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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韓心 「為什麼一聲不響就走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悶,帶點埋怨似。 葛安菲沒有說話,只是用雙手環住他頸項。她無法問他那時為什麼會頭也不回的離開,也無法問他在他心裡究竟如何看待他們之間的關係。她不不是不想拉近兩人的距離,只不過她不想勉強。 「我要你留下來,你前一晚才說好,怎麼睡醒後就忘了?」他還記得,記得自己曾經對她說過什麼。 葛安菲無言,只是沉默地站著。 「為什麼要我留下來?」葛安菲順勢坐到他大腿上,雙眼直視他灰色的眼眸。 「你這是在跟我索取承諾?」派翠克的手仍攬住她的腰,灰眸愈來愈深沉。 「如果你是這麼想的,就當是吧。」她內心頓感沮喪。 派翠克轉身將她壓在床上;他知道她要的絕不是他的承諾,她看起來實在太過淡然,像是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她在乎的人和事,連對他都是。 「好累。」派翠克放任自己欣長沉重的身軀壓在她身上。找到她之後,他覺得全身倦意突然襲來。 葛安菲的手僵在他背上,感受著他漸漸沉穩的呼吸聲,她稍稍挪動他的身子,兩人面對面的側躺著。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接近他的臉,此刻的他看起來像是個熟睡的孩子;她忽然覺得眼眶有點濕熱,不自覺地以顫抖的手撫上他眉眼,不明白他為什麼要來尋她,為什麼會對她做出這般親暱的舉動。 她想要灑脫地離開,偏偏他又跟了來。倘若她此時決定握住他的手,那麼兩人的情路是否就能走得長遠?她年紀不小了,要追求的是一份穩定的感情生活,而不是激情;她不需要太多的感動,只想平凡的、安穩的牽著一個人的手走下去。 庫克蘭離派翠克的古堡只有三小時車程,她是臨時起意到庫克蘭的,因她喜歡下雨天,剛好庫克蘭一年中約有兩百多天是下雨天,所以她便決定去那裡走定。 她今天逛了不少地方,還到酒吧去喝了點酒,無意間,她經過了一問叫「聖派翠克」的大教堂。 她沒有宗教信仰,之所以會走進教室,完全是因為它的名字。進去之後,她發現現場正在進行一場婚禮。 新人的年紀看起來並不輕,或許有三十好幾了吧。顯然新人並沒有邀請太多親朋,當她走進去時,剛好看到兩人在交換戒指、親吻對方。 葛安菲坐在最後方的角落。這是她第一次參觀別人的婚禮,即使距離很遠,她仍能清楚看到新娘臉上閃閃的淚光;在那一瞬間,這一幕深深觸動了她內心的某個角落,讓她體悟到!或許,幸福其實並沒有那麼難求。 她看著那對新人在親友的簇擁下慢慢走出教堂,當他們踏上長長的紅地毯,兩人的眼光始終緊緊注視著對方,以致新娘一個不小心被長婚紗絆住了腳,手中的捧花霎時拋飛了出去。 出於本能反應,葛安菲想上前扶住美麗的新娘,沒想到卻意外接到了捧花。 她雙手接著捧花,愣愣地看向新娘,對方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你的幸福就要到來,祝福你。」新娘上前親吻她雙頰,說出對她的祝福。 「謝謝。恭喜你。」葛安菲腦中有一秒鐘的空白,隨即很快的反應過來,真心誠意地微笑祝福她。 她就那樣愣愣地站在那裡目送他們走出教堂,然後低頭看著手中的捧花,鮮艷欲滴的紅色玫瑰花瓣上還留有些許露水,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地上揚。 她的幸福,就要到來了嗎? 她一個人在市區漫步著,當經過一間名為星克的旅館時,門口的服務生對她點頭微笑。 她身上背著一個側背包,手上拿著一束捧花,因為對方那個善意的微笑,所以她決定在這裡住一晚。 用過晚餐後,她洗了個澡,吹乾了頭髮,隨性地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看著外面紛飛的細雨,突然很有興致想要喝杯咖啡。 她喜歡這種感覺——悠閒的喝著熱咖啡,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人。她喜歡看為了躲雨而在雨中跑步的人,也喜歡看淋著雨而隨性起舞的人,更愛看那些小貓小狗躲藏在某個屋簷底下的樣子,她喜歡這種平凡的景象。 門鈴聲響起的時候,她完全沒預料到會是他。