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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橙諾 她勇敢剛毅,自尊卻被狠狠摧折;她那麼努力維護他與李若琦,信心卻逐漸被消磨殆盡。 他想讓她打起精神,偏偏有口難言;想讓她笑,卻又不知該如何逗她開心。 她明明沒哭,他卻已深深感到對哄女人這事的無能為力。慢著、等等,他好像知道什麼東西能令她開心…… 「徐翎,你想看『兔兔兔』嗎?」 第8章(1) 雪白色的毛、下垂的耳朵、胖胖的身體、紅紅的眼……「兔兔兔」的眼睛真的是紅色的! 徐翎蹲在「兔兔兔」的籠子前,雀躍不已。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顏色的?」葉家祺十分不解她的訝異。 「網路上有的兔子照片眼睛不是紅的,我記得我上回看你的照片也不是,就以為不是每隻兔子都紅眼睛。」徐翎很好奇地東瞧西望,而籠子裡的「兔兔兔」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圓潤澄淨的眼神看來既無辜又可愛。 「確實不是每隻兔子都紅眼睛,跟品種有關,但是『兔兔兔』的眼睛是紅的沒錯,照片是光線不好,所以沒拍出來。」葉家祺打開兔籠的門,摸了摸「兔兔兔」的耳朵,接著又為它添了新牧草、新飼料,還換了水。 「你為什麼要摸它的耳朵?」葉家祺的神情看來像在確認什麼,徐翎好奇發問。 「兔子是靠耳朵散熱的,最近天氣變化大,早上還有點涼,晚上又悶熱了,我摸摸看它會不會太熱,它如果很熱,耳朵摸起來會燙燙的。」 「如果太熱要怎麼辦?」好奇寶寶徐翎繼續發問。 「可以在籠裡放散熱墊,也可用濕布幫它擦擦耳朵,或是開冷氣、電風扇,不過不能對著它吹,這都是治標的方法,最根本的還是,過陣子得幫它把毛剃短一點。」 「原來是這樣。」徐翎點頭,將眸光自葉家祺臉上拉回到「兔兔兔」身上。 「兔兔兔」過去嗅了嗅新牧草,白白的身體往前努了努,接著低頭開始進食。 咬咬咬、嚼嚼嚼……毛茸茸的、圓滾滾的、紅通通的…… 「好可愛,它真的吃了耶!」徐翎興奮得像個小學生,剛才在公園裡頹然喪志的那人好像不是她一樣。 「我還以為兔子只吃紅蘿蔔。」她轉過頭,雙眼亮燦燦地對葉家祺說。 「紅蘿蔔只是食物的一部分,兔子不能只吃紅蘿蔔的,也得給它東西磨牙。」 真好,她眼底的星光又出現了,帶她到家裡看「兔兔兔」真是個正確的決定。葉家祺注視徐翎的眸光中藏有太多他不知道的溫柔。 「真好,你今天沒叫我去查維基百科。」徐翎一恢復精神,就有力氣調侃葉家祺了。 葉家祺淡睞她一眼,唇邊有淺淺笑意,真沒想過,有一天會因為能與她拌嘴感到欣慰。 「它吃飽喝足之後會出來玩嗎?」徐翎問。 「不一定,你是陌生人,它或許還不敢出來。」葉家祺坦白地答。 「那我走了之後它就會出來嗎?也許我可以先躲到沙發後面。」徐翎語畢,一副真要找地方掩護的樣子。 是想躲去哪兒啦?葉家祺很無奈地把徐翎抓回來。 「籠門先開著試試,也許它等等就出來閒晃了。」躲在沙發後看,和現在在籠外看有什麼不一樣嗎?真服了她。 「噢,好吧……」徐翎顯然有點失望,盯著那團毛茸茸的兔影,不一會兒,又找到感興趣的話題。 「『兔兔兔』平常會給你抱嗎?」 「要看它心情好不好。」 才說著,一直盯著徐翎和葉家祺的「兔兔兔」從籠內探出前腿,停頓了會兒,續又觀察了一下,有些猶豫地將後腿跨出來,離開兔籠,來到葉家祺身前。 出來了!徐翎超想大叫的,可是為了避免嚇著「兔兔兔」,只得硬生生把溜到嘴邊的驚呼吞回去。 葉家祺摸了摸「兔兔兔」,確認它的心情看來還不錯,接著溫柔地托起它前腿,再托起它臀部,讓它背向他,慢慢地抱到胸前。 他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將「兔兔兔」轉過來朝向自己,就像抱個小朋友那樣將它抱在懷裡。 「好好喔,『兔兔兔』看起來好療愈,光是用看的都覺得快融化了,抱起來一定很舒服,世界都要大同了。」徐翎跟著葉家祺站起來,看著他懷裡溫馴可愛的「兔兔兔」,目光都不禁柔軟起來,心情也跟著輕鬆了。 