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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橙諾    


  他居然為她做了早餐?唇邊緩緩牽起一抹自嘲的笑。

  就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這全部都是你做的?」池款冬訝異地望著滿桌豐盛的早點。

  法式吐司、培根、火腿、煎蛋卷、英式早餐茶,雖然並不是太難的料理,但她以為、以為……

  「以為我不擅廚藝?」陽陵泉優雅地在膝上鋪上餐紙。

  「是。」池款冬學著他的動作,連拿刀叉的樣子都比平日更為拘謹。都是他平時太惡形惡狀,她才會老是忘了他原來出身名門。

  情人?這樣能當情人嗎?他們的身份是如此天差地遠,每每這些小地方都會令她更加體認到他們彼此有多麼的不同。

  「在想什麼?」意識到她走神的陽陵泉問。

  「沒、沒什麼。」池款冬擺了擺手,現在想這個還太早了,她也沒蠢到想跟他提。「我只是很驚訝你居然有這麼多食材,我以為你的廚房跟冰箱一定很空。」

  「很抱歉我的冰箱跟廚房裡食材雖多,卻沒有辦法變出養生料理,你吃得慣嗎?」陽陵泉的眼中忽而閃過一抹促狹。

  她的起床氣結束之後,卻突然看來心事重重,而他不喜歡她眉間的愁緒。

  鬼才會沒聽出來他口吻中的調侃!

  「我偶爾也是會吃吃凡人吃的東西的。」池款冬沒好氣地叉起培根大口送進嘴裡,還很豪邁地喝了口早餐茶。

  「我明白,包括咖啡。」陽陵泉說得漫不經心,用餐舉止斯文從容且無懈可擊。

  池款冬嘴裡那口早餐茶差點噴出來!

  「……」他害她想起他渡進她嘴裡的那口咖啡了。

  真的很可惡欸!她為什麼老是忘了她不是他的對手?池款冬開始心無旁騖、目不斜視地專心吃飯。

  很好,她總算知道要在早餐冷掉前解決它了。

  陽陵泉笑望著她,眼神裡不自覺洩漏出太多關於溫柔的心事。

  ★★★

  用完餐後,池款冬坐在沙發上,指著桌上一堆散亂的、木製的,既像積木,卻又不太像的東西,問著剛洗完碗,從廚房走出來的陽陵泉:「這是什麼?」

  本想幫忙洗碗的,他卻堅持他的女人不用做事……真狡猾,他這樣半哄半騙的,好像兩人之間關係就這麼定了,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

  而且,他昨晚幫她洗衣服烘衣服還不夠,今天竟然還要搶洗碗?

  愛洗給他洗,一輩子都給他洗好了!淨顧著賭氣的池款冬,沒發現她無意間為這些家務押上的日期實在太長也太久了。

  「這是孔明鎖。」陽陵泉捏了她不知為何鼓起的臉頰一下,沒有選擇她身旁的空位,反而跨過她,坐在因身材嬌小只佔了沙發一半寬度的她身後,雙腿放在她身旁兩側,將她整個人收納懷抱。

  池款冬的身體因著突來的親暱微微一僵。

  他總是靠近得如此自然,總顯得她太過慌張。

  「鎖?要怎麼鎖?」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感覺實在太令人手足無措,池款冬索性專心把玩起眼前那些看似複雜的長方木條。

  「它有一個規則,你看著。」他雙手環過她,極有耐性地介紹起桌上孔明鎖的結構。

  仔細旋轉木條方向,調整間距,單手豎立,再緩緩平行插入另一組,修長的手指在她眼前優雅迅速地動作,幾分鐘之內,一個複雜精巧的鎖便已然完成。

  嘩!除了歎為觀止之外,池款冬找不到更確切的形容詞了。「這樣能組,那要怎樣才能拆?」她突然問道。

  幾組木條堆堆疊疊,交互卡著如機關似的圓釘,就連圓釘放置的方向都有著極為複雜的規則。既然搭建便已如此困難,要拆解一定更難吧?

