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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蘭心 他溫柔又仔細的擦著,不小心劃過她臉頰的指尖,帶給她一陣戰慄。 他彷彿是綻放柔和光澤的玉菩薩。他溫柔的笑容,輕輕拂過她的心扉,帶來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 沒來由的,她臉上湧起一片火熱。她極快的搶過他手中的巾子,自個兒用力擦拭著臉上的肉汁。 「好吃嗎?」她的羞怯讓他有些移不開視線,聲音也放柔了。 「嗯。」重重的應了一聲,慕容臻掩飾著自己的窘態。 街道上突然傳來喧鬧聲,吸引了他和她的注意力。 「咦,是一個賣身葬父的可憐姑娘。」在塞西國,女子的地位永遠矮男子一大截,時常看見女子在賣身。 但,這個姑娘的情況有些不同,他微擰眉。「那個財主好像想輕薄她……慕容當家?」 奮力吞下肉包子的慕容臻倏地站起,冷冽的眸光盯緊街道上的賣身姑娘,拳頭握得死緊。 「你想……」幹什麼還來不及問出口,藍知逸就看到慕容臻像一陣旋風般,極快的走下樓,朝賣身姑娘的方向大步走去。 不是吧?難不成她想……藍知逸挑眉,果然看到她上前,在眾目睽睽之下,摟過被大財主欺負的賣身姑娘。 第5章(1) 「這位姑娘,我買下了。」 正義凜然。藍知逸只能想到這四個字,來形容慕容臻剛才的表現。 街道上,隔兩三天就會有一個賣身葬家人的可憐姑娘,大家都愛莫能助,只能任由這些可憐的姑娘賣身為奴為婢,能不能遇上好主子,就看她們的際遇。 但今天慕容大當家突然善心大發,從色財主手中硬搶過賣身姑娘。 用硬搶來形容剛才的那場鬧劇,一點也不為過。 「你知道嗎?剛才我真的很擔心你。」 眼前忙著核對訂單的慕容臻停下動作,睨了藍知逸一眼,算是回應他的話。 他擔心她?這個說法有些怪異,她剛才明明就佔了上風。 「你是慕容當家,堂堂當家竟在眾目睽睽之下,為了搶奪一個姑娘而打人!」藍知逸揚高音量。 消息一旦傳出去,大家不會說慕容當家見義勇為,只會說慕容當家見色心起,為了和大財主爭奪一個女人,不惜當眾毆打對方。 「他輕薄曉菊。」曉菊就是賣身的小姑娘。「我剛才有付銀兩,不算搶奪。」 這是她的理由?他實在想不明白凡事低調的「天譴」組織,為何會有一個喜歡強出頭的首領。「要是對方來尋仇,你說該怎麼辦?」 「照你的說法,我剛才不該多事,應該任由曉菊被欺侮?」她抬首盯著他,這傢伙當真是教人聖賢道理的老師嗎? 藍知逸有些語塞。剛好瞄到門口站著一個戰戰兢兢的瘦弱身影,正是剛剛被慕容臻買回府的曉菊,她把二人之間的對話都聽清楚了。 「曉菊,進來。」看著這個瘦弱膽怯的姑娘,慕容臻盡量不讓自己嚇著她。 曉菊怯生生的走進書房。眼前的恩公當家和俊美公子,好像是為了她而鬧得不愉快,她蹙著眉猶豫了下,這才走到二人面前跪下。 「曉菊姑娘,你這是幹什麼?」藍知逸嚇了一跳。 「請藍公子和恩公當家息怒,都是曉菊的錯,讓您們二位惹上了麻煩。」曉菊說著,眼淚落了下來。 慕容臻譴責的眼神瞪向微怔的藍知逸。曉菊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他竟然讓一個小姑娘哭泣。 「起來吧,你不會讓我添麻煩的。」以眼神警告藍知逸別再多說,慕容臻的語氣轉柔。「曉菊,以後你就留在慕容府上幹活,不必擔心其他的事。」 藍知逸一副發現了新大陸的表情。原來這個冷當家,也有輕聲細語的時候,而且要命的是,他竟然因為她溫柔的一面而有些失神。 「是!」恩公當家的關懷讓曉菊破涕為笑,她朝慕容臻躬身,然後有些膽怯的向藍知逸點了點頭,便一溜煙的退下了。 「曉菊完全把我當成是惡魔,把你當成了神仙。」他睨她一眼,發現她望著曉菊的眼神變得若有所思。 他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只是他又發現了慕容大當家不尋常的一面。 身為暗殺組織的首領,不都冷血殘酷的嗎?為什麼這個女人會選擇幫助一個毫無關係、也毫無利用價值的小姑娘? 「慕容當家,我覺得你很善良。」完全不按牌理出牌,他覺得她越來越有趣。 