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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元柔 金碧輝煌的宮殿內,四周鋪以代表天子的玄黃錦布,寬敞的房裡有一張偌大的桌案,案上亦鋪著繡龍的錦緞桌布。 此刻,房內氣氛有些沉重,三名男子神情各異,其中坐在案桌後身穿黃色五爪金龍錦袍的天子,緩緩抬眸看向站在面前的兩人。 「消息確定了?」天子的聲音在靜謐的殿內響起,人如其聲,俊偉的臉龐,有雙沉穩的眼眸,氣質高貴,光是坐著,不怒而威的氣勢盡現。 身著龍袍者,正是辰曦國的天子曜玄靖。 辰,意喻日、月、星之統稱;曦,意喻著太陽之意,辰曦兩字就代表著掌管日月星天地萬物之意。 辰曦國,是陸上最強大的國家,擁有最肥沃豐饒的土地,這強盛之國還擁有令人稱羨的賢良忠臣,辰曦國的皇都日晏,是天子所在之地。 全國被劃分為十六個大州城,每一大州再劃分小州城,並挑選最豐饒的小州城,建造執政城都,每一州城的掌管者,皆稱城主,城主之職多半世襲,全是天子近臣。皇都日晏四周的州城以北斗七星為名,分別掌管護衛皇都之責。 而此刻在天子面前的其中一名男子,即為城主之一。 「是。」坐在天子對面的城主回道。 該城主身穿一身繡著麒麟的深紫色衣袍,腰束玉帶,面容俊朗,唇邊似含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哼,這不要臉的老傢伙,總算是死回來了。」坐在另一邊的男子也出聲。 他穿著一身墨黑,繡著四爪金龍的衣袍,顯示其身份亦為皇族一員,只見他面如冠玉、唇紅齒白,一張俊美過火的臉龐上,染著淡淡邪氣。 「皇弟自從出宮後,說話可是越來越放肆了。」天子曜玄靖開口,眼中帶著笑意。 「羨慕吧?誰教你要當皇帝?麻煩死了!」被喚作皇弟的男子邪佞一笑,眉尖一挑,擺擺手,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曜玄靖和城主對看一眼,忍不住笑了。 距今二十年前,一向平靜安穩的辰曦國經歷一場政變。 當年的皇帝,也就是先皇曜桀,初為人君不久,政權不穩,他的弟弟曜義趁機發起政變,領著州兵殺入皇都,意欲逼宮讓位。 叛軍入城後燒殺擄掠,皇都頓時變成人間煉獄,皇宮更成一片火海。 當時兵荒馬亂,身負護衛皇都的七星城主立即領軍,一路殺進皇都,拯救當時被圍困於皇宮的先皇。 而先帝納有三位妃子—一位是天子曜玄靖的親娘敏皇后,另外兩位則是文貴妃與蓉貴妃。 宮變時,文貴妃正好帶著二皇子向敏皇后及大皇子請安,她們在當時的禁軍統領護送下快速離宮,毫髮未傷。 而蓉貴妃和三皇子則慢了一步,當他們在天權城主護衛下要離宮時,正好與部分叛軍短兵相接,雙方立即展開廝殺。 天權城主驍勇善戰,將叛軍一路打退,沒想到另一路叛軍卻從後路衝了過來。 猝不及防中,蓉貴妃及當時年僅兩歲的三皇子都被劫持,雖然當時宮變大局已定,叛軍注定必敗,但那賊首不甘心,用人質做要挾,趁機傷了天權城主,並狠心殺了蓉貴妃,而後挾著三皇子一路逃出宮去。 雖然先皇派出大批人馬追查,但叛軍作亂造成民心不穩,鄰國亦蠢蠢欲動,先皇只得忍痛撤回追尋人馬,命七城城主先回駐州城,安定民心。 等到一切平靜,才命人尋找三皇子。未料這一找,竟足足找了二十年,直至先皇駕崩,在闔眼之前都無緣再見到三皇子一面,而尋找三皇子的任務,自然就落在當今皇帝身上。 「臣一定不負皇上及家父使命,早日查出三皇子下落。」身穿深紫色衣袍的城主俯首回道,他正是當年天權城主的長子—宇文懷燕。 當年叛軍使計,天權城主因而身受重傷,無法救下三皇子跟蓉貴妃的這份愧疚一直壓在心上,宇文懷燕如今也子承父職,立誓尋回當年失蹤的三皇子。 「宇文老弟,有勞你了。」俊美得過火的邪美男子,正是當年與文貴妃一起逃離的二皇子曜玄凰。 當年僅有他與大皇兄順利逃離,小皇弟卻生死未卜,此事亦讓他耿耿於懷。 「宇文愛卿,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務必找出三皇子的下落。」