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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惜之    


  「身為舞者又不是只能跳舞,等身體復原,回舞團幫我好嗎?」

  「有機會的話。」

  談話間,允淮出關,遠遠看見父母親和以瑄,他推著行李快步朝前。

  「爸、媽、以瑄,我回來了。」允淮揮動大手。

  跑近親人,允淮不由分說,雙手大開,圈住母親和以瑄。「想不想我?」

  「想,誰不想?」關母拉拉兒子,再拉拉以瑄,她看好這對儷人。

  「以瑄,妳的腿?」乍見以瑄腋下的枴杖,允淮錯愕得說不出話。

  「我出車禍,很久了,復原的情況良好。」以瑄口氣平和,彷彿只是小事一樁,就像……吃壞東西鬧肚子一樣。

  他彎腰,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的腿,接著,他直起身子,捧起她的臉,有疑問、不滿,還有很多說不出口的憤怒。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是不是妳的男朋友!」他的口氣很……不善良。

  她有沒有想過他的感受?有沒有想過他是可以同她分擔的男人?為什麼發生這麼重大的事,他竟然半點不知情?如果他不回來,她打算瞞他到幾時?允淮火氣熾烈。

  他們不是最親密的情侶?他們不是說好要共度一生?為什麼這等大事要隱瞞他,難不成,她企圖同他生份?

  怨懟、不平,加上發洩不出的怒焰,將他在最短的時間內變成噴火龍。

  「對不起。」以瑄小聲說。

  他背過身,不面對她。

  拉拉他的衣服,她再說一回對不起。

  「說什麼對不起?錯的是我,反正我人在國外,又沒能力解決,說了也是白說,乾脆別告訴我。」他說反話。

  「對不起。」她拄杖,繞到他身前,滿臉的Sorry。

  「我有什麼資格要妳道歉?男朋友?掛名的、假的,我什麼都不是。」又背過她,他欺足了她的行動不便。

  歎氣,她沒力氣追逐他的臉,抓住他衣服下襬,額頭靠上他的背。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那段時間,我忙著應付自己的傷心、忙著認知自己再不可能站上舞台,我很自卑,自卑到認為……也許我不該拖累你,所以我們失聯了一個月。

  「只是,你的信呵……帶給我的誘惑太大,大到讓人無法拒絕,我像癮君子,一遍遍讀著你的信,無法自已。」

  越說越小聲,自卑苦纏了她多少歲月,她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它們擺平呀!

  他持續沉默。

  以瑄雙臂環上他的腰。「這兩年,我一面和你在信件裡、電話中談戀愛,一面想像著,當你發現我再不是愛跳舞的小孔雀,會不會……」她的假設很自傷,傷得她淚水翻滾,濡濕他的背。

  她的歎息平息他的怒氣、她的淚水牽引他的不捨,以瑄沒說錯,她總是付度他的心情想法,而他在意的也只是自己的感覺,在他忿忿不平的同時,沒想過她的憂心焦慮。

  轉身,允淮勾起她的下巴,問道:「在妳眼中,我是那麼膚淺的男人?妳會跳舞,我愛妳,妳不會走路,我便不喜歡妳了?錯!我愛妳,因為妳是趙以瑄,不是別人,懂嗎?」

  「懂。」拚命點頭,她趁勢縮進他懷問。

  懂了,懂他的不膚淺,懂他愛她,不需要附加條件。

  「我生氣,除了妳騙我之外,更氣的是,妳需要我的時候,我不在妳身邊。知道嗎?」

  「知道。」她又哭又笑,頻頻點頭。

  「我的脾氣不壞,但關心則亂,妳必須給我這個權利,讓我關心妳,隨時隨地。因為我不是別人,是將要成為妳丈夫的男人,知道不?」他加重口氣。

  「是我的錯,我壞、我笨,我沒顧慮到你的想法,只照管自己的憂心。」她連聲說。

  「不許再有第二次,往後妳發生任何事,大事也好、小事也罷,我要第一個知道。」

  「嗯,第一個告訴你。」她舉手發誓。

  「腳還痛嗎?」允淮問。

  「不痛了,我是醫生眼中,病人排行榜第一名。」她邀功似地。

  「病人有排行榜?」噗哧,他鬆了唇角。

  「我配合度一百分,我把醫生的話當聖經,復健做得很拚命。」她的笑容太誇張,有刻意嫌疑。

  她絕口不提委屈,不提父親或林至期,她只談能引得他開心的事。

  「以瑄,我們結婚吧!」這是他在飛機上,想了整整十六小時的話。

  「厚,在這裡求婚,你未免太草率了吧!」

  女音傳來,打斷允淮和以瑄的親暱。

  抬眸,以瑄看見一位時代女性,未交談,已見識她的強悍精明。

  她相當高,至少比以瑄高半個頭,這種高度站在允淮身邊,恰到好處,假裝他們不是郎才女貌,叫作欺騙自己。

  「以瑄,我跟妳介紹,她叫周儀卿,是……」

  周儀卿截下他的話:「我是他這輩子的孽緣!知道嗎?我們兩家住在隔壁已經夠慘,還從國小、國中、大學,都當同班同學,連博士學位也一起出國拿。妳說,誰可以解釋我們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關係?」她大方地開著玩笑。

