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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頁 維倪 二十一世紀,一座遠離喧囂的古樸宅院裡,一場算得上莊嚴的接任儀式正在進行著。 在現代社會的角落,盜門,這個曾經盛極一時的古老門派,至今仍延續著。 世世代代的盜門弟子,遵守著「盜亦有道」的古訓,傳承著俠盜精神。如今,盜門非但沒有沒落,還在暗中協助警方抵禦高科技犯罪,破獲多起國際竊盜案,活躍於社會舞台。 盜門的存在於業界內早已不是秘密。而盜門的歷屆掌門,一貫是通過嚴格選拔的最優秀兩人,業界人稱他們為「盜神」和「盜仙」。 供桌上,檀香裊裊的在空氣中飄散。 供桌前,鶴髮童顏的齊松柏虔誠地雙手合十。 半晌,他緩緩睜開眼,眼角餘光掃向從剛才起就靜不下來的兩個徒弟—著恤牛仔褲,一臉無奈的是哥哥;扎馬尾穿Polo衫,一臉無聊的是妹妹。 「永沛,芝芝,你們也過來拜一拜祖師爺。」 啥?他們也得拜?他老人家自己拜還不夠啊! 兄妹倆對視一眼,齊齊在老人家背後做了個鬼臉。當然,儘管不情不願,兩人還是乖乖在師父兩側跪下。 「那個……師父,咱們門裡怎麼這麼多祖師爺,咦?還有祖師奶奶?」 朱芝芝哭笑不得的看著面前的四幅畫像,再度感歎。師門真是人丁興旺啊! 興許是對這劣徒的資質早已絕望,齊松柏倒也不在意她語氣中的調侃,緩緩地起身。 兩個頑徒一見也跟著要起來,卻在第一時間被喝住,「你們繼續跪!」 兄妹倆沮喪地跪了回去。 憑什麼啊他? 哪裡會不曉得兩個孽徒的心思,齊松柏只是懶得計較,坐進太師椅裡,又品了兩口香茶,這才緩緩開口介紹。 「本門開山始祖乃是一對劫富濟貧的俠盜兄妹,這點你們應該清楚,就是中間的那兩幅。而祖師婆右側的是她的夫婿,北國的九王爺慕無極。九王爺曾經為北國解除邊患西蠻人的威脅,是個戰功赫赫的大英雄。左邊那個,則是祖師爺的妻子,才貌雙全的尚儀公主,也就是九王爺的妹子。」 原來是親上加親嘛。 朱永沛卻搖搖頭,頗不贊同,「堂堂王爺,娶了個小偷……俠盜當老婆,他怎麼想的?」 「堂堂公主,還不是嫁了個賊?」朱芝芝瞟了哥哥一眼。 「那怎能混為一談?」他指了指中間畫像,「妳看咱們祖師爺,玉樹臨風、儀表堂堂,一看就是非凡人物。公主慧眼識英雄,郎才女貌,那是天作之合。」 「拜託,我的哥哥!」她受不了地叫嚷,「你眼睛有問題啊你看那畫上的祖師爺和你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你要自吹自擂也不要這麼明顯好不好?」 「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他朱永沛本來就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只有這個被泥巴糊了眼的妹妹才會一天到晚對他大呼小叫。 「我的天,自戀也該有個程度。」朱芝芝白了他一眼,「怎麼看祖師爺的搶眼程度都不及祖師婆嘛!」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王爺當然會喜歡祖師婆啦! 看看牆上那位和妹妹神似的祖師婆,朱永沛嗤之以鼻,「妳直接誇自己美麗無雙、傾國傾城不就好了?」 怎麼這麼巧,偏就和他們兄妹生得一副模樣?真是見鬼了。 「朱永沛你……」 「都給我住口!」齊松柏威嚴的響喝令兩人渾身一僵。 糟了,剛剛聲音好像大了些。 「拜祖先!」 「是!」 兄妹倆一起朝著畫像三叩首。 朱芝芝心道:祖師婆,我拜的是妳,妳可要收到不要被祖師爺搶去啊。 朱永沛心道:瞧見和那臭丫頭神似的臉,我就有氣!祖師爺,我拜你! 拜過祖先後,齊松柏將一本古書遞到兩人手裡,如釋重負道:「從今天起,光耀盜門的重擔就落在你們肩上了。」 兄妹倆相視一笑,學著古裝劇裡的樣子,齊齊拱手。 「第三十八代盜神朱永沛—」 「第三十八代盜仙朱芝芝—」 「謹遵師命!」 第1章(1) 狂風飛捲,沙塵漫天。 訓練有素的軍隊接到前方的指令後,齊齊停住腳步。 士兵們遲疑地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將目光集中在前方的主帥身上。 又停?這已經是今天第十三次了! 自古帶兵最重士氣。