  沒想到陽陵泉才推動其中幾根木條而已,整個結構便被破壞鬆動了。

  「啊?怎麼會這樣?看起來很好玩耶!我試試看。」躍躍欲試的池款冬興奮地往前挪動了些,準備依樣畫葫蘆。

  「好,你試試。」陽陵泉將那些散亂的木條集中推給她,離開沙發,走到窗邊打了一通電話。

  他沒有刻意壓低音量,於是池款冬在專心造鎖之餘,便還聽見了一些如同「陽鑫」、「醫院」、「代理人」、「股權與股東會議」等關鍵字。

  然後她突然想起,她還沒問他關於那場車禍的事。

  在心神不寧,剛豎立起的木條搖搖欲墜的那一瞬間,陽陵泉又回到她身後坐下,並且幫忙她扶住那場即將倒塌的混亂。

  「專心一點。」他說。

  池款冬忽而轉頭看他,微啟的雙唇欲言又止。

  她的心思永遠都是那麼清澈透明,陽陵泉懷疑自己就算是刻意閉上眼都很難忽略她就銜在唇邊的問句。

  「你在擔心我?」他問。

  彷彿是想掩飾自己不知為何惶恐的心思,池款冬又扭頭回去跟孔明鎖奮戰,好一會兒才看似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車子是我打到D檔,放開手煞車,讓它衝下山去的。那間醫院的院長是老朋友了,發給媒體的是假消息,雖然我的確煞有其事地在醫院躺了幾天,也在親朋好友前做了一下樣子,不過全身上下就連一點皮肉傷都沒有,你大可以放心。」

  她當然看得出來他身上沒有外傷,但是,從見到他平安無事的那一刻開始,她擔心的就不是這個。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是因為你伯父嗎?」池款冬轉頭問他。這才是她心中真正的疑慮。本來只是懷疑,剛才那通電話卻隱約證明了她的猜測。

  「是。」陽陵泉唇邊牽起微微一笑,她果然不笨。單純,卻不愚蠢。

  「他逼得你很急?」這麼大費周章演一場戲?她怔怔地望著他幾秒,卻又不想彰顯出自己的太過在意,只好又回過身對抗桌上的孔明鎖。

  「也還好。」只是很煩。那些檯面上檯面下不勝枚舉的小動作,以及蠢蠢欲動的董事會惹得他心煩也厭煩。

  雙手環住池款冬的腰,陽陵泉將臉埋入她沁人心脾且總使他平靜的髮香裡。

  「記得我跟你提過關於股權的事嗎?陽鑫只要再得到我手上的百分之十,他就能夠經由董事會投票取得經營權。」

  「嗯。」池款冬淺淺應了聲。

  「陽鑫能夠收買傾向他的董事,卻沒有辦法拿到我手中的股份,而我『住院』的這段時間,我的職務則會全權移交給我的代理人接任,這是之前為了防止突發狀況,早就立下的協議。我想陽鑫會利用這段空檔,好好查探那位代理人是否能為他所用。」陽陵泉順了順她的發,唯恐她聽不懂似地,說得很慢。

  「那這樣不是很糟糕嗎?假如你的代理人趁你不在的時候,跟著你伯父胡搞瞎搞怎麼辦?」池款冬擔憂地問。

  「這就是我希望陽鑫以為他能夠得到的。所以我要求我的代理人取得陽鑫信任之後,極力煽動他,趁我住院的時候偽造股權讓渡書,拿取我手中的百分之十,然後召開董事會取得經營權。」

  「偽造股權讓渡書?這是犯法的吧?而且,這段時間你在昏迷不是嗎?怎麼可能簽什麼讓渡書?」

  「既然之前已經有要拋出股份的謠言傳出,陽鑫只要說是我住院之前就跟他簽好的,加上讓渡書上押的日期,很容易就能取信於董事會。至於犯法,我的代理人會使陽鑫相信他有辦法為他湮滅一切證據。」

  「你的代理人真的會這麼做嗎?」她的眼中不無訝異。

  「他不會,他為我做事,而他會將陽鑫一切不法的證據交給我。」

  「你怎麼知道你的代理人能夠相信?」

  「我給了他一個天價數字的酬勞,而且,他的妻子長年受病痛所苦,住在我提供的,需要龐大醫藥費的醫院裡。」

  「你用他的妻子確保他的忠貞?」聽起來好殘忍。

  「是。」

  「可是,就算這樣也沒有意義啊,只要你一出院,你就可以輕易戳破這個謊言,你的伯父難道不怕你告他嗎?」池款冬覺得自己的腦細胞都快死光了,這些事好難。

  陽陵泉微微一笑,他的款款果然好單純。

  「到那時候就來不及了,東急裡面已經都是他的人,我很難收集證據,更何況,我若是告他,不只要應付漫長的訴訟過程,還得背負讓家族傳出醜聞的罪名,壓力很大,勝算很小。所以,對陽鑫來說,這場孤注一擲的賭注很划算,只要我一天沒醒,他的贏面就越大。」

  「所以……你做的這一切動作都是為了要誘捕你伯父?可是,就算陽鑫真的被煽動了又怎樣?你打算拿他怎麼辦?難道真的跟他鬧上法院嗎?」池款冬突然覺得面前的孔明鎖看起來好諷刺,這一切佈局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要他用手上的企業來與我交換那份能讓他進監牢的股權讓渡書。」他要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蠶食鯨吞其他子企業,吃下整個旭日,一統家族版圖。

  「所以,你因此得到一段假期?」好諷刺。她回頭望了陽陵泉一眼,又悶悶地轉回去。她真的很不喜歡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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