  「妳好。」以瑄微笑。

  不經意地,酸楚冒出頭。

  他不是一個人出國,他有美女相伴,卻半句都沒對她提過。

  「講那麼難聽,應該說是過命交情。」允淮笑答。

  「對哦,過命交情。以瑄,那些高效能乳液是妳買的,對吧?」儀卿的視線對上她,有一絲挑戰味道。

  「是。」以瑄低頭,但願是自己錯解她的挑戰。

  「允淮懶到臉都脫皮,還不肯麻煩自己的雙手,非要我這個可憐的『過命交情』天天替他擦乳液,妳說,我倒不倒楣?」說笑間,她把手掌貼到允淮臉上。

  「天天」替他擦乳液嗎?扯唇,勉強擠出笑容,周儀卿對他……是紅顏知己?

  「妳有什麼好埋怨?那些乳液妳用掉三分之二,沒跟妳收錢就很不錯了。」允淮撥開她。

  他們感情真好。笑映在以瑄臉上,卻照不進她眼底,他們的快樂與她搭不上關係,沉甸甸,胸口壓上大石塊,迫得她難呼吸。

  「收錢?你可以再更過分一點,跟你同居兩年,我有沒有向你收過遮羞費?關大老闆,錢要是給得不乾脆,我就找媒體,揭發你的惡行。」

  她說得似真似假,以瑄不曉得該如何界定兩人關係。

  他們同居兩年,允淮從未提及,是他覺得不重要?還是以為她寬大得不在乎他與另一個女人親密?

  「以瑄,別想太多,他們從小就打打鬧鬧,是哥兒們交情。」細膩的關母看出以瑄的不自在,勾住她的肩膀說。

  「是。」她柔順點頭。

  「好了,回家吧!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幫允淮和儀卿接風。」關父說。

  晚上大哥特地從香港趕回來……不過,父母親為兒子接風是理所當然的事,女友的大哥,又遠了一層。閉嘴,她不提原計畫。

  「要到我最喜歡的凱悅哦!」儀卿接話。

  「知道,妳爸媽早訂好位置。以瑄,一起來吧!」

  那是兩家人的眾會……她在,未免尷尬。

  「下次吧,下次等伯父和老師有空,再讓家兄請你們到家裡來聚眾。」

  「沒錯,我們是該找一天去拜訪以瑄的家人。」關父笑開。

  「以瑄,回去問問妳大哥,他什麼時候有空?」關母叮囑。

  「是。」

  關母勾住丈夫。「婚禮是繁複瑣碎的工作,要準備的東西很多,這下子你不會再抱怨兒子逼你退休,沒事可做了吧!」

  「以瑄最好快生兩個小孫子,讓我們含飴弄孫,享受人間至樂。」關父接話。

  「喂,老爸老媽,你們不准逼以瑄生小孩。」允淮站到以瑄一身邊,摟住她說話。

  「我們逼她?老公,你聽聽這是什麼話,還沒娶老婆就先忘了娘……」

  一人一句,他們把氣氛吵得熱烈,以瑄一笑開懷,暫且忘記允淮和儀卿的過命交情。

  他們走在前面,周儀卿被冷落在後頭,眸光閃過不平,狠狠地,她死瞪以瑄背影。

  不!允淮是她的,那麼多年的感情經營,怎能憑空冒出一個女人,將她的苦心栽培收割?她不服氣!

  周儀卿輕咬紅唇,拳頭在裙間緊縮。

  事情不會就此結局,和允淮的結局要由她親手設定。

  ☆ ☆ ☆ ☆ ☆ ☆ ☆ ☆ ☆ ☆ ☆ ☆ ☆ ☆

  作夢般,短短三個月,允淮接手關氏企業;短短三個月,他讓原本就在軌道上的公司更上層樓;短短三個月,以瑄搖身一變成為關太太,雖然她的雙腿尚未完全恢復,但她獨力走過紅毯,不依賴旁人扶持。

  三個月,婆婆請長假,和公公到世界各地旅行,大大的關家交由小小的新任關太太主持。

  夠快吧,所有事都在三個月內定型。以瑄心喜,兩家親人無條件接納他們,他們相親相敬,彼此欣賞互信。

  以瑄的婚姻生活開啟。

  早晨,她送允淮出門,深夜,迎他入門,她知道他忙,從不在上班時間叨擾他。

  一個人獨自在家的確無聊,因為她能做的事不多,除開復健之外,就是閱讀了,但她發誓,絕不讓自己的寂寞影響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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