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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艾罌 建明帝長歎一聲,暗道這小子又開始犯渾了,不知道這位顏大人又哪裡惹到他了,只得下旨草草退朝,獨留了他兩個進御書房談話。 慕容重與顏慕林兩個人站在御書房,各自冷著一張臉向建明帝見禮,事實上,建明帝對這位出身貧寒的顏御史極為欣賞,他是年輕一輩的官員裡少有的踏實肯幹,又不浮誇的官吏,又兼著清廉,是個難得的純臣。 但這個侄子……包庇護短的時候還是堅決不能手軟的! 他打定了主意,哪知還未開口調解,慕容重已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皇叔,侄兒今日想請皇叔賜婚。」 顏慕林聽到這話,一顆心頓時碎成了片片,搖搖欲墜,差點跌倒,她就勢跪倒在了御一則。 建明帝扶著腦袋,發愁的看著他倆個。「顏御史難道也想讓朕賜婚?你倆個今日在朝堂乏上寸步不讓,難道是相中了同一家的姑娘?」 他想不起來除了這一點,還有哪一點能讓這兩個極遠翻臉。 顏慕林伏地,「陛下,臣……臣想請旨外調地方,去做個縣令或者別的,只要能造福一方百姓就好。」 這不過是從前偶然想起的一個念頭,可是方才聽到慕容重請求下旨賜婚的那一個瞬間,她忽然作了這個決定,惟求自保,再住在這個地方,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否管得住自己的心。 慕容重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心中暗暗冷笑,很好,都想與唐文軒雙宿雙飛了? 「顏大人想做登州那邊的知縣嗎?」 顏慕林心中正在盤算著外調地方之事,全然未曾注意這並非建明帝詢問,而是慕容重所問,只低著頭答道:「不拘是哪一處的縣令都好。」 不拘是哪一處嗎?反正離開京城以後天大地大,總有辦法與唐文軒私會? 慕容重心中氣恨,暗道,本王偏不讓你們如意!休想!面上反倒笑了起來。 「侄兒與顏大人緬州一行,相處的十分……融洽。」故意重重咬著「融洽」那兩個字,見她果然驚惶的抬起頭來,朝他飛快掃了一眼,又規規矩矩垂下頭去跪好,他心中氣恨越加濃烈,「如今侄兒就要大婚,皇叔也誇顏大人行事妥當細緻,王府又無人料理,不如皇叔將顏大人借了給侄兒,讓顏大人幫著侄兒料理婚事,也算皇叔偏疼侄兒了?」 建明帝被他氣得笑了,「你這小子,新娘子都不見影子,就急著操辦婚事,這是哪家子的規矩?」 慕容重笑得喜慶,「皇叔也知婚禮繁瑣,不早個小半年準備著,萬一到時候準備不齊全……莫非是皇叔捨不得借顏大人給侄兒準備婚禮?若是這樣,侄兒可要去皇祖母那裡告狀了。」 建明帝指著他,「你……居然連這招都想的出來,還不快將新娘子帶了來給朕瞧瞧?朕也好賜婚!」 慕容重道:「皇叔不必著急,新娘子必定要先帶到皇祖母那裡,讓她老人家過過目,才好帶到您這裡來,不然回頭又要落埋怨。」 建明帝想起太后的嘮叨,也深有同感。 最後指派了顏慕林近日去禮部報到,先去禮部學些婚禮事宜,再去睿王府幫著準備睿王大婚之事,調往地方之事暫且擱置,才趕了他兩人出去。 慕容重在前,顏慕林在他身後半步,方才行得幾步,已見得梁殊瑾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睿王哥哥……睿王哥哥,我尋了你一路,今日你帶我去哪兒玩?」 顏慕林旁的都沒聽到,滿腦子響著「睿王哥哥」四個字,只響得腦子疼,心裡更疼。 慕容重嘴角湧上一個微不可察的冷笑,卻攬了梁殊瑾的小腰,故意道:「今日啊,我們不出去逛了,我帶你去瞧皇祖母,她都念叨你好些日子了,我們今日就在慈安宮陪著她吃頓飯吧?」 梁殊瑾高興的拍手,小臉紅撲撲的,煞是可愛,「也是,瑾兒也好久沒陪皇奶奶吃過飯了,走吧走吧,我們這就去慈安宮。」 顏慕林腦中浮起他方才在御書房的說辭,「新娘子必定要先帶到皇祖母那裡,讓她老人家過過目,才好帶到您這裡來,不然回頭又要落埋怨。」