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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梁心 不過師傅在看到圖之後,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冷冷地說:「光是三千片的拼圖就可以把人拼瘋了,你這個要幾片?打算拼瘋幾個人?學生也有人權啊!難道我這個跟你合作多年的夥伴,命已經不是命了嗎?光樓下那棵樹,我就拼到差點提早老花了,你還要我拼它的頭?我拼你的頭啦!」 於是為了大家的健康著想,還有成本預算的考慮,她只能忍痛把樹冠拿掉,不過光是其它的就夠看了。因為工作量太大,累到大家每天叫媽媽,最後連蕭旭強都加入拼貼的行列,還把蕭旭書拉下水,要他下課後來當免費苦力。 就連現在,一、二樓都各有三名師傅、五名學生,在跟交趾陶奮戰。 「師傅,你看這裡是不是要加點東西,讓它不要那麼空呀?」劉凱逸指著某處垂下來的枝椏,覺得這裡留白太多,顯得有些單調。「爬個籐蔓類的東西怎麼樣?」 「聽你這麼說,我也覺得有點空。」張師傅低下頭去看她手上的設計圖。「不過圖上面看起來又不會,要是加上去太累贅,要拆就難了。」 「還是先用硬紙板剪個樣子,貼上去試試?」劉凱逸伸手到牆壁上虛畫形狀。 「你覺得怎麼樣?」 「好像不用繞這麼多圈。」張師傅看了看牆壁,又回來瞄設計圖,殊不知他低頭的舉動,配上劉凱逸仰視聆聽的角度,從門口看進來,好像在親吻彼此似的。 提了兩大袋知名冬瓜茶的蕭旭強,看到這畫面,兩腳就被釘在門口。 「你們在幹什麼?!」他的臉色活像被凍傷的茄子,很想衝上去分開他們兩個,偏偏這時候他的腳移動不了半步! 早知道他就不要出去了,管他飲料店外送單很多,需要等到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就兩個小時,也好過他出去半小時,回來發現老婆被別人親了好! 「沒、沒幹麼啊。」張師傅被他凌厲的氣勢嚇到,講話不自覺結巴,聽在蕭旭強耳裡,就是兩個字—— 心虛! 「怎麼一回來火氣就這麼大?」劉凱逸不解地看著他,笑著打趣。「看來師傅挺有先見之明的,指定要喝冬瓜茶,剛好可以讓你退退火。」 她不說他都忘了,是張師傅說要喝這家冬瓜茶的,果然一切都是他的陰謀。 最近為了交趾陶壁畫,凱逸跟張師傅走得很近,因為人手不足,他也加入拼貼,沒辦法時刻跟在她附近,而最近的工程也不需要她換工作服,連學生們都要每天吃驚她的亮麗一回,更何況是單身未婚的張師傅! 蕭旭強把冬瓜茶放到一邊去,沒有心情招呼在場工作的眾人拿飲料,直接走到劉凱逸的面前,用著像搶親一樣的狠勁把她摟過來,退離張師傅起碼有兩大步,然後兇惡地瞪著他。 「不准碰我老婆!」她是他的,是他的! 「你怎麼了?一回來就不正常,熱到了嗎?」劉凱逸著急地看著他,摸摸他的臉跟手臂,還真有不少汗。「你會不會頭暈、胸悶、想吐?」 「……會!」蕭旭強看著慌張失措的張師傅,氣到頭暈,心口鬱結,胃部翻絞。 「糟糕,不會是中暑了吧?」中暑的人易怒,劉凱逸這下更深信不疑,連忙拿手裡的設計圖替他掮風。「還好吧你?快,找個地方坐著。」並轉頭對其他人說:「你們誰去超商幫我買濕紙巾回來?」 「我去。」一名男學生自告奮勇,但才衝到門口就被蕭旭強叫住。 「不用去,我很好!」看著為他緊張的劉凱逸,心情愉悅了些,不過方纔那一幕像在他心裡刻了印似的,怎麼想都難以淡去分毫。他鐵青著一張臉,抬起下巴向張師傅示威。「他剛剛是不是親了你?」 「蛤?!」劉凱逸以為自己聽錯了,完全無法反應,連張師傅也覺得自己耳朵有了問題,還掏了兩下。她努力克制不要抖著嘴角問:「可以麻煩你解釋清楚嗎?他什麼時候親了我?」 「對啊,我什麼時候親了她?你不要冤枉好人耶!」張師傅嚇死了,他還要命好嗎? 「不就剛剛嗎?我進門的時候看到的,他這樣親你!」蕭旭強氣紅眼,低下頭要親她,一半消毒,一半宣示主權,卻被她兩掌拍住,扣在她面前一個拳頭的距離。 他瞇起眼,氣焰又往上竄了三丈高。 