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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佚名 「還是不習慣嗎?」雷宸飛屏退了祥清,拿起了筷子,抬眸瞧見她渾身不對勁的表情,「我勸你還是趁早習慣,十幾年的老規矩,我沒有打算為任何人改變,當然,這也不是懷疑你會下毒害我,畢竟,就算你能擔保這飯菜是沒有毒的,但你畢竟不是做菜的人,未必不會有人從中動了手腳。」 「如果是我親手為你燒飯做菜,你就能夠放心嗎?」藏晴也一同拿起了碗筷,故意試探地問道。 沒有想到她會忽然來此一問,雷宸飛頓了頓,失笑到:「再說吧!等哪天你真為我燒了頓飯,到時再說吧!」 說到底,還是不信她! 藏晴在心裡冷笑了聲,夾了塊糖醋肉到他的碗裡,「相信很快會有這一天的,希望到時候宸爺能喜歡吃我做的飯菜才好。」 「既然咱們已經成親了,你還是打算繼續喊我宸爺嗎?」他微微地挑起眉梢,似有一絲不以為然。 「你不愛聽嗎?」她偏首淺笑,「人家說以夫為天,既然是天,喊你一聲爺自然不為過,而我喜歡你名字裡的宸字,把這字加到爺字上頭,我倒是覺得很喜歡,喊著也很順口,你以為不成嗎?」 「隨你高興。」他聳了聳寬肩,「我只是覺得奇怪,反正你總是有道理可以說,我不想跟你爭。」 聞言,藏晴輕呵地笑了,「宸爺是爭不過我,還是不想跟我爭呢?不過,既然你提起,我們已經成親了,那有些話我也不妨直說。」 他抬起眸光,對她將要說出的話很感興趣。 「成親之後,我不想只是當個在家相夫教子的婦道人家,我想幫忙生意上的事,你放心,無論是府裡的家事或是設宴款待的功夫,我都會做好,所以,請你讓我幫忙打理『京城堂』的生意。」 「你覺得我會答應嗎?」在沉默了許久之後,雷宸飛笑著開口,他的眸光有著一絲冷冽,心理覺得她這要求真實有趣極了。 自從他們成親以來,這些日子他刻意地慣著她,但並不代表他會允許她為所欲為。 藏晴命令自己直視他,不教他看穿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心虛,她不需要在他面前裝作清心寡慾,越是表現得貪婪膚淺,他就越不會懷疑她,她點點頭,笑著說道:「我覺得你應該答應,畢竟我們是夫妻,在這天底下你如果連我都信不過,你能信誰呢?」 「好,衝著你這句話,我就答應你了!」他咧開笑,與其說是高興,倒不如說是期待她想玩出什麼把戲,他擱下碗筷,伸手從懷袖之中取出了一面紫金符印,交到了她的面前「好好收著這個玩意兒,這個紫符我可是不輕易給人的,可是『京盛堂』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識得它,誰能出示這個紫符,就能通行無阻,也可以代表我調動人手。」 藏晴看著他交到她手裡的東西,在那紫金符面上刻著一個山行,她心裡感到訝異,沒想到他一下子就交給她如此重要的符信! 「四年前,我總共讓人打造了四面紫符,分別是風、火、山、林,給你的是山形,是我僅剩的最後一個,祥清拿的是風行,李大掌櫃拿了火形,雖然拿了紫符,但是他們倒都是小心謹慎,沒犯過大錯,我希望你也可以像他們一樣,聽明白了嗎?」 「我知道,宸爺給晴兒這份恩賞,晴兒一定不會教你失望的。」藏晴用雙手緊握住紫符,可以聽得出來他話裡有話。 如果祥清和李大掌櫃都只各取了一面紫符,但他卻說給她的是最後一面,那麼,第四面紫符他交予了誰呢? 但看起來他沒打算瞞她,甚至於還有意讓她知道,或許,在他的心裡另有盤算,想要讓她有所忌諱吧! 但是,她裝作自己沒聽出端倪,只是嬌媚地笑視著他,也當做自己根本就沒看懂他眼底的深沉,收好了紫符,端起了碗筷,「吃吧!再不吃,這頓飯菜真的要涼透了。」 「嗯。」他不經心地吭了聲,卻沒有立刻照她的話去做,他只是靜靜地楸著她,心裡覺得眼前的她妖媚過了頭,而且對他的話裡有話,似乎無動於衷,雖說他不喜歡她太過聰明,可是,眼前的她卻教他感到有些悵然所失。 那一日,在「花捨客棧」裡能為了一盤「杏花鵝」與他針鋒相對的女子,與眼前的她真是同一個人嗎? 雷宸飛終於端起了碗筷,神情如常地用膳,卻是在心裡冷笑,才成親多久,他竟然已經開始想念起「從前」的她了! 「快走開!這裡不是叫花子要飯的地方!」 