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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羅季月 「秉宗和我要到南部一趟。瞧!」梅紋的目光繼而溜向門口,一個身著藍襯衫、黑長褲的青年正笑著走向她們。「說曹操,曹操到!」 「藍偌芙,」程天遙打岔似地開口。「我們下星期六下午六點半在國家劇院門口見面。」不等藍偌芙的回答,他便快步走出去了。 「挺不錯的男孩!」望著程天遙離去的背影,梅紋露出一朵饒富興味的笑容。 「梅紋姊,別取笑我了,他只是班上的同學……」 「怎麼?」秉宗正好走過來,坐在她們面前。「偌芙,你的愛慕者出現了?」 「是個英俊小生。」梅紋附和地說。 「你們別開玩笑了」儘管嘴上這麼說,藍偌芙心中仍禁不住有一絲絲的甜蜜。 「下個禮拜六別忘了!」梅紋對藍偌芙眨眨眼。「可得好好準備。」 「對!約會是該打扮打扮。」秉宗擺明了唱雙簧的口吻。 「秉宗大哥!」藍偌芙感到臉上一陣燥熱。「不理你們了。」 「害臊了!」 「你是特地跑來取笑我,還是找梅紋姊商量你們的終身大事?」藍偌芙插著腰,佯裝生氣。 「都有。」秉宗笑嘻嘻地回答。「這次南下的目的就是特地要請院長為我們證婚。」 「時間呢?」 「還沒決定。」梅紋的聲音輕柔。「也許會在南部舉行婚禮。」 「對了,梅紋,我們這次……」 不到數分鐘的時間,秉宗和梅紋已渾然忘我地投入熱烈的討論中。藍偌芙識趣地走開。 看著他們,她不由得想到下週六和程天遙的邀約…… 她期待著下星期六的來臨。 白雪蓮慵懶地坐在半山頂的別墅泳池畔,看著一群正在戲水,相貌俊秀的年輕人,心中卻因裴揚而感到不快。 兩、三個月的交往下來,裴揚對她,仍有不可言喻的神秘感。他偶爾會在此過夜,但態度仍令人捉摸不定。 他從不帶她去他的住處。白雪蓮突然發現這段時間的交往,她對裴揚的生活竟一無所知,這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新鮮和刺激。她早已厭倦了身邊這堆油頭粉面的小白臉。 「雪蓮,怎麼不一起來游泳?」一名年輕人向白雪蓮叫喚著。 裴揚早該在兩個小時前到這裡,卻一直不見人影,她感到心煩意亂,無視於旁人的呼喚。 「雪蓮,」其中一個相貌俊俏,身材健壯的混血兒走過來。「一起來玩吧!」 「別煩我!」白雪蓮蹙起眉,暴躁地叫喝道。 那人錯愕地看了白雪蓮一眼,訕訕地回到同伴身邊。 白雪蓮開始不安地在躺椅上挪動姿勢,裴揚若再不來,她就……她的身子突然停住,眼光凝視著一個自屋內走出的身影,白雪蓮眼神為之一亮。但她仍故作姿態地坐在躺椅上等他到來。 「你遲到了。」她的語氣略帶不快。 「我不記得答應過你什麼。」裴揚的表情看不出有絲毫歉意。 「你……」白雪蓮一股怒氣正要發作,倒是裴揚先開口了。 「我看我該走了。」說著便轉身邁開腳步。 白雪蓮整個坐了起來。「等一等。」她站起來面對他。「你好不容易來了,怎麼立刻要走呢?」 他平靜地看著她,不發一語。 「不要這樣,」白雪蓮討奸似地拉住他的手。「我剛調了一種雞尾酒,味道好極了,你得嘗嘗才行。」 裴揚沉默地任由白雪蓮牽著他的手,一起走入屋內。 第二章 週末下午,藍偌芙自家裡出門時,正好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開計程車的父親出車禍了。當時母親還在工廠加班,身為長女的她只得立即趕到醫院。 「小芙,沒什麼,只不過胸口有點疼痛而已。」父親對藍偌芙說道。 「醫生說您很幸運,雖然有幾根肋骨折傷了,但沒什麼大礙,馬上就可以回家休養。爸!下次開車小心點!我在家裡接到電話時,差點嚇壞了。」藍偌芙心有餘悸地拍拍自己的胸口。「謝天謝地,幸好您傷得不是十分嚴重。」 「車子呢?」 「送到保養廠修理了。」 「唉!這下子,你媽的負擔又要加重了。」 藍偌芙沉默地扶著父親走出醫院。是的,父親一受傷,家庭的重擔就落在母親身上。她想起了在美國的哥哥及正在念高中、國中的弟妹們,一顆心不禁往下沉。