之語,失魂落魄連招呼也忘了打就走了。 她急需要出宮透透氣。 第二日她打起精神前往禮部,因著對婚儀嫁娶之事不熟,又專門借了些關於這方面的書回來讀,哪知道晚上看書看得趴在桌上睡了,又是早春二月,天氣尚寒,第二日便頭重腳輕,發起了高燒,壓根沒起來。 她一個人住著,素無人照顧,病了也無人知道,只昏昏沉沉在床上躺著。 慕容重本是生了尋隙的心,早朝不見她人,又去禮部尋,也不見人,只覺蹊蹺,摸到她家裡來時,敲了半天的門不見人應,推了推,才發現院門還是從裡閂著,這下心裡著慌,也顧不得這些日子心裡的火了,翻牆進去,又設法打開西廂房的門,掀起床帳,才發現她一個人燒得面焦唇裂,人事不知的昏睡著。 這下子任是多少的火也被澆滅,令跟著的趙武去街上醫館尋了個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來,那老大夫診了半天的脈,只道這是鬱結於心,又受了風寒,還好發現的及時,不然再燒下去,恐怕會燒成個傻子。 老大夫開了方子,趙武抓了藥回來,兩個大男人對著冰灰冷灶無從下手,趙武只得再跑了睿王府一趟,將春桃臨時抓差抓了過來。 等到顏慕林從高燒中醒過來,已經是一天一夜之後了。 房間裡暖烘烘的生著火盆,桌上放著空了的藥碗,慕容重坐在一旁正打著瞌睡,她眨眨眼,只當這是幻覺,美好到令她禁不住要胡思亂想一番……或者,睿王爺對她並非無情,而是也有幾分情意在裡頭? 她掙扎著爬了起來,將沉睡中的慕容重吵醒了,轉頭瞧見她已經準備下床,極為高興,「你醒了?」 顏慕林這才驚覺,原來這一切並非幻覺,當下奇道:「王爺……怎會在此?」一句話未完,只覺嗓子幹得要冒煙一般。 慕容重不好說擔心她,想著她一心想跟唐文軒前往登州,也不願意待在自己身邊,自己堂堂王爺,難道真要求她不成?當下淡淡道:「本王這是擔心顏大人一病,耽擱了本王的婚事,這才前來探望。」 第7章(2) 顏慕林一顆心頓時涼透,方才微芒一般的奢望又死寂了。 她挪到桌旁倒了杯水一口飲盡,清亮的眸子裡是前所末有的平靜,只是語聲微顫,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生病氣促:「王爺放心,下官一定會盡心竭力替王爺操持好這門婚事。」 慕容重面色瞬間青黑,站起來冷哼一聲,「那就好。」說罷欲拂袖欲去,走到門口轉回頭,「對了,顏大人似乎身體不好,鬱結於心,難道是想著要跟人私奔,又想不出好的法子,這才鬱結於心的?」見她慘白到毫無血色的臉上,一雙秋水凝眸直直的望過來,彷彿帶著萬般苦楚一般,他心中怒火重燃,又道:「顏大人就算想私奔,瞧在本王救你一命的分上,也要替本王操勞了婚禮再私奔吧?」 私奔?哼,到時候,我讓你私奔! 房門「砰」的一聲響,方纔還站在那裡的高大身影已經不見了,顏慕林頹然跌坐回了床上。 她怎麼能……怎麼還能抱著那樣的奢望呢? 睿王爺分明不想再與她有一絲絲牽扯了,若非如此,又怎麼會要求她來替他操持婚事呢?難道不是為了想讓她死心,讓她不要以為與他有過幾夕之歡,就妄想有一世纏綿? 原來男人在床笫間的甜言蜜語壓根靠不住。 她在床上躺了一會,房門被從外面推開,她只當睿王去而復返,卻沒想到是春桃推門而入,瞧見她半躺在床上,卻未蓋著被子,連忙將手裡的托盤放下,又拉過被子來替她蓋住,「大人這是做什麼?生病了還不好好蓋著被子。」 春桃起先被趙武抓差過來,熬好了藥便不肯再留在此間,「上次王爺就想將我送給顏大人,趁著王爺這會在顏大人房裡,我還是先回王府去。」 趙武將她攔下,「恐怕這不成,顏大人燒得厲害,一會喝了藥發出汗來,還得擦洗,到時候難道讓王爺侍候她?」 春桃對這位曾經抓過她手的顏大人耿耿於懷,「王爺不能做這類粗活,那趙二哥去為他擦洗不成嗎?」 趙武嚇得連連擺手,「她是王爺的人,我怎好沾手?不是找死嗎?」 在春桃驚訝的眼神裡,趙武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顏大人是女兒身,我若再不說,你肯定當王爺是斷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