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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言午午 姜凌波笑咪咪,「草莓、火龍果、奇異果,不要香蕉。」 正在旁觀拍攝的工作人員一臉無奈。 等轉戰到廚房,姜凌波才明白工作人員那句「後面還要用」的意思,當她端著那盤已經見底的水果拼盤剛走進廚房,就看到幾個工作人員正在角落裡竊竊私語,還不停瞪她,瞪得她渾身不自在。 她隨手拉住剛路過那群人的裴月半,問:「他們說什麼呢?」 為什麼有種會被半夜扎小人的不祥預感? 裴月半說??「你不知道呀?這盤水果本來是打算在接下來的戲裡讓你做水果沙拉用的,現在都被你吃光了,經費不足,只能改做蔬菜沙拉了。那些蔬菜還是他們去菜市場現買回來的,跑了好遠的路呢!」 姜凌波暗暗叫苦,這種滿滿的負罪感是怎麼回事?她明明只是吃了一盆水果拼盤啊……但等她拿到那捆皺巴巴的生菜,她的負罪感就消失了。要做蔬菜沙拉,你們好歹給點紫甘藍和綠花椰啊!只有生菜和黃瓜,根本就沒有食慾好嗎! 第7章(2) 裴月半看了看那堆綠色,也面露嫌棄,接著很大方地從包裡拿出兩根胡蘿蔔,「我本來打算晚上加餐的,還是給你用了吧,至少添點紅色!」 ……算了,剛才水果拼盤裡還剩下幾個聖女小蕃茄沒吃完,我拿出來切一切用好了。」 孫嘉樹一進來,就看見姜凌波在拿著菜刀對聖女小蕃茄比劃。 他忽然想起,上小學時有一回他生病,家裡沒人,她跑到廚房給他做涼拌番茄,卻不小心削掉了小半邊的指甲。 他記得,那時她左手的食指被刀切傷,出了好多血,可她怕他擔心,用水胡亂衝了沖就找紙巾包上,然後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把涼拌番茄端到他床前,守著他,看他吃完。 她甚至還很發愁地盯著他剛量完體溫的溫度計,不停嘟囔著「燒怎麼還沒退下去啊」。 「孫小草你不要死呀」,至於還在流血的手,她那麼怕疼的一個人,硬是一個字都沒有提。 直到他退完燒,可以去上學了,她才把還沒長好的指甲露給他看,並且假裝凶狠地威脅道:「孫小草你看!為了給你切番茄,我的手都受傷了,我不能做勞作了!你快去幫我做好,明天老師就要收!快去快去!」 「疼嗎?」他當時問過她。 「哎呀不疼,不就是塊指甲嗎?我沒事經常啃著玩……別廢話,你快去給我做勞作,明天要是交不上,老師要扣我獎卡的!」 她把受傷的左手背到身後,又是一臉的凶巴巴的推著他就往家趕,跟她每次撒謊的時候一模一樣。 她沒本事在他面前騙他,那時如此,如今也如此。 「疼嗎?」 孫嘉樹從姜凌波身後圈住她,握住她拿刀的手,伸出左手,輕輕地摩挲著她那根受過傷的食指。 靠外側的指尖還留著細小的疤痕,是那時沒及時處理導致的印記。 她現在比他矮好多,他可以很輕易地就把她抱進懷裡,而當年——他只到她眉毛。 姜凌波被他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愣了愣,然後一臉好笑,「都什麼時候的事了你還記得,我不都和你說過好多遍了嗎,就是被刀蹭了一下,看著流血流得嚇人,其實一點都不疼。」 孫嘉樹沒出聲,只是低著頭,把她攬得更緊。 姜凌波看看自己的手指,摸了一下那塊疤,眼睛微微彎了彎,輕聲說:「你不提我都忘了。你後來還給我用紙做出了一個城堡當補償,老師把那個作業拿到全年級做展示,還給我獎勵了一份禮物。」 「因為你說你喜歡。」孫嘉樹低聲說。 「嗯?」姜凌波側了側頭,沒聽懂。 「你說你喜歡城堡,我就給你做了一個城堡。那個城堡很難做,我一整晚都沒睡,你不知道。」他說得又輕又慢,聲音低低沉沉,姜凌波的心跳,忽地就漏了一拍。 孫嘉樹以前從來不會講這種事,他默默為她做了很多很多,但是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她。 可今天,他第一次說出他為她做的,哪怕一點委屈的腔調都沒有,都讓她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她在他懷裡轉了個身,看著他盯住她的眼睛,伸出手慢慢地拍了拍他的腦袋。 