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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韓心 她不能讓這一切繼續下去,她必須終止這個荒謬的承諾。 他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只願讓他幸福、讓他快樂,絕對不要看到他傷心南苦、甚至落淚。她不容許。 第八章 「請問是葛安菲小姐嗎?」 清晨五點,葛安菲尚處於半夢半醒間,就被門鈴聲吵醒了。看著門外的兩名外籍男子,她很確定自己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影迷。 「我是。你們是?」她有些後悔怎麼會這麼毫無戒心地就把門打開,至少應該先看清來人是誰才開門。 「打擾了。我們家小姐想請你過去一趟。」身穿灰色西裝的男子斯文有禮地對她點頭。 「你們家小姐?」 「是。她說只需跟你說『夏雨兒』,你就會明白了。」男子遵照主人的吩咐轉達。 「夏雨兒?」葛安菲在聽到這三個字時,精神全來了。 「是。請你稍微收拾一下個人物品,我們得在一個小時內抵達機場。」那名男子看了看手錶,表示時間已不多了。 「機場?為什麼?」她不明白為什麼她要到機場去。 「小姐目前人在庫克蘭,她希望你能馬上趕過去。」男子淡淡地說明。 「庫克蘭?」她頓時愣住了,覺得這個世界何其大,為什麼卻偏偏是在庫克蘭,那個她跟派翠克分離的城市? 「葛小姐?」男子看到她怔愣出神,開口輕喚她。 葛安菲看著他,本想拒絕,但想到當年夏雨兒有恩子自己,現在對方需要她,她不該就這樣拒絕的。 「你們等我一下,我馬上好。」葛安菲走進屋內,快速梳洗,換上衣物,接著拿了證件及簡單隨身物品便出門了。 ☆ ☆ ☆ ☆ ☆ ☆ ☆ ☆ ☆ ☆ ☆ ☆ ☆ ☆ 坐在豪華的頭等艙內,她蓋上毛毯想好好睡一下,卻翻來覆去無法入眠,腦海裡想的全是派翠克。 不知道這一趟庫克蘭之行會不會遇到他?如果真的遇上了,那麼,她該對他說些什麼? 傻瓜,他都已經結婚了,看到他時當然是先恭喜他,祝福他幸福美滿。是的,她只要說:「祝你幸福」就可以了。 可是,如果也那麼剛好的看到了他身邊的女子,那麼她還說得出那樣的祝福嗎?她還笑得出來嗎?她能表現得那般雲淡風輕嗎? 葛安菲,停止想這一切!庫克蘭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小,派翠克說不定早就離開了,你又何必自尋煩惱? 是的,她不該想太多,反正遇上了,她就會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而就算什麼都不說也無所謂,就當作是個面熟的過路人就好了,反正只不過是個路人甲,沒什麼好擔心的。 儘管明白這根本沒有說服力,但她還是這麼催眠自己,強迫自己接受這樣的說法。 不知道後來自己是如何睡著的,只知道當她醒來時飛機已經抵達機場了。 經過海關時,有些台灣旅客認出她來;而她素著一張臉,也忘了戴上墨鏡,還好身邊的兩名男子動作迅速地將她帶離機場。 「原來你是名人?」男子一邊開車一邊問她。 「以前或許是,但很快就不是了。」演藝人員就是這樣,火紅的時候人人追著、擁戴著,等到過氣了,也就不再被提起。 近來她的曝光率很低,手頭上的工作也大都結束了,雖然姚治乎不停勸她繼續留在演藝圈,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走回頭路。她不想再過著那種沒有自由的生活,她只想當個平凡的葛安菲。 一個多小時後,他們抵達了目的地。 從外觀看來,這是一棟有些年代的別墅,牆身的油漆雖然有些許剝落現象,但整體看來還不致太古舊,甚至可說保養得極好。 葛安菲跟在男子身後走進屋裡,他帶著她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隨即欠身離開。 她一個人獨自坐在三人座的長形白色沙發上,看著面前長几上仍冒著煙的杯子,才一抬起頭,隨即對上了那抹熟悉的眼神。 葛安非站了起來,抿緊了唇,顯得有些慌措。 「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夏雨兒跟十年前一樣,仍是那麼美艷動人,臉上依然是那一貫結霜似的表情。 夏雨兒拿起長几上的茶,輕吹了幾下,隨即緩緩喝了一口。 「坐啊,站在那兒多不自在。」夏雨兒看著她瞠目結舌的模樣,輕輕佻起柳眉。 