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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寄秋    


  「晚個兩、三年再說好不好?我剛當上執行長,事業正起步,沒辦法分心經營婚姻。」他采拖延戰術,先拖上個一年半載再說。

  「相信媽不會害你,就是因為你剛進公司,得要有個強而有力的靠山,這樣你才能萬無一失坐穩現在的位置。」安氏企業是他的,安家的產業也是他的,誰都別想搶走屬於她兒子的一切。

  「萬無一失?」他想說的是,他最大的靠山不就是她嗎?有她在,誰敢動他一絲一毫?

  周月蘭臉色微沉,從鼻孔哼了一聲,「你不會忘了你爸爸那個私生子吧!」

  「咦,他回來了嗎?!」他吃驚得睜大眼。

  「不然你以為你爸怎麼可能讓你坐上執行長,是我和他條件交換,讓他另一個兒子也進公司。」他想讓外面的小雜種接下他的位置,他當她看不出來嗎?

  「媽,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在公司一內沒看過爸的私生子,他真的有來上班嗎?」他對那個人印象不深,只打過幾次照面。

  安蒼森,從小到大被母親保護得太好,也寵壞了,很少正眼瞧人,就算他的異母兄弟站在他面前,恐怕他也認不出來。

  「不會錯的,他一個月前就進去了,你爸安排他從基層做起,至於是何居心,你還不懂嗎,」她就這麼一個兒子,她絕對會盡全力保全他。

  為了保護小孩,每個母親都是母獅的化身,誰都別想欺負她的孩子。

  「喔!才基層嘛,有什麼關係。」和他天差地別,一點也影響不到他。

  他兀自得意的笑著,以為是母親厲害,手腕高明,打得私生子爬不起來,沒法和他較勁。

  見兒子不長進,她痛心地往他後腦勺一拍。「笨兒子,用你的腦袋想一想,對公司的業務和產品瞭解最多的人是誰?」

  「當然是我……」他話還沒說完又挨上一巴掌,腦袋瓜子疼得要命。

  「蠢豬一頭!是基層,他們就像無孔不入的細菌,每個角落都有他們的存在,咱們幹了什麼骯髒事全難逃他們的耳目。」她為什麼生了個不爭氣的兒子?

  知道丈夫不愛她是一回事,可是看見他把死了媽的小孩接回家,她心底壓抑多年的怒火才真正爆發出來。

  雖然她的兒子個高,長得方頭大耳,非常有福氣的樣子,可是兩個孩子站在一塊比較,那個野孩子明顯比兒子出色,五官及神色更神似丈夫七分。

  反觀森兒沒有一處像他父親,連聰明腦袋也沒遺傳到一絲半毫,越大越看不出相似處,說是父子居然無人相信。

  可見丈夫對像他的私生子會有多寵愛,加上補償心態和內疚,幾乎是把最好的全往他面前塞,完全不在乎會不會委屈他們母子倆。

  要不是她撂下狠話,丈夫也不會畏於她的強悍把人送走,家裡才又恢復原有的平靜。

  事隔多年,野種又回來了,她能掉以輕心嗎?既然兒子不中用,就得靠她這個媽把關了。

  「你要是再不用心,小心被拉下來。你爸向來偏心,他愛別人永遠比愛我們多。」想著想著,她不禁悲從中來,眼眶微濕。

  「媽,你不要自己嚇自己,小題大做,沒你想得那麼嚴重,公司裡有一半是你安插的人,還有舅舅幫我,出不了什麼大事的。」他說得輕鬆,毫不在意。

  安蒼森口中的舅舅是公司總經理周志雄,他並不是親舅舅,而是母親的遠房親戚,憑著她的關係佔了個肥缺,平時遲到早退,對公司業務不關心,但是每個月交際應酬的賬單卻堆積如山,全都來自高級酒店和有女人陪睡的俱樂部。

  而安蒼森就和他舅舅同個德行,一樣對目前的工作毫不在意,一心只想和戀人雙宿雙飛過著無憂無慮、被寵愛的生活。

  所以公司被掏空了也沒關係,反正他的愛人會養他,他們拿了錢到國外結婚,到時誰也管不了,就連母親也不能再擺佈他。

  「你呀,好日子過久了就不知死活,想想你爸今年都幾歲了,如果他決定把公司交給那個私生子,你就什麼都撈不到了。」除了一個虛名。

  他一怔,突生恐慌。「不會吧!我才是爸的婚生兒子,他不會糊塗到把財產給了不姓安的外人吧!」

  會嗎?他終於感到不安。

  「哼!他有把你當兒子看待嗎?從你出生到現在,他跟你吃過幾次飯,說過幾次話?」用算都算得出來,根本不是正常的親子關係。

  「這……」一般企業家的家庭不都跟子女不親嗎?忙於事業的雙親只需負責賺錢養家。

  安蒼森一路的求學過程念的都是貴族學校,接觸的層面亦是富豪的子女,他發現他們的生活方式和自己的大同小異。

  因此他有了錯誤的觀念,以為越富有的人家越不重視親子關係,他們在意的是菁英教育,將每一個子女調教成傑出的接棒人選。

  「腦筋放靈光點,別再渾渾噩噩了,你現在不只要提防那小子搶你位置,還得增加自己的實力,聖豐是國內數一數二的跨國金控公司,娶了辛總裁的獨生女便如虎添翼,誰想動你還得斟酌再三。」

