娘說得對,這有情郎,比無價寶更珍貴。 歡兒整了整衣裳,再盤起如雲青絲,漾起笑靨,拾起螓首、綻開蛾眉,朝大殿走去。她的夫君說得對,莫管他人如何看,他既然就愛她金歡兒,那麼自己又有何懼? ☆ ☆ ☆ ☆ ☆ ☆ ☆ ☆ ☆ ☆ ☆ ☆ ☆ ☆ 數日後,金家大門前擠滿看熱鬧的街坊鄰居。 「我說……金老,你們家二姑娘是做了什麼大買賣?這些東西……」鄰人指指點點,金家從大廳到前院被滿滿的賀禮珍物佔得空無一位。 「這、這些是小女的聘禮。」金開來滿身大汗,沒想到那「龍公子」竟是當今 二皇子,他一面看著一件件不斷搬進屋內的名貴珍品,一面拿著布巾拭汗。「我就說嘛!那公子看來貴氣不凡,我早說他絕不是一般買賣人家。」金開來說得氣喘吁吁。 這麼大的陣仗他這老實人真不知該如何應付,就聽見小女兒喜兒說道:「爹爹你別放馬後炮了。」 林月娘忙著招呼搬來禮品的侍從,一面聽著街坊道:「什麼?金歡兒要嫁人了呀?怎麼可能,那丫頭不是總把提親之人整得淒慘兮兮?她是京城裡出名的貌美,也是出了名的刁鑽,是哪家公子有此「福氣」?」 最後兩字一出口,就聽見另一人忙搗著他嘴。「噓!你沒聽說嗎?金歡兒是嫁入宮了。」 「嫁入……皇宮裡?」鄰居們瞪大眼睛。「當今皇上年逾半百,她還要入宮為妃?」那潑辣的金歡兒何時這麼想不開了? 「她不是嫁給皇上,是嫁皇帝老子的兒子,嫁給二、皇、子。」旁人糾正著,那人瞠目結舌,只聽見幾個字進出口。 「那二皇子的宮殿……豈不是要遭殃了?」 趙襲至金家下了聘,莫說金家兩老又驚又懼,連鄰人街坊都議論紛紛。那送至金家的聘禮可真應了金開來「金山銀山開門即來」之名,堂堂當今二皇子為尋遭竊玉鐲,竟尋得美人歸的事跡,一傳十、十傳百,看來那街頭戲台上,又有新的戲碼可演。 ☆ ☆ ☆ ☆ ☆ ☆ ☆ ☆ ☆ ☆ ☆ ☆ ☆ ☆ 宮廷裡,歡兒未著華服貴衣,素淨的臉蛋薄施脂粉,卻讓遠遠瞧著的趙襲如癡如醉。 歡兒正看著一幅字,口中喃喃念著。「美人相形鐲見拙,佳人歡顏入心中。這字是怎麼寫的,怎會如此蒼勁有力?」 她細細收藏著這幅畫紙,青蔥玉指撫了撫上頭的字跡,好生愛惜。宮裡什麼稀世珍寶沒有,她卻獨愛端詳這幅字。 「大瞻小賊,又在瞧什麼?」遠遠傳來一聲不懷好意的話語,歡兒頭也沒抬,隨意拾起一旁毛筆,「咻」一聲飛射過去。 肯定是那整日找她麻煩的夫君,又藉故要來逗弄她。 趙襲「唰」一聲合起手中玉扇,橫向飛來之筆,霎時只見毛筆繞著玉扇旋了兩圈,瀟灑落入他手。「這點小伎倆還敢造次?」話落豎起毛筆,欺向歡兒身後。「這麼喜愛為夫的字跡,要不我多教教你寫字?」 歡兒手肘陡然向後一推,嚷嚷道:「黃鼠狼,不用你好心。」 「為夫的有名有姓,你怎麼成天叫我黃鼠狼?」 「你不也成天喊我小賊?」 「你是偷了我的東西。」趙襲一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一手擒住了歡兒手肘。「心都被你竊走了。」 「黃鼠狼,放開我。」 「偏不。」這話趙襲刻意在她耳後說著。 「不就是個玉鐲,還你就是。」 「來不及了。玉鐲我不要了,我要你給別的。」 「什麼別的?」歡兒末加理會,倏地揚起柔荑,朝趙襲身穴點去。「我點!」 「未中!」趙襲一閃。 「我再點!」 「小心你的下盤。」 「唉呦!」 歡兒被硬生生絆倒,兩人「纏鬥」之聲傳出宮外。 「我的好娘子可有摔著?」趙襲假意欲扶起歡兒,卻趁機撫上她的纖腰。「資質不佳,教了那麼多回點穴之法還是不會。」 「看這次中不中!」歡兒腰間一側,再向他胸膛點去。 這回她可看準了,力道也恰如其分,但為何他還活動自如? 「為夫的若只有這幾樣本領,怎鎮得住你這小丫頭?」 「你真是狡猾奸詐,留了那麼多手不教我。」 「我要你給我生個娃兒,你又是何時聽進耳中了?」 「娃娃哪是說生就生的,你生給我看!」 「是嗎?」他揚起眉。「要不現在就來試試。」 「你這惡徒,走開啦!」 大白天的歡兒哪肯聽他說這些「無恥下流」的話,一個旋身順勢抽出趙襲佩劍欲抵擋,趙襲不慌不忙再揮起玉扇應戰,兩人就在宮殿中大戰起來,讓前來探望的太子和太子妃愣在宮殿外。 裡頭一陣「廝殺」之聲,怎不見侍衛們進屋護主? 「怎不進去瞧瞧發生什麼事了?」裡頭聲響越來越大,太子妃憂心問著。 「稟太子妃,這……是正常之事、正常之事。」 「打成這樣是正常之事?!」太子揚聲,不可置信地問著。 「稟太子,主子他們是正在……切磋武藝,莫擔心、莫擔心。」這等事侍從們也不知從何解釋。 「他們平日都是如此?」 「這是……主子們的相處之道。」 裡頭乒乒乓乓的聲響不絕於耳,在禮教嚴謹的宮廷裡甚是不尋常,不過趙襲從不為此改變什麼,他再欺上歡兒肩頭。 「娃娃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趙小歡。」 「聽你胡言。」她忙閃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