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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棠芯 「這位公子,你藉著自己會點巫蠱之術就橫行霸道,不覺得勝之不武?」黑衣男子轉身面向她,面色略顯陰沉。 「比起你搶掠的本事,本公子絕對是小巫見大巫。」她得意十足的瞥向黑衣男子。「夏竹姑娘,你這就隨我回怡香閣,比起這個採花賊來,本公子絕對更會憐香惜玉……」 「看起來你的確是自信十足,但行走江湖一定要記得一句話:『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如果隨意放鬆警戒,自高自大的話,一定會自食惡果。」就在齊若馨準備帶著夏竹離開時,黑衣男子低沉而寒冽的警告聲從她身後傳來。 齊若馨不以為然的回頭。「好啊,那我就等著瞧……」 話音未完,她突然感到肩膀一涼,竟被人點中了穴道,暫時無法動彈。 齊若馨的心跳在瞬間加快,原本完全佔據上風的她,絲毫沒有想到自己竟會猝然遭到他人的偷襲。 一回頭,夏竹面色冰冷地站在她身後。 顯然,出手點她穴道的,就是這個原本她想要解救的青樓名妓。 第二章 「你們是一夥的。」雖然剎那間就明白了箇中原因,但全無武功的齊若馨完全不會自己解穴,而只得受制於人。 「似乎有人來了。」夏竹突然間警覺地望向身後的山路。 「我們走。」黑衣男子大步走向齊若馨,不發一言就將她整個扛在肩膀上。 「喂,你幹什麼?放我下來……救命,救命啊!」齊若馨又羞又惱,卻又礙於無法動彈。這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束手無策,再也顧不得顏面與自尊,扯開嗓門大聲呼救。 「別叫得像個娘們似的。」黑衣男子惱怒地點了她的啞穴,一手抱住她,一手拉過夏竹,健步如飛地往密林深處走去。 齊若馨只得瞪大她那早已充滿屈辱感的玲瓏大眼,在黑夜裡閃爍出可以殺人的烈火之光。 她既無法移動也開不了口,除了狠狠瞪著黑衣男子外,只有在心裡默念著無數咒語,只要她脫離險境,就要讓他生不如死! 「到這裡應該很安全了。」黑衣男子走進一處山谷後停下腳步。 「那他怎麼辦?」夏竹氣喘吁吁地盯著一動也不動的齊若馨。「雷哥,要殺了他嗎?」 「我會處理。」黑衣男子撇嘴一笑,將扛在肩上的齊若馨猛地扔在地上。「小黑就在前面碼頭等你,我還有其它要事處理,你先跟他回去便是。」 「好。」夏竹帶著幾分鄙夷的目光瞪向齊若馨。「雷哥,這種登徒子你千萬不要對他客氣,我在怡香閣可沒有少受這些公子哥兒的使喚。他也夠蠢的,竟然以為我會跟他再回到那個火坑裡去嗎?況且若不是他,我的細軟也不會帶不出來!」 「錢財乃身外之物,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快走吧,時辰也不早,等天亮就麻煩了。」黑衣男子從懷裡摸出一把銀兩塞給夏竹。 夏竹默默點了點頭後,就朝著黑衣男子所指方向疾步而去。 「現在我來看看,要怎麼處置你這個公子哥呢?」黑衣男子帶著譏刺的訕笑蹲下身,看向被他丟在地上的齊若馨。 她只是睜大了雙眸,用足以噴火的視線彷彿要將他整個燒穿。 「想不想讓我解除你的啞穴?」黑衣男子扶起她的肩膀,讓她背靠身後一棵大樹。 她猛烈地眨動雙眸,恨不得用眼神將他刺得全身是傷。 黑衣男子挑了下他如墨的濃眉,直起身,笑容在他略大的嘴角咧開。「看來還是算了,我可不想在這麼涼風徐徐的夜晚被人破口大罵。」 齊若馨用泛著血絲的雙眸惡狠狠地回瞪著他,一瞬不瞬。 這時,遮蔽住月亮的烏雲飄散開來,月光明亮的灑向山谷,也照亮了她充滿恨意與屈辱的面容。 「做個約定。」黑衣男子的眼裡閃過一抹掙扎後再度蹲下身。「我知道像你這樣的富家公子沒有受過什麼委屈,也難怪沒有江湖經驗,會被一個青樓女子所騙。你保證不會罵人也不會大喊大叫,我就解開你的啞穴。」 齊若馨依然毫無反應的望著他。 「如果答應的話,就眨一下眼睛。」黑衣男子伸出一指,痞痞的蹲在她面前。 內心裡有著千萬個不願意,然而情勢所迫,她也不得不向他低頭。 齊若馨緩緩眨動了一下雙眸,然而眼眸深處的那股恨意卻絲毫沒有減少。 「你利用巫蠱之術跟蹤我,我點了你的穴道,其實也算公平。」黑衣男子在伸手解穴之前,用輕鬆隨意的口氣說著。