「你在發什麼瘋!我們是在討論要不要加籐蔓,張師傅低頭不是親我,是看我手上的設計圖!」劉凱逸總算明白他在氣什麼了,原來是抓奸來著。 「是啦是啦,就是這樣,我在看小逸的設計圖。」他這人口味清淡,胡椒粉都不行了,更何況是朝天椒? 「我不信!」蕭旭強抓下她的手,像糖被偷的小朋友,怒氣沖沖地大叫,但喜感很足。「你長得這麼漂亮,誰克制得住?」 他完全忽視張師傅的辯解,因為對他來說,張師傅板上釘釘是個罪人。 「你在說什麼啦?」這種表白式的指責真是讓人想氣也氣不起來。劉凱逸無奈地掃了在場眾人的表情,還真是五顏六色什麼都有,全數抱持著看好戲的心態,包括另一名被誤會的當事人,都在抱胸看他們兩個怎麼演。 要看是不是,那就給他們一場莎士比亞! 「這裡誰不知道我跟你的關係?讓張師傅再活兩輩子他都沒這個膽,八成是角度的問題讓你誤會了。張師傅敢親我,先不說他對不起我爸,我也會把他打成壁畫。而且你不是相信我有分寸,不是個隨便的人嗎?」劉凱逸拍拍盛怒中的男友,更加肯定了她最近的猜測。 他是個很怕失去的人,凡是握在手裡的東西,他就分外珍惜,怕丟了、怕掉了、怕被搶了,一點風吹草動都足以引起他的警戒。 可能跟他父母早逝,他早當家有關吧。才十八歲就面臨這種變量,還要一個人把家扛起來,當爸爸、當媽媽,還要當哥哥,一個不留神,他又要失去弟弟妹妹了,也難怪養成他這種護食的個性。 不過蕭旭強的臉皮很薄,不會當場衝上來指正她,通常都是兩人獨處的時候,他抱著她,細數她今天多碰了誰一下,語氣哀怨,討好處的意圖很明顯,不割點地、賠點款,親他個幾下,怨氣不會散。 今天他卻當著外人的面大聲指責,可見氣得不輕,把面子都丟掉了,同時也證實了眼見不一定為憑,因為錯位會要人命。 「我相信你,可是我不相信他!」蕭旭強指著想要隔岸觀火,卻被拖下火場的張師傅,咬牙切齒。「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說不定他就不怕死!」 「就算這樣,他也等不到你回來罵他,就被我打死了好嗎?」劉凱逸好笑地睨了他一眼,一副世人皆賊的樣子也太可愛,她是有寶貝到全天下的人都想把她偷抱走嗎? 「我——」他找不出理由反駁,可是臉上就是寫著不信,抿著唇怒瞪張師傅,好像可以藉此從他口中瞪出一句對不起似的。 「就算我打不死張師傅,我還不會叫嗎?這裡這麼多人,你全當擺設呀?說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就對了?」劉凱逸瞇起眼,腦袋飛快地轉著該用什麼方法治治男友的恐懼,最好一次到位,免得之後鍋貼店開張,他成天擔心她在外面被人這樣這樣、那樣那樣,兩人工作都無法專心。 她語氣正常,不慍不火,就是這樣才讓蕭旭強緊張,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 「我不是不相信你,是——」他挫敗地扒了扒頭髮,解釋像卡彈一樣出不來,但他又不能學菜鳥舉手喊報告,臉色慘白得不像話。 「沒事,別緊張。」劉凱逸拍了拍他的手臂,就在他以為事情好轉的時候,她忽然轉頭對學生們說:「你們誰去幫我搬張椅子來,堅固點的。」 「你要幹麼?」蕭旭強直覺捂臉。「不會要打我吧?」 「你說呢?」劉凱逸笑咪咪地看了他一眼,又回頭指揮學生。「搬板凳過來好了,謝謝。」 自願去買濕紙巾的男同學當仁不讓地把門口的板凳搬過來,忍住蕭旭強的強力瞪視,把板凳置到劉凱逸旁邊。 「謝謝。」劉凱逸朝男同學微笑,點頭示意,以前她還會拍拍對方肩膀,現在正努力為旁邊的男人修掉這習慣。 「凱逸,你要幹麼?」蕭旭強不敢退後一步,死死盯著女友的一舉一動,想說等下不管發生什麼事,牙一咬就過了,誰知劉凱逸竟扶著他的手臂,站到板凳上。 「沒事長這麼高做什麼?」她抱怨了句,還好自己不是重度懼高症患者。她兩手搭在蕭旭強雙肩上,一改玩笑心態,語重心長地說:「強哥,等下我說的話,你一定要牢牢記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