曜玄靖語重心長地說道。 在這些年鍥而不捨的追查下,終於在一年多前,有好消息傳來。 據稱當年抱走三皇子的叛軍之一,改名換姓後,躲在鄰邦元葳國裡。 經過宇文懷燕一年來的佈局,派人潛到該叛軍身邊誘之以利,終於將他騙回國內,並回到鄰接天權城的馳州,下密旨封該名叛軍首領在馳州做個小小縣令,好掌握他的行蹤。 三皇子的下落呼之欲出,此刻正是至關重要之際,必須步步為營。 「臣遵旨!」宇文懷燕慎重施禮,心裡早有盤算。 第1章(1) 馳州轄下的馳暉城,夜晚猶如白晝般燈火通明,街道四處掛滿綵燈,就像一座不夜城般熱鬧繁華。 只是,不論街道上多麼明亮,夜空仍舊一片漆黑,今夜的月光被烏雲遮蔽,只有淡淡星光點綴夜幕。 倏忽,黑夜中一道黑影快速竄飛,以疾風般的速度在各家屋頂上飛奔,步伐沉穩,像早已知道目的地,直往馳暉城的東大道疾奔而去。 幾個輕點之後駐足而立,站在高處看著東大道上某一處,一會兒身影才又翻飛過牆垣,直奔東大道裡最奢華的一棟房舍內。 來到獨立的樓閣上,他緩緩蹲低身子,輕巧掀開屋頂覆蓋的琉璃瓦片,雙眸凝睇閣樓內的一舉一動。 不同於前院的熱鬧喧騰,這獨棟的閣樓沒有半點絲竹笙樂,室內飄散淡淡馨香,窗旁倚著一名年輕女子。 女子緩緩回首,彎彎的柳葉眉下,有雙令人無法移開目光的靈動星眸,長長的睫羽輕眨幾下,煞是醉人;一張紅嫩如花瓣嫣紅的唇,噙著淡淡笑意;膚若凝脂,如玉般剔透。 佳人如畫,如夢似幻。 「我的好春主,你今晚就陪我吧?」坐在花廳內唯一男子,眼中燃著對年輕女子的慾望,一副很渴望能撲上前去,狠狠吻上她那張誘人的紅唇。 被稱為春主的美人兒輕笑一聲,蓮步輕移,每走一步,發上的流蘇簪就跟著晃動閃爍,只見她緩步走到男子身邊。 「歐陽大人,春主賣藝不賣身,從不接客,難道您忘了?」聲音輕柔甜膩,猶如飛舞的棉絮貼到人臉上,讓人心癢難耐。 歐陽理再也忍不住,伸手握住美人兒的手,不停在手背上搓揉,「你就從了我吧!我好歹也是個馳州縣令,嫁給我當姨太,我不會虧待你的。」 美人兒但笑不語,眼睫輕垂,目光落在被人輕薄的手背上,唇邊的笑意更深了,「歐陽大人,今兒個您喝多了,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 歐陽理用力搖頭,抓緊她的手還想說些什麼,她卻已經先一步開口。 「小春——」 話音一落,原本緊閉的房門在下一瞬間就被人從外打開,一名俏麗女子偕同三名高壯男子出現在門外,瞧一眼房內情景,便快速走到春主身邊。 「春主。」四人恭敬地在美人面前頷首致意。 春主不慌不忙地將柔荑從歐陽理手中抽回,耐著性子輕聲道:「歐陽大人醉了,安排轎子,送大人回府。」 「是。」 小春回頭對身後三名男子使個眼色,他們立刻上前,架住歐陽大人,半壓著他離開房間。 「放開我!我沒醉、沒醉啊!」歐陽理猶不死心大喊,一雙眼還直盯著美人兒不放。 見難纏的歐陽理終於被架出房門,春主暗吐一口氣。 「叫嬤嬤過來。小春,熱水備妥,我要沐浴淨身。」她不慍不火的聲音,淡淡的在房裡響起。 小春早看出主子的不耐,吞了口口水,眸色閃過一絲緊張。 「是!」婢女忙不迭應聲後,人也快速自房裡消失。 春主依舊站在原地,如同一幅畫般靜靜凝視房門,要不是胸口尚有起伏,真讓人誤以為是座玉娃娃擺在房內。 不一會兒,先前離去的小春領著一位約莫四十來歲的女子,以及若干拎著水桶的奴僕一同進房。 「將水填滿。」小春指引身後幾個提著水桶的奴僕。 奴僕們都很安分,小心緩步進房,動作迅速地將屏風後的木桶填滿水,而後快速離開。 這期間,春主依舊站著不動,但笑不語。 小春抿緊嘴,等奴僕全走光了,才走上前將房門關上,乖乖在房內候著。 喀的一聲,當門扉關上的那一瞬間,春主立即臉色大變。 「嬤嬤,你在幹什麼?怎麼會讓那老色鬼又上門找我?我不是交代過,他要再來,就把他掃地出門嗎?」 平地一聲雷,方纔的絕美容姿已消失無蹤,美人氣呼呼地瞪大眼質問,剛才的溫柔婉約、楚楚動人,讓人誤以為只是一場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