儘管內心充滿疑問,但她仍是什麼都沒問。 他看起來很累,眉宇之間的皺褶好深,他的嘴唇些微地翹著,整張臉看起來……很臭。 想起了乍見他時他臉上的表情,她忍不住笑了,手指輕輕地沿著他漂亮的唇形遊走。 他白淨的臉上甚至連個小斑點都找不到,無瑕得像是剛出生的嬰兒。,個性雖然霸道又強勢,卻也有體貼溫和的時候;長相就不用說了,感覺上就是那種她永遠都高攀不上的人,站在他身邊,她覺得自己很卑微。 這一天的時間似乎過得特別快。白天從他懷裡醒來,此刻又能在睡前看著他,她真的感到很滿足了。 打了個呵欠,眼皮也跟著沉重了起來,她的手環上他的腰,臉頰貼住他胸膛,甜甜地墜入了夢鄉。 桌上的熱牛奶早已變涼,但她知道今晚她不需要靠熱牛奶入眠,也能酣睡到天亮。 ☆ ☆ ☆ ☆ ☆ ☆ ☆ ☆ ☆ ☆ ☆ ☆ ☆ ☆ 「還沒睡嗎?」女人綿軟的語音從身旁傳來。 「嗯。」男人沒有睜開眼,眉頭仍是緊蹙。 「這孩子的脾氣跟你真像。」女人轉過身,看著男人的側臉,低聲笑了。 「這個時候,我倒寧願他像你,能夠冷靜理性的面對任何事情。他是夠冷靜了,不過有些時候仍是太過固執。」男人的語氣帶著些許不滿,轉過身看著自己的妻子。 「或許是他已遇到了喜歡的女孩,今天才會如此反常。」她喜歡看他生氣的樣子,像是五官全皺在一起了,這無疑為他稍嫌嚴肅的臉添了些許生氣。 「喜歡的女孩嗎?」這點他不是太確定,就他所知,派翠克幾乎把所有時間放在家族事業上,哪來時間談戀愛? 「他都三十二歲了,也該有心儀的女孩了。」對於婚事,兒子從不曾這麼強烈反抗過,今天的反常行為,自然讓她聯想到這點。 「我一直覺得那女孩還活著,雖然私心裡希望她別找上門;但既然她已經主動聯絡了我們,我們就該遵守承諾。」之前他就有種強烈的預感,預感短期內定會有重大事情發生。唉!該來的躲不過。 「亨利,派翠克娶了那女孩真的會比較好嗎?我不想我們唯一的孩子一輩子怨恨我們。」白舒妮憂心地皺起了眉,雖然知道這一天一定會到來,只是怎麼也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 亨利一句話也答不上來,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性。究竟是要犧牲兒子的幸福保住祖先的誓言,還是要背著失約罪名度過餘生,二者之間,他無法取捨。 白舒妮無聲地歎了口氣。她什麼忙也幫不上,既不能鼓勵兒子去追尋自己的幸福,也無法強迫他去接受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兩難。 「別為他擔心,上帝自然會指引他該怎麼選擇。」看到妻子帶著憂愁的臉龐,亨利不捨地將她擁進懷中。 「我很自私,只希望派翠克能得到幸福就好了,其它的,我真的無法去想。」白舒妮抬頭看著丈夫,漂亮的丹鳳眼裡蒙上一層水霧。 「他會幸福的,他是個好孩子,他會幸福的。」吻去了妻子的淚,亨利相信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至於會是什麼樣的結局,不到最後不會揭曉。 「亨利,如果當初那個女孩在你的人生中出現,那我們會有怎樣的結局?」白舒妮靠在丈夫懷裡,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聽我父親說,這一百年來只要是周氏家族的子孫遇到了心儀的對象,通常他們能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待那個女孩出現,或是等著進入那個奇跡般的夢境。」 「奇跡般的夢境?」 「一百多年前,我的祖父亞歷山大因為戰爭的關係而淪為戰俘,輾轉到了亞洲地區,幸而得到東方人菲鈉柏的恩澤,才得以存活下來。因此他便以自己的後代作為報答,承諾將來無論對方的境況如何,都可以無條件對我們提出一個要求,即使是要我們的所有家產抑或結為親家。可是,人總不可能永遠等待下去。傳說中,祖父亞歷山大會托夢給當時適婚子孫的父母,告訴他們可以放心地讓孩子結婚,因為還不到報恩的時候。我父親曾做過這樣的夢,但我卻已等了三十幾年了,仍等不到那個夢,所以我知道,報恩的時候到了。」他語重心長地歎了口氣,心想,他們的兒子注定得替祖先回報這個恩澤。 「我可憐的派翠克,為什麼偏偏是他。」白舒妮一想起兒子今天憤怒到用手捏碎一隻杯子的情形,內心就感到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