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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圓悅 該死,他又嚇到她——郁青天的臉色更難看了。 看見自家大人的臉色不善,跟著他一起過來的沈虎也好想哭。 「咦?你怎麼也在這裡?」意識到沈虎的存在,郁青天的臉頓時變成了標準的包公臉。 「我、我……」沈虎被他的黑臉嚇得說不出話來。嗚∼∼他恨不得自己能馬上變成透明的。 「你還不走嗎?!」他的濃眉皺得緊緊的。 「是是是,我馬上走。」沈虎如蒙大赦,抱頭鼠竄而去。 郁青天告訴自己,他必須進去見她,為自己傷了她的心去道歉,並告訴她他為之動心的事,可她也會對他有好感嗎?她會…… 他的大手抵著門板好久了,卻始終缺乏推開門的勇氣。 呵呵!從沒想過他也會有缺少勇氣的一天。郁青天無聲的笑了。 嗯,既然決定了就進去吧!就算她現在還沒喜歡上他,他也會努力讓她喜歡上的。死纏也好,爛打也罷,反正他最大的優點就是鍥而不捨。 郁青天手上一使勁,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道縫。 「少爺,索爺把水兒姑娘帶走了。」驀的,身後傳來老管家焦急的聲音。 「你說什麼?!」他大驚失色,推門的手停在了半空。 「索爺他臨走時留了話,說少爺如果有什麼話想要和他說,就去他府裡找他。」老管家轉述索中哲的話。 「該死!」郁青天忍不住詛咒出聲。 隨著幾聲乒乒乓乓的聲音,房門「砰」的被打開了,陳雨過出現在門口。她在裡面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跌跌撞撞的衝出來要問個究竟。 郁青天憐惜的望著哭得眼紅紅的她。 「御醫大人為什麼要帶走水兒?水兒她會不會有危險?」陳雨過一疊聲問道。 「應該不會吧!索爺說要帶水兒姑娘去見太后鳴冤。」老管家趕忙安慰她道。 「鳴冤?那不是說水兒她要去滾釘板嗎?!」她面色僇白。 恍然間,她似乎看見水兒那細瘦的身體毫無生氣的躺在地上,而在她身旁的則是一個閃著森森白光的釘板,那上面還帶著水兒的血! 「啊……」下一刻,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院落。 「別怕,水兒她不會有事的!」驀的,兩隻有力的手臂將她抱在寬大的懷抱裡,一個聲音在她耳邊柔聲安慰。 「不,你騙我,水兒她一定會死的!嗚嗚嗚……」她的淚水沾濕了他的衣襟,灼熱得彷彿能燙到他的心。 「相信我,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的妹子!」不管那個人是索中哲還是太后。 「真的嗎?」陳雨過用一雙含淚的明眸凝睇著他。 「嗯。」郁青天竭力克制住想要吮去那淚水的衝動,頷首道。 「可——」 「索爺說了,水兒姑娘不會去滾釘板的。」見陳雨過仍不放心,老管家也站出來作證了。 「這是真的嗎?」她疑問的目光再次轉向郁青天。 「是真的。你別看索中哲他的官銜只是御醫,其實他還是太后的親外甥,太后平時很倚重他的,所以水兒她一定會沒事的。」 「太好了,水兒她會沒事。等到太后瞭解到阿爹的冤屈,阿爹他也會沒事的。」這些天來,陳雨過第一次露出沒有陰影的笑容。 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哪會瞭解什麼民間疾苦,所有的一切在他們手裡不過是政治鬥爭的工具罷了。對於太后來說,陳家姐妹充其量不過是她用來對付九王爺的工具而已。 「是啊!這實在是太好了!」雖然郁青天心裡很不以為然,可是臉上卻不得不擠出笑來寬慰她。 「不用挨板子,也不用滾釘板,一切都這麼完美,莫非我是在做夢嗎?」陳雨過歡喜極了。 「你不是做夢。」因為他會讓所有的夢想都變為現實!握住了她的手,他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魯莽,想不到她也反手握住他的。 「青天,謝謝你。」狂喜兼衝動之下,她踮起腳尖在他的頰上快速印了一個吻。 「你……」猝不及防之下,郁青天競愣住了。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稍微冷靜之後,陳雨過才發現自己竟然吻了青天大人,當下趕緊逃進房去。 合上門,她背靠著門板,整張小臉燒得紅通通。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是她一點都不後悔自己的衝動。