「我只是想學一學前任當家的作風,給別人一個機會。」當年的事,點滴在心頭。 「是嗎?」她的眼神帶著緬懷過去的傷感,讓他頗感興味的挑眉。 她不再說話,逕自回到座位上執起毛筆,冷冷的語調再次響起,「藍老師,你是時候回去上課了。」 看來要取得她的信任,還要再多幾分的努力。但是不急,他已經安排了一連串的計劃。 「我也很想回去上課,但是慕容栩病了,不能上課,慕容鳳和慕容佳便失了注意力,在課堂上只顧著打瞌睡。我的課,無法繼續上下去了。」他聳肩。 「你是三個小鬼的老師,這些事情應該由你想辦法解決。」她挑眉,覺得他沒有盡責任。 「你沒聽清楚嗎?慕容栩病了。」她這個為人「叔叔」的,到底有沒有關心過侄兒? 「他那是詐病。」她已經聽總管說了。慕容家三個小子沒別的本事,最擅長的就是耍詐。 「我知道,但你知道他為何詐病嗎?」 「為了偷懶,不願意上課。」這一招,三個小鬼用過不下十遍。 「才不是。」他這個可親的老師和學生的關係可好呢,所以他比她更瞭解三個小鬼的想法。「慕容栩詐病的原因,是因為你。」 「不可能。」他詐病和她有什麼關係呢?她立刻否認。 「因為你上次誤解了他,還重罰他,所以他心生不忿,刻意詐病想引起你的注意。」這個女人竟然一點也不瞭解三個侄兒的想法。 這句話終於讓她停筆抬首。 她之前誤解他小小年紀學人上妓院,所以才罰他在祠堂內靜思一個月。得知那是一場誤會後,她還沒有想到補救的法子,不過…… 「慕容栩在深夜偷溜出去是事實,我責罰他也不為過。」 「你冤枉他上妓院也是事實。」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被誣陷上妓院尋花問柳,真是可憐。 她悶聲不響的瞧著他,他嘴角勾起的笑容很可疑,是在諷刺她這個做長輩的是非不分嗎?她冷聲說著:「這件事情我會好好處理,不勞藍老師操心。」 「慕容當家有何良策?願聞其詳。」他知道她對三個小鬼沒轍。 「我為什麼要說給你聽?」 「那麼證明給我看也行。」他陡地欺身上前,她來不及反應,就被他從椅子上拉起。 「放開。」她的手腕又落入他掌中,他好像很喜歡用手指緊扣她的手腕。 「慕容當家,你太過冷峻,對外人來說,也許感情沒有存在的必要,但是對待家人,你這種冷酷的態度,會讓家人不敢親近你。」 藍知逸停下腳步,握著她的手示範。「你瞧,你連簡單的握手,都生硬緊繃成這種程度,那三個小子又怎麼敢親近你呢?」 慕容臻瞧著自己的手,她確實討厭與別人有身體上的接觸,但那是為了隱瞞自己是女兒身的秘密。她沒有想到自己對外人的排斥,會連帶的讓三個侄兒不敢接近她。 「他們還是小孩,而且年紀尚幼的時候就失去親人。身為唯一親人的你,卻老是板起一張臉孔,他們根本不敢和你說話,見到你就好像見到了鬼。」他的直言不諱,讓她有些發窘。 他們三個,在她面前的確是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但面對總管,他們就變得特別多話,更別說是從小看著他們長大的花效言。 相較起來,她這個「叔叔」在他們面前,就好像是一個陌生人。 就連這個新來的老師,都比她更加瞭解、更加親近他們。 她一直沒有想過,對他們嚴厲會讓彼此的關係更加疏遠。 「如果你不要對他們太過苛刻,拿出……嗯,對了。」藍知逸找到一個適當的比喻。「拿出像剛才對待曉菊的態度,就很不錯了。」 「對待曉菊的態度?」剛才她是在曉菊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不明白?」他偏首瞧向一臉困惑的她。 慕容臻睨他一眼,雖然她心底極不願意承認,但他似乎比她更加瞭解該如何與三兄弟相處。為了三個小鬼,她只好虛心請教。「還請藍老師明示。」 「不要板著臉,不要擺出凍死人的表情,眼神放柔一些。」 不要板著臉……她平時有板起臉孔嗎?連她自己也沒有注意到。 不要凍死人……她沒有啊。眼神放柔一些,慢著,什麼叫做放柔一些? 「我不明白。」她不是叫他明示嗎?幹嘛給她一大堆無法理解的說詞? 這女人果然很笨,但可取的一點是,她遇上不明白的事情會虛心請教。「很簡單,就像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