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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路可可 聶柏倫看著她一臉驚惶,他的心頓時又被刺得傷痕纍纍。 「有那麼難以忍受嗎?」他問。 「不是、不是!」她猛搖著頭,披頭散髮了一肩,像是甫從狂歡派對驚醒一樣。「是太好了,好到嚇到我,好到我想直接把你撲倒在地!」 聶柏倫的眸光變深了,他勾唇一笑,上前一步。 印煒煒看著他,心跳頓時加速兩倍不止。 她很快地別過頭,不敢再看他,雲端漫步似地轉身飄向自己房間,嘴裡還兀自叨念著。 「怎麼會這樣?和丁大川接吻時,也沒這麼誇張啊?難道是那個紅酒很厲害嗎……」她推開門,又突然回頭對著他的肩膀說道:「你……你晚上睡覺記得鎖門。」 「為什麼?」他嗄聲問道,此時只想一把將她擁入懷裡。 「我怕我酒後亂性。」印煒煒咚地一聲,把額頭靠在門上呻吟。 「悉聽尊便。」 一聲性感啞聲自空中傳來,印煒煒怔在原地,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聶柏倫應該不會說出這種話才對啊…… 印煒煒求證似地緩緩回頭,卻迎上了一對逼人的深眸。 他的眼神太慾望,那斯文臉龐上的野性太原始,讓她的腦子突然又被嚇得更清醒了幾分,耳朵也轟地一聲辣燒了起來。 她沒聽錯,他真的說了「悉聽尊便」。 印煒煒搗住耳朵,假裝自己什麼也沒聽到,倏地一聲衝回了房間裡,倏地鑽進被窩裡。 這是一場夢! 印煒煒閉上眼,用力地催眠著自己,直到她不敵酒力地沉沉睡去。 ☆ ☆ ☆ ☆ ☆ ☆ ☆ ☆ ☆ ☆ ☆ ☆ ☆ ☆ 清晨,印煒煒是被頭痛給逼醒的。 她的頭顱像引爆了一千顆原子彈一樣,痛得她很想拿把斧頭把砍掉它。 「馬的,你再疼下去,當心我殺人不眨眼喔。」她整顆頭都頂在枕頭裡,卻還是痛得頻頻抽氣。 「煒煒?你起床了嗎?」門外傳來了一聲問候。 「我起不來……」一聽是聶柏倫,印煒煒的聲音頓時加入了幾分哭音。「我的頭好痛!」 「我進來了。」 聶柏倫開門進來,手裡端著一個木質方形托盤。 「我爬不起來。」她從枕頭裡露出眼睛,可憐兮兮地瞅著他。 聶柏倫把托盤放在床頭櫃,攬住她的腰將她抱起來。 「我的頭!好痛!」印煒煒痛哼出聲,小手固定著自己的頭,毫不客氣地把重心全都放到了聶柏倫身上。 印煒煒有氣無力地躺在他身上,滿頭蓬髮讓她像頭獅子——一頭因為宿醉而頭疼的獅子。 「先把果汁喝掉。」聶柏倫把果汁遞到她唇邊。 她乖乖張開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啜著果汁。 聶柏倫一忖及她昨晚第一次意識到他是個男人的情景,唇邊的笑意完全沒法子停止,低眸凝視她的眸光也就愈加深邃了。 此時,懷裡的她,一臉亂糟糟,眉頭鎖得死緊,但他還是覺得她傻傻偎著他的樣子好可愛。 他的煒煒…… 「喝完了——」她眼眸半閉,伸出食指用力地戳著抽搐的太陽穴。 「吃頭痛藥。」聶柏倫又遞來。 印煒煒勉強直起身子,張口,吃藥、喝水。 「我以後再也不要喝酒了……」她吐出一口氣,咚地一聲又倒回聶柏倫懷裡。 「我倒覺得你偶爾小醉一下,倒也不錯。」聶柏倫拂開她額上一縷髮絲,如星黑眸定定地瞅著她。 「拜託,我再醉下去,就連你的衣服都要剝光了……」印煒煒驀然打住話,驚恐地回想起了自己昨晚所有行為。 她整個人乍然僵直在聶柏倫懷裡了,竟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了。 以前在他身邊怎麼撒野耍賴打滾,她也不會不自在,可是現在—— 她注意到他的胸膛很MEN,而她的胸部正半倚著他的手臂。這像什麼話啊! 印煒煒鼓起勇氣,很快地瞥他一眼。 聶柏倫凝視著她,那端正好看的瞼容上,有著的是比以前更讓人挪不開視線的醉人溫柔。 「你想說什麼?嗯。」聶柏倫撫著她的臉頰說道。 一股咖啡香味飄入她的鼻尖,混著他清爽如森林的沐浴氣味,她覺得頭又開始暈了——醉酒一樣地暈著。 「那個……那個……我現在很臭……」印煒煒手搗著鼻子,擺出掩耳盜鈴的鴕鳥姿態。 「你聞起來確實像個酒鬼。」他笑著伸指輕彈了下她的額間,將她的失神看在眼裡,恨不得一躍起來歡呼幾聲。 她是真的、真的把他當個男人看了! 聶柏倫笑了,唇角酒渦淺淺一漾。 