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他們倒好,新主帥來了三天,不是閉門不出就是咳聲歎氣。好不容易說要突襲敵營,卻是用了整整半天走走停停,到現在回過頭還能看見邊關城門呢。 這仗到底還打不打? 抹了抹臉,副將張勇上前小心詢問道:「王爺,你看我們是否還要……」 以這種速度,別說偷襲敵營,就算正面進攻都已經延誤了時機。要他看,那些西蠻人八成早等在營門口,再不久,怕就要先攻過來。 「咳!」慕無極低頭擦了擦嘴邊的沙塵。這鬼天氣,一張口就是一嘴沙子,真和鳥語花香的藏雲峰沒得比! 想他不久前還在藏雲峰過著閒雲野鶴的日子,誰料得到一下山,在自己的王府裡待沒幾天,就被弄來這鳥不生蛋的邊關受罪。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兒時因為北國朝廷局勢不穩,他被母妃送到南朝邊境內的藏雲峰天機門下拜師學藝,逍遙日子過得正歡快,他和師姊鄔亦菲連同小師妹蘇清妙就被師父無塵子一起掃地出門。 由於他們三人各自習得師父一項絕學,人稱「天機三奇」,師姊鄔亦菲精通奇門遁甲五行八卦,師妹繼承妙手回春的醫術,他則有一手觀星占卜知天機的本事,聽起來很公平,才不!他下山之前,師父居然對他說,洩露天機的代價是很大的,要他千萬不可以展露真材實學,凡事順其自然,又說天道運行自有其規則,莫強求、莫干預,否則折了他個人的壽命事小,影響到天下局勢,上蒼的責罰是很重的。 換言之,他這些年紫微星像是學心酸的,英雄無用武之地。 更要命的是,他已經登基為帝的三皇兄,認為他既然拜了高人為師,如今藝成下山必有通天本領,二話不說指派他領兵作戰。 天曉得,行軍佈陣他根本是一竅不通,更沒有移山倒海、飛天遁地的好本領。 歎,再歎,歎完還歎,歎了又歎。 他知道,自己再這麼歎下去,底下的將士們怕不是戰死在沙場上,而是先被他這個元帥活活氣死。 軍心已經動搖了啊。 「傳令下去……撤軍!」 這似乎是意料中之事,副將不意外,士兵不意外,連他自己也不意外。所謂的偷襲計劃像一場鬧劇,沒人指望他能成功,實際上他也確實沒有成功。 於是,駐紮邊境的北國軍隊龜速出城,這一現象,再度引起西蠻人的費解。 這群狡猾的中原人,到底要做什麼? ◎◎◎ 眼看離城門越來越近,慕無極眉頭越鎖越深。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要偷襲西蠻軍。 這計劃是其它將領提出來的,意在為他立威。這邊關天高皇帝遠,君威鞭長莫及,要服眾,需要的是赫赫戰功。 然而,他又怎能為此而讓將士們白白犧牲性命? 他不是打仗的料,不知道面對敵人應該做什麼,但至少知道不該做什麼。 是他不好,當初皇兄任命他帶兵時,他就應該抗命的,那麼犧牲的最多是他一個人的命,而不是北國千千萬萬的男兒。 這些日子,底下的將士們把話傳得多難聽他不是不知道,可跟他們說出這些顧慮,又有幾個肯聽的?只當他怯戰罷了。 他,北國九王爺慕無極,善於思考,但卻不善於表達和行動,這是他致命的弱點。 之所以順著那些副將的意,出城來逛這麼一圈,多半是被他們嘮叨煩了。 如今回去後,又該如何? 頭疼得好厲害,慕無極幾乎要不顧形象的趴在馬背上哀號。他好好在王府裡過日子,不爭不搶更不曾跟誰結過仇,為什麼卻要落得如此可憐的境地? 早知道就不該立刻回家的,他應該四處走走,探訪名川古勝…… 老天啊,你要是可憐我,就派個會打仗的人下來幫幫我吧— 「啊!」 大軍再次頓住步伐,就在城門之下。只不過,這回不需要指令,眾人自動停了下來,目光齊齊投向元帥懷裡的「不明物體」。 此時,慕無極張大嘴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詭異!太……太詭異了! 饒是他這種對玄術、陰陽學有研究的人,都對眼前的狀況感到不可思議。 騰出一隻手,他使勁揉了揉眼睛,確定懷裡的確是平空多了坨「東西」。 敢情天庭辦事比朝廷有效率多了,他才剛捎了口信,這就馬上給他「掉人」過來了? 沒錯!人,還熱著,的的確確是個大活人! 就這麼刷地掉下來,給他結結實實抱了個滿懷,撞得他胯下的馬都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 「張副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