「哦,我知道了。」她說。說得有點嚴肅,有點緊張。 孫嘉樹忽然就笑了,他握住她拍他頭的手,把她的手按到自己心口,然後又看了看她,笑著低下頭,親上了她的眼睛。 姜凌波下意識地閉上眼,氣還沒來得及吸,他的吻又順著她的眼瞼鼻樑,慢慢滑到她的鼻尖,握著她腰的手微微用力,似是在克制什麼。 最終,他的唇還是停留在她的鼻尖,沒有再繼續親吻。 姜凌波不敢睜眼,無法呼吸,心慌意亂,手腳發軟。 他的嘴唇只是在她的鼻尖和眼睛上輕輕蹭著,甚至都沒有落下一個真正算是吻的力氣,卻讓她慌得要哭出來。 在這一刻之前,姜凌波一直堅信,自己從來不是一個矯情的女人,她甚至設想過,如果孫嘉樹有一天主動親吻自己,那自己一定會像女流氓一樣張牙舞爪就撲上去反客為主。可她沒想到,這一天真的到來時,自己居然只會慌得僵在那裡,連動都不敢動,恍若靈魂出竅。 直到孫嘉樹的嘴唇離開她的眼睛,直到他的手指撫摸上她微濕潮紅的眼角,她才猛地睜開眼,直直地盯向孫嘉樹。 「孫……」 「噓。」孫嘉樹拇指抹上她的嘴唇,眼神也凝在那裡,她的嘴唇飽滿微翹,手指壓上去,指腹一片濕嫩。 想親她。孫嘉樹眼裡壓了點火,又用指腹把她的嘴唇細細摩挲了一遍,他甚至用了些力氣,把她的嘴唇揉得嫣紅才放開手。 「已經開始拍了。」 隨著這句話,姜凌波一下就從方纔那種柔軟飄忽的感覺裡醒過來。 ……所以,剛才的吻,也只是演戲? 她下意識想要扭頭去看導演和攝影機,下顎卻被孫嘉樹突然捏住。 他瞇了瞇眼睛,傲慢而矜持道:「別去看鏡頭。專心,看著我。」 這時,孫嘉樹的眼神已經變成了那種混著野性和瘋狂的眼神,但他表情卻看起來既禁慾又冷靜。這種反差又再次讓姜凌波失神,讓她根本沒法再去仔細思考剛才那段吻,也讓她真正意識到她該進入劇情。 她只能立刻給自己暗示:已經開始拍攝了,你不是姜凌波,你是Manah,是那個能把博士迷得神魂顛倒的女人。嗯,你能把孫嘉樹迷住,就算迷不住,他也得裝作被你迷住!想好了,她慢慢閉了閉眼,再睜開,眼裡又是一片清明。 甩開拖鞋,姜凌波赤腳踩到孫嘉樹的腳上。 孫嘉樹配合著扶住她的腰,任她調戲般地笑著挑起自己的下巴、朝著自己的嘴唇吹氣,冷漠的表情沒有絲毫動搖,只是眼神更暗了些。 姜凌波做完了劇本的要求,剛想要裝作無趣的下來,目光就轉到了孫嘉樹的耳朵上。 或許連孫爸、孫媽都不知道,孫嘉樹的耳朵很敏感,只要朝他的耳朵邊吹口氣,他就會立刻沒了力氣。 自從孫嘉樹比她高、她靠蠻力打不過他以後,她想叫他起床或者有事要他幫忙他不答應,她就拿根狗尾巴去掃他的耳朵,簡直是百試百靈。 姜凌波看了看孫嘉樹的耳朵,嘴角忽然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眼睛也彎成一道月牙。 她在他腳背上踮起腳,伸胳膊圈出孫嘉樹的脖子,把他的頭微微拉低,然後像是要親吻他的耳垂一般,吹了過去。 孫嘉樹當場就僵住了,握她腰的手都軟了一下。但緊接著,他更用力地掐住她的腰,扭頭朝著她脖子咬了一口。 真的是咬,懲罰性的、報復性的、很用力很用力的那種。但等牙印深深烙上她的肌膚,孫嘉樹又伸出舌頭,輕輕在她脖子的牙印上舔了幾下。 姜凌波的脖子頓時麻木了。 她感覺不出孫嘉樹的舌尖是溫是熱,只覺得渾身的肌膚都戰慄起來。 她恍惚著,孫嘉樹卻還在有一下沒一下地用舌尖舔著她,有時輕輕碰一下就離開,有時卻又細細地、用力地用舌尖刮著她,就像是在戲弄般,漫不經心。 伴隨著他的舌尖,落下的還有他的嘴唇。姜凌波看不到,也不知道那到底算不算是吻,他只是含住她脖頸的細肉,然後吮吸,偶爾他還會再用力的咬一下,咬得她很疼,很麻,很亂。 就算知道這是在演戲,就算知道這並不算是現實,姜凌波還是覺得不知所措,因為這些 親密全都不在劇本裡! 劇情裡,Mariah和博士一共有六場戲,海邊、看電影、做飯、睡覺、實驗室、蕩鞦韆。在海邊玩,是最初的慢慢熟悉.,一起看電影,是產生了微妙的愛情.,一起做飯,是開始戀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