「這也給你一個教訓,天底下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女人,特別是那些做皮肉生意、想要挖光你所有銀兩的青樓女子。」 齊若馨用力地眨動雙眸,示意他廢話少說,趕緊解穴。 「你這個混蛋!」當他的手剛一離開她身上的穴位,她就用冰冷至極的語調咬牙切齒的說道。 「說好不罵人。」黑衣男子狀似又要點她的啞穴。 「本公子有罵人嗎?這難道不是事實?」她聲音低啞,內心裡翻騰著的恨意以及羞辱感,再度讓她眼圈一紅。 「好,我就是個混蛋。不過現在你可是落在我這個混蛋手裡。」黑衣男子不怒反笑,一反他之前冷酷鎮定的樣子,反而顯得非常浪蕩不羈。「你想不想知道我有多少折磨你的辦法?」 「我不用想,也知道像你這樣的奸邪小人不會幹出什麼好事。」齊若馨壓抑下身體裡突然掠過的那陣恐懼顫慄,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在他面前表現出任何怯懦。「你要殺就殺,要剮就剮。都怪我自己不夠小心,太過托大,才會著了你們的道,有什麼後果,都是我自己活該。」 「倒是挺有擔當。」黑衣男子抽出手中長劍,月光之下,劍氣尤為懾人。 「比起你這種不敢正面決鬥,只會暗中傷人的小人來說,本公子的確有擔當得很!」齊若馨全身都彷彿浸在冰水裡一般瑟瑟發抖了起來,但她依然毫不示弱。「不過,我保證今天你要是殺了我,你和你的家人都會有非常淒慘的下場。」她一定會在死前施下奪魂蠱,即便她無法動彈,卻一定可以念出咒語。 雖然奪魂蠱是被禁止的邪蠱術,而且只有咒語的話並不能真正奪人魂魄,然而她也顧及不了那麼多!況且在她死後,她相信皇弟一定會將殺死她的人株連九族! 「是嗎?」黑衣男子訕笑著提起手中長劍。「是不是因為你會一些巫術?也許你可以在死前對我施下什麼蠱毒也說不定?就好像你在我身上下了蠱,才能一路跟蹤我一樣。」 「在你身上下蠱真是太過輕而易舉的事了,你根本毫無防備。」她目光冰冷地凝視著他,彷彿要將他的容貌牢牢映在腦海,不斷詛咒。 「一般像你這樣的公子哥,都不會去修煉巫術,所以我才沒有提防你。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我身上下了什麼蠱嗎?」黑衣男子提劍的手微微抖動了一下。「那個小小金蠶,要捏死它其實也很輕而易舉。」 齊若馨藉著月光,突然間發現,在他另一隻手的手心裡,多出一隻金色飛蟲,正是她養了十幾年的金蠶蠱。 「不要傷害它!」一抹憂慮浮上她大睜的明眸,她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恐懼。「你既已找到了它,那麼我所施的跟蹤蠱就已對你毫無作用。你放它走吧,它只是受我控制,本身並不會傷害任何人!」 「不傷害它也可以……」黑衣男子轉頭看向手心裡有著一對金色翅膀的金蠶。「只要我向你揮下一劍,而你不會對我施展其它蠱毒,我就放了它。」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齊若馨劇烈顫抖地閉上雙眸,白皙的容顏被一股死灰的顏色所籠罩。早晚都要被他所殺,不如拯救她心愛的金蠶一命! 「好,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黑衣男子語氣隨興,帶著玩世不恭的神情飛快向她揮出長劍,長劍的劍鋒刺入她的腹部後,他手腕一抖,又將劍鋒帶起。 齊若馨感覺自己完全進入了最最冰冷的地帶,全身上下不再有一絲溫度。她緊閉著雙眼,心房不斷的痙攣,神經也緊繃到了極致。 他的長劍明明已經刺下,為何她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難道人死的時刻,都會毫無痛楚嗎? 「小兄弟,看你年紀輕輕,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龍溪國內會巫蠱之術的人很多,但為了一隻所豢養的金蠶而願意付出性命的人恐怕是找不到了。該說你講義氣呢,還是說你婆婆媽媽,愚笨得很?」黑衣男子朗聲大笑。 被他爽朗的笑容所激怒,她睜大黑白分明的雙眸,凶狠地瞪視著他。「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為什麼還不殺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