雖然她配不上青天大人,可在他伸出援手的那一刻,她的心裡已經刻上了「郁青天」這個名字! 「沒關係,我不介意。」郁青天慢了好幾拍才回答。事實上,他不光是不介意,甚至還巴不得她經常這麼做。 骨節分明的大手摸上了自己的左頰,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屬於她的體溫,這讓他眷戀的摸了又摸。 「咳咳咳……」老管家假咳幾聲,才將自家少爺的魂給咳了回來。 「你好好休息吧!我到索中哲那裡商量點事兒。」 就目前的形勢看,想要索中哲放人那是不可能的了,他得好好計畫一下怎樣在即將發生的那場混戰裡保全陳家姐妹倆。 「嗯。」門那邊傳出陳雨過的聲音。 「何伯,替我好好照顧雨兒,一會兒就讓人照著方子去抓藥……」郁青天一一交代道。 「對了,索爺還留下了這個。」老管家掏出那只錦袋在他面前晃一晃。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該死的,他竟學了那丫頭的口頭禪!「剛才索爺他有什麼異常嗎?」 「異常?沒有啊!」老管家想了想又補充一句,「索爺抓著水兒姑娘的玉墜子看了半天,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異常啊?」 他一定是發現了!郁青天猛然醒悟道。看樣子是那塊玉墜子洩的密,不過索中哲知道了陳水落的身世倒不是什麼壞事。 只是先前那傢伙就已經看出自己對雨兒情有獨鍾,現在又讓他抓住了雨兒妹妹這個大把柄,這場太后母子和九王爺的血腥鬥爭他恐怕是再也無法置身事外了。 既然躲不開紛爭,至少他一定要做那個贏的人。 以前他是孑然一身,無所請生死,可現在有了雨兒,連帶她的妹子、她的阿爹,這一切都成了他的責任。 他一定得好好謀畫一下,想出一個萬無一失的法子。因為她和她身邊的人都是他最珍貴的,他再也輸不起了。 「我現在去索府,應會回來得比較晚,你們不必等我一起吃飯了。」郁青天交代老管家。 「少爺,我知道了。」老管家點點頭。 望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老管家似乎看見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他有一種預感,那個熱情如火、嫉惡如仇的少爺又回來了,而這一切都是拜這個叫陳雨過的姑娘所賜…… 「爺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雨過姑娘。」老管家在心裡默默的發誓。 ☆ ☆ ☆ ☆ ☆ ☆ ☆ ☆ ☆ ☆ ☆ ☆ ☆ ☆ 承平一帶連日暴雨,就像正在經歷一場止不住的嚎啕大哭。城內城外各處河水暴漲,問或有山崩的消息。 這天又是瓢潑大雨,城裡城外人煙稀少。天昏地暗裡,一輛外表樸素的黑色馬車冒雨疾行,很快就出了城門奔向郊外。 只看外表,這馬車可以說是樸素得近乎寒酸了,可馬車內部卻是截然不同。車廂裡鋪著整張雪白的羊毛墊子,墊子中間擱著一張小小的紫檀茶桌。郁青天和陳雨過就分坐在小茶桌的兩邊。 小茶桌上固定著一隻紅泥小炭爐,炭爐上正煮著一壺熱水,隨著「咕嘟咕嘟」的沸騰聲,白色的水汽從壺嘴和壺蓋上的小孔散溢出來。 車廂裡瀰漫著縹緲的水汽,讓人彷彿身處仙境中。 呵呵!陳雨過,你還真是傻氣呢!陳雨過忍不住嘲笑自己的胡思亂想。 「你在笑什麼哪?」郁青天一直在默默的觀察著她,見她又是咧嘴又是拍額頭的,不禁嘴角也跟著微微上揚,眼神更是柔了三分。 「沒什麼啦!」被他緊迫盯人,她覺得怪不自在的。 「撒謊呵!」他伸出一隻大手挑起她的下巴,寵溺的眼神似乎在說——還真是個不乖的孩子。 陳雨過被他的眼神盯得臉紅起來。 「怎麼了,臉一下子變得這麼紅?」郁青天的大手順勢爬上她燒得發燙的面頰。 「我、我是在想水兒她不知道怎麼樣了?」陳雨過衝口而出。 「水兒她很好,太后見了她很是投緣,還讓她在宮裡多住些日子呢!」 「多住些日子?水兒她沒見過什麼世面,也不懂宮裡面的規矩,要是不小心得罪宮裡的貴人,那可怎麼辦呢?」她憂心忡忡的。 「不會不會,太后她老人家最慈祥了。」雖然他差點被口水噎到,但仍努力把話說完。 如果說索中哲是只小狐狸,那太后就是他身後的大狐狸了,而這大小狐狸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拿人家來充當炮灰! 「可我還是想把水兒接回來,她留在宮裡我不放心。」陳雨過低著頭吞吞吐吐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