在「京盛堂」總號門外,看門的護衛吆喝著一名女子離開,她的衣衫看起來有些髒皺,可是卻不破爛,清秀的臉蛋和雙手也是擦得乾乾淨淨的,就一雙鞋子不只沾滿了污泥,還破了個洞,露出了半跟腳趾頭。 「我不是叫花子,也不是來要飯的,我是想求大爺給我一份活兒做,讓我可以餬口飯吃。」 女子看起來年紀約莫二十出頭,跪在地上,不死心地楸著護衛的衣袍,就算挨了踢也不離開。 這時,正由小廝護送著要上馬車回去山莊的藏晴正好瞧見了這一幕,她站在門內看了好半響,端倪著女子說話的語氣和表情,看她雖然一身破爛,但是眉目之間卻有著一股書卷氣,看來家世不差,眼下應該是一時落難,才會跑到「京盛堂」來要討份差事做。 「夫人?」一旁的小廝見她沒有動靜,輕喚了聲。 藏晴回眸笑視了他一眼,轉頭朝著女子走去,就在護衛是在被逼得不耐煩,想要把她給狠狠揪推開來時,被藏晴給喊住了。 「小的參見夫人。」護衛看見主子到來,連忙退到一旁。 「嗯。」藏晴涼了涼手,示意他們退下,走到女子前面,仔細地端詳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香荷。」 「是個好名字,識得字嗎?」 「嗯,我爹爹是個教書的師傅,他教過我讀書。」 「那會打算盤,動計數嗎?」 「懂一些,但不精通。」香荷搖搖頭。 「不精通沒關係,事情只要會了,餘下的就是多練習,既然你無處可去,就跟我吧!」 「夫人!?」這時候,一名年月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跑出來,他正是大掌櫃李伯韜,他得到手下的稟報,趕忙著出來探看,就聽見他們主母竟然要收留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夫人,請你三思而後行,爺不會樂見你收留她的。」 他們主子做事一向謹慎小心,絕對不會容許有來歷不明的人在身邊走動,所以藏晴收留香荷,等於是犯了他的大忌諱。 「放心,宸爺哪裡我自個兒會去交代,不過就是一名隨身丫鬟,以前我在客棧的時候,連同陳嫂我總共收留過四個人呢!現在不過才區區一個香荷算什麼呢?」藏晴笑睨了他一眼,伸手拉起跪在地上的香荷,「走吧!跟我回去,先讓你洗個澡,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讓他們看看你也是人模人樣的。」 「是。」香荷感激地點頭,隨著她的新主子離去。 在她們的身後,李伯韜對於藏晴不按牌理出牌的隨性,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擔憂的表情…… 原以為自己娶了一個能夠持家的的好妻子,卻不料,他這位好娘子似乎給他惹了不少麻煩,引起了很多掌櫃的議論紛紛。 雷宸飛沉靜地聆聽著李伯韜的稟告,這些時日他得到不少掌櫃的抱怨,說藏晴處處干涉他們辦事,甚至與還強迫他們撤換一些手下,讓自己看得順眼的人頂替上去。 因為她持有山行紫符,所說的話就等同於宸飛,所以掌櫃們就算心裡有怨言,也只能回頭向大掌櫃這裡反應。 「不過就是換了幾個人手,值得你們大驚小怪嗎?」雷宸飛冷笑著接上李伯韜的話,手裡捻動的象牙佛珠與一身選黑色的袍服相映成強烈的對比,「她原本掌管一家客棧,客棧雖小但生意好,天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所以一時之間要她閑靜下來不管事,是有些強人所難了,暫時就由她去吧!她願意參與商號的經營,算起來是件好事,至少比漠不關心要好,就由她去吧!」 「爺——?」 李伯韜提上口氣,急著要再說下去之時,見到祥清在一旁以眼神示意要他稍安勿躁,早先祥清就曾經向他提過,他們主子對新夫人意外地嬌慣,畢竟是新婚夫妻,而且是年紀小了十一歲的少妻,所以有些事情如果不是太過分,他們主子大概也就睜隻眼閉只眼任由她了。 雷宸飛在心裡冷笑,知道他們心裡的想法,卻不加以點破,「你們放心,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還在我眼皮底下,她要我信她,我想瞧瞧她能讓我相信到什麼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