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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艾罌 趙文瞧著這二人怎麼瞧怎麼匹配。 王爺太過氣盛,任何女子站在他身邊皆有畏縮之感,只有這位顏大人,在他陰沉著臉的時候,反倒怡然閒適,並無一點懼怕之意。 「趙文,我可曾說過,若無本王傳召,後院這些人不得擅闖本王居處?」 趙文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王爺,求求你饒了她們吧!念及她們初犯,不懂王府規矩的分上?!」 「趙文,你在我身邊待的日子也有年頭了,可知在軍中不聽主將調遣,要如何懲治?」 可憐的趙文目光掃過那些茫然失措的美人兒身上,見有的露出幾分害怕的神色,有的反倒一臉倔強,當真初生牛犢不怕虎,只當睿王不過嚇唬嚇唬他們一下,並不會拿軍律來約束她們,他心中對這些美人不由多生了幾分同情,只是慕容重面前也不能糊弄太過,只得吱吱唔唔:「不聽軍令者……打五十軍棍……」 軍中不聽軍令者,自然是提頭來見主帥。 不過要是真將這些美人按住了屁股開打,不說五十軍棍,怕是三十軍棍就會要了她們的命去,結果跟提頭來見倒也無甚分別。 慕容重冷哼一聲:「趙管家倒越來越會打馬虎眼了,不過既然你也如此說,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美人們大驚失色,齊齊朝趙文射出怨毒的目光,又轉頭向著慕容重磕頭求饒,一時院子裡哭哭啼啼的聲音吵鬧不休。 領頭的女子蘇嫣容貌最是出眾,又自負才情,進王府這些日子,今日初次見到睿王,一顆心早已經怦怦亂跳,只感覺自己生在雲端一般。 睿王爺的事跡這幾年宮中廣為流傳,都道他是神將,長日無聊,宮中女子對皇家男兒總是多了一分期許,睿王回京之後,等到被下賜的宮人名單被報上去,得知有她,她心中早已憧憬滿懷。 哪知道進府這些日子,今日好不容易才見了王爺一面,卻被告知要挨一頓軍棍,她當下便撲上前去,拽住了慕容重的袍角,楚楚可憐的仰起臉來哀求,「王爺,妾只是思慕王爺久矣,只期能在王爺身邊侍候,哪怕端茶倒水灑掃服侍也是心甘情願……」 慕容重鷹目冷寒,如刮骨鋼刀一般在她面上輕掃,耳邊卻聽得一把清亮的聲音調笑道:「姑娘,王爺是個土匪的性子,他只喜歡在路邊搶回來的。」 春桃姑娘可不就是這麼來的嗎? 不過這話聽在慕容重耳朵裡卻又是另一重意思,面上竟然難得帶了笑意,轉頭去瞧她,附和道:「是,本王最不喜歡這種畏畏縮縮的女子,本王就好『搶來的』女子……」 顏慕林後知後覺,才想起來,說到底,自己也算是被慕容重搶回來才失了清白的,當下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進屋,「砰」的一聲闔上了房門,一時忽略了這種行為有多小女兒氣。 蘇嫣揪著慕容重的袍角,迷失在他這一瞬間的笑顏裡,心頭糊里糊塗想,難道我要扮個失怙的女子,躲在王爺經過的地方,才能讓他搶一回? 不等她再想明白,慕容重已經甩開她的手,催促趙文,「還不帶這些人下去?」 趙文心中為難,也不知道王爺要打這些女子五十軍棍是真執行還是再緩緩。 這些女子皆是帝后精挑細選,來自宮掖,要是因著一點錯處,全部打死了也不好給上頭交待,倒不敢再耽擱,轟著這些哭哭啼啼的女子出了葳蕤軒。 慕容重這樣為人跋扈,可是並不代表他是個只仗著身份就能橫行北疆的低能兒。 第3章(1) 午飯過後,顏慕林隨同他前往軍營視察,順便安排軍務,為此次剿匪做準備。 軍中眾將士皆隨他駐守北疆,此次朝廷大勝蠻夷,打得他們俯首稱臣,大約二十年無力再戰,北疆除了一萬守軍,其餘的全撤了回來,屯兵京郊,等待皇帝重新安排。 眾人見得他帶著個俊秀的官員進了大營,早有他手下通曉朝中之事的武將私底下議論。 「瞧,這位就是那位找王爺麻煩的監察御史。」 「姓顏的那位?聽說容貌比之女子還俊俏的?」瞄一眼顏慕林,連連點頭,「傳言倒是一點也不差。」 