  這是她為兒子鋪好的路,保他一生順暢,名利雙收。

  周月蘭頗為得意她為兒子做的安排,她認為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母親,全心全意為孩子著想,連他下半輩子的幸福也一併包辦。

  可是她並不曉得安蒼森此時的心情轉折與對命運的掙扎,尤其是她那一番「愛子心切」的說辭,更帶給他莫大的壓力。其實他真正想要的不過是一份毫無算計、簡單的母愛罷了。

  但是精於計較的母親給不了他,因此他才將生命中的重心轉移他所愛的戀人身上,對他的依賴也越來越重。

  「媽,我不能選擇自己想要的對象嗎?我真的沒辦法喜歡上辛寶珍。」他的心是苦的,因為無法說出自己已心有所屬。

  她一臉不耐煩地橫睇他一眼。「誰要你喜歡她了?我們要的是她能帶給你多少好處,你能不能在你父親公司站穩腳步就靠她了。」

  人要依勢借勢,爬到最巔峰,睥睨天下。

  「知果我有其它中意的人……」他小聲的問,想試試母親的反應。

  結果她的回答一點也不教人意外。

  「那就養在外頭!沒人要你一生一世守著一個女人,不過偷吃要記得擦嘴,別把麻煩帶進家裡。」

  也就是大老婆的地位屹立不搖,不管她多麼跋扈難纏,只要名分上是妻子的一天,做老公的人一定要給足她面子,不能讓外面的人進門囂張。

  而小老婆是一時的消遣、解悶的伴,即使懷了幾分情意也不可認真,她可以是解語花,但若僭越了本分就萬萬不該,就用錢打發掉。

  這便是豪門貴婦的生存之道,要先學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男人一有錢哪肯安分,誰不左擁右抱,大享齊人之福。

  像她,當年丈夫找到初戀情人後時常去探望,其實她是知曉的,但她當作不知情,因為她怕一旦鬧開了,反而將丈夫逼向那女人身邊,她才沒那麼笨。

  「總之,記得盡快把那野種找出來,別讓他埋伏你左右興風作浪,安家的財產他一毛錢也休想拿走,媽會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當年她搶贏那女人,如今她兒子也不會讓那野種佔到一絲便宜。

  她的婚姻是不幸福,但最起碼她擁有她丈夫,三十幾年衣食無缺,過足揮金如土的富裕生活,說來她也不算太吃虧。

  「把他找出來做什麼?」他只想拿錢走人,傷天害理的事他可做不出來。

  見母親臉上一閃陰狠表情,安蒼森怯弱的眸心一縮,他只想快快逃開這裡,不願淪為母親奪權的工具。

  「若是他規規矩矩的做事,賞他一口飯吃倒也無可厚非,當是施捨一隻狗吧!可是若多了心眼……」她冷冷地勾唇一笑。「就讓他自個兒挖坑自個兒埋。」

  敢擋她路者,一個也不留。

  *

  「哈啾!哈啾!哈啾!」

  華燈初上,夜風低嘯,站在霓虹燈閃爍的招牌下等人,鼻子不知何故發癢,尹蒼日莫名地連打三個噴嚏,鼻水差點流出來。

  他揉揉鼻子,換由另一隻腿支撐重心,一腿休息,上半身微靠條狀的木牆,神色慵懶。

  無來由地,他覺得有事要發生了,而且走向他不樂見的方向,他得更謹慎行事、小心防範,不讓身邊的人受到傷害。

  「尹……蒼日,你等很久了吧!我搭的公交車和機車擦撞,所以遲到了。」她已盡快趕來了,怕掃了大家的興致。

  食指朝她唇上一點,黑眸笑意燦爛。「不用解釋了,我也是剛到,我們剛好『一起』遲到。」

  尹蒼日故意在「一起」加重語氣,表示他們是一起來的。

  「你……你不要老是說些曖昧的話,別人聽了會誤會的。」她臉皮薄,怕被流彈波及。

  「這裡哪有別人,只有我跟你而已。」行人不算,歸類為嗡嗡叫的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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