葛安菲慢慢地坐了下來,看著對座的夏雨兒,像是有干言萬語,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十年了,你倒是變了不少。」夏雨兒靜靜地打量她,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 葛安菲只是沉默地看著她,沒有答話。 「這次找你來,是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夏雨兒也不拐彎抹角,她向來有話直說。 「我能幫你什麼?」十年前,夏雨兒拿出自己的所有積蓄幫她度過難關;十年後,她終於有機會回報她。 「什麼都別問,時候到了,你就會明白。」夏雨兒從小時候就是如比,從來不把話說透,永遠都保持著神秘,讓人摸不清、也猜不著。 小時候孤兒院裡的男孩子們都對她又愛又恨,喜歡著她那份與世隔絕的冷情,卻也害怕她那雙太過清澈犀利的水眸,因為她能輕易把人看透。她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好人。 「長途飛行很累了吧?上去休息吧,我已經幫你安排好房間了。」夏雨兒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細雨,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葛安菲走到了她身邊,這才發現外面下雨了。「春天來了。」幾乎是在輕歎了。 「是啊,我最討厭春天了。」夏雨兒看著地上小小的水窪,纖細的手指停在玻璃窗上。 葛安菲輕聲笑了。 夏雨兒不明所以地看著她,無聲詢問著。 「以前常聽你說這句話。」夏雨兒的生日在春天,她十歲那年許下的願望是:希望春天永遠不要來。 想起了孤兒院裡的時光,夏雨兒臉上的線條不自覺放軟了些。 「春天又冷又濕,整天不斷下著雨,讓人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夏雨兒突然說了這段話。 「可是,我倒覺得春天很適合你。」因為夏雨兒給人的感覺——有時候像是一陣溫暖的春風,有時候卻像是綿延不停的細雨,總是多變得讓人摸不清、抓不著。 「是嗎?」似乎曾經有人也對她說過這麼一句話,不過,她已想不起是誰了。 「走吧,我帶你上去休息,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夏雨兒離開了窗邊,帶她來到二樓的客房。 「雨兒。」葛安非站在門前,叫住了轉身準備離去的她。 夏雨兒頓了下,轉過身來。「怎麼了?」 「你現在快樂嗎?」她突然問她。 夏雨兒認真地凝視著她好一會兒,才低聲輕喃:「快樂?那是什麼?可以吃的嗎?還是可以看得到?我不知道。」 夏雨兒說完便轉身離開,留下葛安菲站在房門前愣愣地看著她落寞又纖細的背影。 葛安菲走進房裡,看著窗外綿延不斷的細雨,想起了夏雨兒臉上那抹孤寂。 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沒想到夏雨兒仍是那麼悲觀。 從小,她便是這樣了,無論什麼事都會預先想好最壞的結果。葛安菲從來沒見她笑過,就算是她十歲那年第一次切蛋糕,也只是冷著一張臉,彷彿她切著的只是一團奶油跟麵粉做成的食物而已,一點興奮的感覺都沒有,甚至連許願時都不肯閉上眼睛。 小時候就已經那麼不快樂,長大了之後還得面對社會的現實,她懷疑夏雨兒這二十幾年來可能不曾真正笑過。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很少有情緒起伏的人了,沒想到夏雨兒比她更冷情,像是設定好的機械人般,思路清晰,從來沒有第二種表情,完全的冷血。 所以當十年前夏雨兒衝出來追上她時,她內心其實是頗驚訝的;雖然夏雨兒什麼都沒說,只是掏出了所有積蓄給她,然後轉身就走,但她知道夏麗兒只是不善言詞,並不是真的那麼冷情。 她其實是個好人。 葛安菲躺上床,蓋上棉被,閉上雙眼,腦海裡浮現那條婚紗街上透明櫥窗裡的那件純白婚紗。 唉……她好想有機會能再看一眼那件婚紗,好想好想。 ☆ ☆ ☆ ☆ ☆ ☆ ☆ ☆ ☆ ☆ ☆ ☆ ☆ ☆ 「好看嗎?」 葛安菲看著夏雨兒身上的華麗婚紗,簡直目瞪口呆。 「不好看嗎?這顏色我還滿喜歡的。」夏雨兒照了照鏡子,相當滿意身上這套銀灰色婚紗,低調中帶著華麗,簡單,卻與眾不同:也的確,人一生中唯一一次的婚禮當然不能兒戲。 「你要結婚了?」葛安菲驚訝的是這個。她才剛來到庫克蘭第二天,就得被迫接受夏雨兒要結婚的事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