另有人低低冷笑,「容貌是夠美了,可惜不過是個娘娘腔,慣會耍嘴皮子的,連老子的一拳都承受不住,要是放在北疆戰場之上,早被打死了。」 「既然拳頭下面沒辦法見真章,不如今晚將這小子捉到酒桌上好好教訓一頓?」 有人提議,立即得到了一眾武將的應和。 顏慕林渾然不知,只靜靜坐在營中,瞧著慕容重處理軍務,又點了幾名武將剿匪,剩下的十幾人也叫囂著想要領軍前往,換來他一頓訓斥:「不過區區蟊賊匪類,哪裡就勞動這麼多人前去?你們不會都是在營中憋悶久了,想著去緬州散散心透透氣吧?」 這些人渾然不懼,笑嘻嘻應和:「還是王爺最知道我們的苦楚,朝中那些文官好生囉嗦,與他們打過兩回交道就恨不得回北疆去,滿嘴的規矩道德。」 慕容重笑罵道:「你們在北疆野慣性了,無法無天,是該收收心了。」 武將只有在戰時才吃香,當邊疆安定之時,這些在戰場上殺伐慣了的人倒真的不太適合去地方為官。 這也是建明帝如今最為頭疼的事,因此朝廷這次對得勝回朝的武將們雖有封賞,卻大多並非實職,而是留在京師駐守,再作安排。 這些武將有的是追隨老王爺征戰沙場的,有的是後來與慕容重浴血奮戰的袍澤,顏慕林奇異的瞧著慕容重,彷彿自進了軍營,慕容重便似換了個人一般,臉上是發自內心的明朗笑意,快快活活的與軍中這幫將士笑罵無忌,與她這些日子瞧見的那個卑鄙陰險,張揚跋扈的皇室子弟全然不同。 他與這些武將們在一起,甚至並無那種俯視的目光,瞧著他們,就像瞧著……自家的親兄弟一般。 這感覺太過怪異,她全然不能理解,只能靜觀其變。 慕容重與這些人交待完軍務,又含笑道:「此次剿匪,聖旨已下,陛下特令顏大人與本王同往緬州,隨同協理與地方官員交接之事,三日之後便要出發,不如趁著今日有暇,大家請顏大人同飲一杯,如何?」 早有武將上前道:「末將正同幾位兄弟們商議今日作個東,請王爺與顏大人前去吃酒,也好做踐行酒,只是生怕顏大人再上朝堂彈劾,說將軍帶著末將們吃酒,到時候陛下責罰下來,卻是末將等人的不是了!」 這人一張嘴尤為厲害,既敲打了顏慕林,又應和了睿王的提議,顏慕林忍不住將他細細打量一番,見他臉寵黑紫,五官剛硬,笑出來的一口白牙生生將這剛硬給沖淡了幾分。 朝堂上的刀光劍影她已經見得多了,當下深施了一禮,「眾位將軍為國征戰,論理顏某實不該再多嘴置喙,只是軍律乃當初太袓擬定,御史之職不過糾察百僚,綱維庶政,職責所在,顏某本人對諸位將軍還是極為敬重的!」 慕容重心中暗讚,小丫頭此刻倒全無剛阿之名,真是聰慧,應對得當! 除了今日值守的各營主將,其餘的十二名武將簇擁著慕容重與顏慕林出了營,瞧見停在營門口的車駕,不免要笑,「難道顏大人方才來時就坐著這輛馬車?」 顏慕林面上訕訕,也知營中眾將騎術皆精,紅了臉道:「顏某乃是讀書人,騎術不精,上了馬恐怕也會跌下來跌斷了腿,讓眾位將軍見笑了。」 她這般坦白自己的弱點,更教慕容重刮目相看,只是他不動聲色,等著看戲。 果然他營中將士都是些毫無顧忌的傢伙,已有人笑出聲來,「顏大人這般扭扭捏捏坐在馬車裡,就如同出門踏青的小娘子一般,無甚趣味?不怪道京中傳言,顏大人貌美如花,依下官瞧著,還不如王爺英武俊美。」 慕容重心中暗笑,卻又出口假作斥責:「好好的怎麼扯到本王身上來了?」 卻聽得顏慕林含含糊糊道:「王爺生得……生得實是俊美非凡,在下望塵莫及。」這一番話,想來她說得十分不情願,可是不知為何,聽在他耳中,卻意外的熨貼。 那武將向來是個二愣子,倒不曾想過已經觸到了顏慕林的痛處,她常生恨自己這副容貌太過俊俏,雖生作女子不錯,可是扮作男子卻是大大的不利。 他撓撓頭,又憨憨道:「既然顏大人不會騎馬,不能體會出縱馬馳騁的快意,不如今日顏大人與末將共乘一騎?」 若是個曲意奉承之輩,定然說得諂媚無比,或者別有用心的,定然笑得不懷好意。 顏慕林但見他的粗黑臉龐之上坦坦蕩蕩,瞧著他年紀尚小,大約有十八九歲,想來自己這副皮相在他眼中倒真的不過是娘娘腔而已,只覺這位小將軍坦蕩,好意難拒,當下想也不想便答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