自己打工的收入和家中繁浩的開支比起來,實在是入不敷出。 「家裡沒人?」父親跨進家門問道。 「諾南和諾中補習去了,偌蓉到朋友家……」 「你媽大概快回來了吧!幾點了?」 藍偌芙看了看鐘,嚇了一大跳。「快六點了!」語氣有著明顯的不安。 「怎麼?你有事?那就快去吧!」父親看出她心中的焦急,寬容地道。「反正你媽也快回來了。」 「可是……」偌芙仍不放心。 「沒關係,去吧!」 藍偌芙對父親露出感激的一笑,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飛快地洗澡更衣。等走出家門時,已六點了。 她心急地走到公車站牌時,已是六點十分。想攔部計程車,來往的車輛卻不見任何計程車。又過了五分鐘。藍偌芙急急掏出零錢,慌亂之中,銅板已滑過她的指縫,直直滾向馬路中心。情急之下,她連忙追趕著銅板…… 忽然一陣刺耳的煞車聲響起,她撞頭一看,車燈刺眼地照在眼前。 「你沒事吧!」一個年輕的男人自車上跳下來,關心地問道。 藍偌芙這才驚覺,自己已經衝到馬路中央。「對不起,我在等車。」 「你沖這麼快,我還以為你要撞車。」 「對不起!」她驚魂未定地捏捏手中的銅板,弄不清今天怎會如此失態。「我快遲到了,所以……」 他看了她一眼。「你要去哪裡?」 「國家劇院。」 「我正好順路。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載你一程。」 藍偌芙心中有片刻的爭戰,但一想到程天遙,她終究咬咬牙鼓起勇氣說:「那……謝謝了。」 程天遙站在劇院門口,焦急地看表,六點四十五分了,仍不見藍偌芙的影子。不知她是否認為這樣的邀約過分唐突? 「嗨!程天遙。」 他急忙撞頭。「噢!是你。」語氣有著明顯的失望。 站在他眼前的時髦女郎,是父親商場上一位朋友的女兒。 「你也看『天鵝湖』?」 「嗯!」程天遙神不思屬地點了點頭。 「你等多久了?」她看看表。「再過三分鐘就入場了,我看你等的人大概不會來了。」 「你先進場好了。」程天遙的眼光望向遠方,一部藍灰色的保時捷正在夕陽餘暉下緩緩駛入停車場。 「我可以陪你等哪!」 程天遙絲毫沒有注意到女孩門氣中的示好之意。因為他看到藍偌芙正自車內走山來。她畢竟來了!但當他看到車的另一邊步出一位年輕男人時,他的心立刻隨之沉到谷底。原來她不是單身赴約…… 「程天遙!」身旁的女孩叫道。「快點吧!再不進去就來不及了。」 「走吧!」程天遙收回視線,狠下心來和女孩走進劇院。 「我記得節目是七點鐘開始,你現在過去還來得及。」年輕的男人對藍偌芙說道。 「先生,謝謝你!」藍偌芙匆匆向他點頭致謝,快步地跑向劇院大門。 到了入門處,藍偌芙猛然煞住步伐,睜大雙眼,眼睜睜地看著程天遙和一位妝扮入時的女郎相偕走進。從兩人有說有笑的親密度看來,他們似乎認識已久。 她呆呆地看著劇院大門在他們身後闔上,心有著被撕裂的痛楚。她不該怨程天遙,是自己遲到了;或許……那天她聽錯了,也許他只是秈她開玩笑。 不知呆立了多久,她才無力地拖著發軟的雙腿離開,毫無意識地向前走著……。恍惚間,藍偌芙感到自己坐了下來,腦袋仍是空白一片。她怔怔地看著前方,毫無反應,像失去感覺般地看著一輛藍灰色跑車停下。 車內的人跨出車門,向她走來。 「你怎麼在這裡?看完『天鵝湖』了嗎?」 藍偌芙像是被驚醒似地撞頭。「噢!」是那位讓她搭便車的好心人。 「你沒看表演?」他似乎很訝異。 她低下頭,微微哽咽地回答:「有……有點事。」一股突如其來想哭的衝動被理智壓抑著。 「你這麼晚還在這裡,家人不擔心嗎?」他的語氣中流露著一份關懷。 面對眼前的友善問候,藍偌芙終於抑制不住滿腔委屈,豆大的淚珠一顆顆地往下落。「對:。對不起,請你……個身……我……想……哭……」 那人看了她一眼,依言轉過身。 藍偌芙仍低頭啜泣。 過了一會兒,一條乾淨的男用手帕已遞到她眼前。 「我……自己有……謝謝。」她從口袋中拿出自己的手絹把臉擦乾淨,心情總算稍微平復了。「對不起,我失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