「你要摸摸它嗎?」葉家祺問。 「可以嗎?」徐翎睜大了眼。 「可以。輕輕的、不要太粗魯,它若不喜歡,我會知道的。」葉家祺將「兔兔兔」抱穩,給了徐翎一個「真的沒問題」的眼神。 徐翎十分忐忑地望著葉家祺,接著戰戰兢兢地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碰了一下「兔兔兔」身上白色的軟毛。 「你沒養過寵物?」她如此緊張的模樣令葉家祺失笑。 「沒有。」徐翎搖頭。 「小時候,我媽連養活我都來不及了,怎還能養兔子?再怎麼省,寵物也都需要一筆花費,生病看醫生、打預防針、飼料……什麼的。後來,我長大,經濟上雖然寬裕了,倒也沒動過這個念頭,這樣看一看,就很好了。」 徐翎望著「兔兔兔」笑了,葉家祺卻覺無比難受。 他怎會忘記她自幼家境困苦,居然問她如此蠢笨的問題。 「可以摸沒關係,真的,像我這樣。」葉家祺撫了撫「兔兔兔」,鼓勵徐翎。 這算是補償心理的一種嗎?他居然會如此喜歡一個女人,喜歡到想替她彌補童年缺憾?這念頭天真到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那我要摸了喔。」徐翎的口吻緊張得像荊軻要去刺秦王一樣。 「好。」葉家祺頷首,示意她放輕鬆。 徐翎幾乎是閉著眼睛伸手的。 「好軟!」碰觸到「兔兔兔」的那一瞬間,徐翎粲然睜眸,神色大亮,她興奮地盯著葉家祺,像終於成就一個多了不起的心願。 「軟軟的、暖暖的……媽啊,『兔兔兔』怎麼這麼可愛!」 「兔兔兔」摸起來療愈到不行,徐翎真覺她要融化了。 「如果你很喜歡兔子,也有決心照顧它們一輩子,可以考慮認養,有些機構能夠認養兔子,當中的義工也會教你怎麼照顧。」風紀股長很理性地告知她。 「我如果真養了兔子,一定纏著你東問西問,還用得著打擾義工?」徐翎朝他敲了駿鼻子。 「也是。」見徐翎似乎真的開心了,臉上的郁色消失,糾結的眉頭也鬆開,哪還有半點方才在公園那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葉家祺如釋重負,懸得老高的心終於可以放下,舒了一口長氣,難得沒與她爭辯。 徐翎摸著「兔兔兔」柔軟的身體,小心翼翼地碰碰它的耳朵,觸觸它的腿,揚眸望著葉家祺,笑得很滿足,滿足之餘,心窩卻覺空蕩蕩的,有個她不願觸及的地方,隱隱作痛。 想當初,她還在腹誹葉家祺看來不像是個會養寵物兔的人,沒想到他不只會養,還把「兔兔兔」照顧得這麼好、這麼可愛。 她當業務當了許多年,自以為還算有看人的眼光,未料到頭來,她不只看錯葉家祺、看錯最信任的鄰家大哥,就連別人是怎麼看待她的,都看錯…… 虧她還在日本料理店裡訓了侯晏新一頓,其實,她才是那個真正眼盲的人。 眼前的「兔兔兔」太療愈,太輕易便使人卸下心防?,好不容易實現童年願望的徐翎回想起一路行來的坎坷不易,鼻頭一酸,居然毫無預警地哭了。 她抬手抹眼淚,越抹眼淚掉越多,方才才以為警報解除的葉家祺瞬間被她驚出一身冷汗。 她為什麼突然哭了?! 她剛剛明明還在笑,甚至說兔子很療愈,因為摸到「兔兔兔」很高興,可現在卻拚命掉眼淚,就連一點預兆都沒有? 葉家祺不知所措,全身僵硬,彷彿又看見皮卡丘從他眼前跳出來,精神抖擻地對他大喊:「十萬伏特!」 「我、我送你回家好不好?」慘了,他開始想丟包他無法駕馭的東西了。 「趕一個正在哭的女人回家,你有沒有良心啊?」徐翎從包包裡掏出手帕,七手八腳地往臉上擦。 她很少哭,幾乎不哭的,她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樣,她不想在葉家祺面前示弱,卻無法阻止排山倒海而來的情緒。 「我是想,你跟伯母感情好,伯母或許比較知道該怎麼安慰你……」很想喊救命的葉家祺實話實說。 「你別鬧了,讓我媽看見我哭,她不知要多長几根白頭髮外加念我多久,你讓我在這裡坐一下就好,不要跟我講話也不要看我,我很快就哭好了。」徐翎坐到一旁的沙發,將臉埋進手帕裡,不喜歡別人看見她脆弱的樣子。 很快就哭好了?原來是這樣的嗎? 好,就聽她的,不要跟她說話,也不要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