印煒煒看傻了,心臟不受控的劇跳了起來。他那雙眼真好看,笑起來像是老天爺送來安慰人的禮物。 他從以前就長這樣嗎? 還是兩人接吻之後,他在她心裡的定位就已經不同了呢? 印煒煒倒抽了一口氣,倏地想從他懷裡脫身。 只是,她逃脫得太用力,整個後背砰然一聲撞上了床頭板,而宿醉的頭馬上就是一陣驚天動地的疼痛。 「小心。」他著急地上前扶住她的身子。「撞痛了嗎?」 「我沒事,但是……你……你……」印煒煒看著近在咫尺的他,突然結巴了起來。 「我怎麼樣?」聶柏倫雙手撐住床頭板,有意無意地將她整個人全籠在他的臂彎之間。 「你不要突然變成這樣……」她垂下眸,看著他衣襟微敞,看著他優雅鎖骨,牙齒不知何故,突然發起癢來。 好想咬他一口喔! 「我沒變。」他說。 「那是我變了嗎?」她不解地皺著眉,猛扯著頭髮。「難道是我還在酒醉,所以才會覺得你今天看起很可口……」 聶柏倫放聲大笑,成熟儒雅面容因為太開懷,而像個男孩。 印煒煒睜圓眼眸,懊惱地想去撞牆壁,完全不知道那些話怎麼會從她嘴裡溜出來。 「唉唷!」她搗住臉龐,耳朵紅、臉龐紅,手足無措了起來。「你出去,出去啦!」 「那我先出去等你一起吃早餐。」聶柏倫唇邊的笑意沒法子停止,他故意傾身,在她耳邊微聲地說道。 印煒煒身子輕顫了下。 聶柏倫再度低笑出聲——因為這一回,印煒煒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了?什麼東西變了?」她從指縫下露出一對眼睛,偷偷看他,還是不死心地想找出答案。 「我真的沒有變。」聶柏倫拉下她的手,沉聲地說出了心底隱瞞了許久的秘密。「我只是等待得太久了。」 印煒煒胸口一窒,有足足三分鐘的時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不會……喜歡我吧……」她結結巴巴地說道,腦子像她的頭髮一樣亂成一團。 「你還懷疑嗎?」聶柏倫握住她的下顎,灼熱眼神不客氣地直逼到她面前。 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阻擋他的愛意了! 「那是不可能的事啊……怎麼可能你一直在喜歡我,而我卻完全沒發現呢?」印煒煒因為他的靠近而昏眩著,雙手無力地抵擋著他的肩。 可她動作太慢,聶柏倫的唇已經第二度覆上她的。 她腦子空白,說不出話,也沒法子說話,只好呆呆地由著他再一次地把她的世界引入失控境界之中…… ☆ ☆ ☆ ☆ ☆ ☆ ☆ ☆ ☆ ☆ ☆ ☆ ☆ ☆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印煒煒換好衣服,站在房間裡,卻沒有跨出門的勇氣。 聶柏倫剛才是在跟她告白嗎?印煒煒瞪著自己的拼布花裙,頭雖不痛了,但整個人卻還是暈的。 他怎麼可能喜歡她很久了?他們不是好朋友、好兄弟嗎? 那她現在如果拒絕了她,或者是接受了他,那他們之間不就連朋友都沒得當了嗎? 重點是,她現在也沒法子把他當成哥兒們一樣地來對待啊。 方纔,要不是柏珍適時敲了房門,他們早已吻到他的手探入她衣服下擺,而她也已經打開了人家好幾顆鈕扣了。 「煒煒,你好了嗎?」聶柏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好了。」印煒煒擠出一個笑容,開門衝了出去。「啊!」沒預料到聶柏倫就站在門前,她猛踩煞車,卻仍是重心不穩地摔入他懷裡。 「小心一點。」聶柏倫扶住她手臂,卻沒再鬆開。 印煒煒屏住呼吸,忙不迭地揮開他的手。 「煒煒,你的臉怎麼這麼紅?」聶柏珍關心地上前問道。「發燒了嗎?」 「我的臉沒有紅。」印煒煒雙手搗著臉頰,抵死不承認。 「頭還痛嗎?」聶柏倫攬住她的肩,黑眸鎖著她。 「不痛,不痛,一點也不痛,不痛到可以搬家了。」現在當下要務是得先抽離,否則她沒法子思考。 「搬家?」聶柏倫唇邊笑意微斂,握住她下顎,不讓她移開視線。 「我已經打擾你們很久了,我看還是明天就搬回我家好了。」 「為什麼?」聶柏珍問道,目光在哥哥和她之間游移著。 「因為……因為……」印煒煒囁嚅了半天,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他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