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蝙蝠 > 鬼怪公寓 第五部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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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蝙蝠 因為他們知道,他們身後的某個窗口裡,有一張年輕的臉,正在呆呆地看著神犬離開的方向。 You created the world.(你創造了世界。) You are the controler of the World.(你是世界的主宰。) How long will you keep staying in this fake world?(你還要停留在虛假的世界多久?) Stop.(停止。) End.(結束。) PS:遙遠的某拘留所。 「員警先生請您相信我!我真的看見了!那傢伙拿著槍對我——所以我給了他一槍呀!我真的不是故意打您的車——」 「再胡說一句試試看!」 「我拿我腦袋發誓!真的是那個抓了我哥的傢伙……哎喲喲喲喲……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我就是讓你記住!那個抓了你哥的人是我的朋友,他早就死了!他在戈壁灘巡邏的時候,被其他偷獵者殺了,還是我給他穿的壽衣!再敢多說一句,我現在就斃了你!」 「那……那……不可能呀……我真的……呀呀呀呀!員警先生!先別打!能不能告訴我我哥在哪兒?」 「放心,你進去了絕對能和他住隔壁。」 「啊?可是我聽他說,他那間裡面條件不太好,您看是不是……」 「找個殺人犯和你住吧。」 「……」 「怎麼不說話……嗯?怎麼這就嚇暈了?」 人頭 之一 人頭說:「你害死了我們。」 他說:「我只是說了一句話而已。」 *** 他從噩夢中驚醒,習慣性地看看窗戶,發現睡前拉得好好的窗簾掉到了地上,掛窗簾的鐵桿斷成幾截,戳在窗台上。 窗外,一隻巨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好像氣球一樣的東西,在眼睛下面飄來飄去。 他從床上猛地彈跳起來,打開手邊的檯燈,又跑到房間的另一邊找日光燈的開關。 一個漂亮的玻璃藝術燈掛房間中央的房頂上,長長的裝飾琉璃串垂掛下來,在跑來跑去的他肩頭上輕拂。 所有的燈都亮了,他抹一抹臉上的冷汗,再去看窗戶,那隻眼睛已經不見了。 他呼了一口氣,卻沒有發現窗外柔軟攀爬的長條物體——像舌頭一樣。 *** 跟在冬天的尾巴後面,春天施然而來。 今天是晴天,陽光照得懶懶的,雖然還沒什麼溫度,但對於一冬天都沒見到幾次藍天的人們來說,已是很大的驚喜。 綠蔭公寓的天台頂上,早早就掛滿了被子、褥子、單子……等溫家兄弟起床,抱著被褥準備來曬的時候,天台上連插足的地方都沒了。 「看吧……讓你早起你就是不聽,這可怎麼辦?」溫樂灃苦惱地說,「這些蓋了一冬天,再不曬咱非得生病不可……」 溫樂源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反駁,而是鬼鬼祟祟地查看每一件晾曬的東西,最後選中一串床單,折一折、兩折、三折……條條都折得跟蛇一樣細長細長,然後極其利索地把他們的被褥搭上去。 「看!這不就行了?」他得意洋洋地說。 「這太過分了吧……」 「過分?那你就別放吧。」 溫樂灃猶豫一下,還是把手裡的東西搭了上去。 反正已經折成那樣了,不放白不放…… 大毛二毛三毛——那三隻已經長得半大的小貓,在扶欄附近雄赳赳氣昂昂地踱來踱去,不時廝打一架,小爪子時不時地就踩空在外面。 溫樂灃發現了它們的危險遊戲,嚇了一跳,撲上去就想抓,哪知三個小傢伙還沒等他靠近,就已經警醒地四散逃開,趴得遠遠地看他。 溫樂灃氣急,卻又不能不管,只得追著它們跑來跑去。 溫樂源叼著菸站在旁邊,不僅沒有幫忙的意思,而且還很無恥地,為他狼狽不堪的樣子哈哈大笑。 「哥!」發現他的惡劣行徑,溫樂灃都快氣死了,「你快點給我來幫忙!把它們擋住!」 「不要!」溫樂源哈哈笑著,斷然拒絕,「它們小骨頭太脆,我怕一不小心壓斷了。」 「誰讓你用特異功能了!」 「赤手空拳也一樣。」 溫樂灃有一種眼前一黑的感覺…… 正巧最傻呵呵的三毛鑽了出來,大概是覺得沒危險了,很高興地在他腳邊蹭來蹭去,他一把抓起這個自投羅網的小傢伙,投球——準確無誤地落在溫樂源的臉上。 溫樂源嚎叫…… 溫樂灃拍拍手,心裡冷笑著想三毛的爪子磨得不錯。 在溫樂源不情不願的幫助下,經過滿天台的搜捕行動,溫樂灃又抓住了躲在花盆後面的大毛,但卻怎麼也找不到二毛的蹤影。 「這傢伙,不會掉下去了吧……」 兄弟二人只記得在晾衣竿的世界裡找,卻沒發現樓梯口有一個人,一直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越過山巒起伏的被子、單子、褥子、尿布片子……落在溫樂灃的身上。 二毛窩在那人的腳邊,正在施施然地舔毛。 兩人找得近乎絕望,不禁開始懷疑它是不是真的失足掉了下去。 正當他們從最後一層被單中鑽出來,準備到樓下去找找看的時候,忽然有一隻手,托著二毛送到了他們眼前。 「你們是在找它吧。」 「沒錯沒錯!你在哪兒找到的?」 溫樂源一迭聲地說,上前將小傢伙抓過來,讓三胞胎在自己肩膀上會合。 「在下面,我看見你們。」 「咦?」 溫樂灃也想去接的手突然停住了。 「樂灃?」 「溫樂灃。」 幾乎同時發出的聲音,前者是溫樂源,後者是那個人。 溫樂源一愣:「你們認識?」 那是個有些蒼白的男人,雙目無神,兩頰凹陷,身材高挑而消瘦,整個人的感覺有點神經質。 他身邊好像有某種窸窸窣窣的聲音,隨著他的一舉一動,那聲音忽大忽小。 溫樂灃吸了一口氣,好像在平復某種情緒,當他開口的時候,聲音異常平靜:「他是我大學的同學,梁永利。」 *** 他在床上嘶喊著救命醒來,頭上身上汗流如注。 那個巨大的眼睛依然在窗外,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他痛苦地揪住頭髮,好像要將頭皮也一起揪下來地嗚咽。 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了…… 他要擺脫這種生活……他受夠了! *** 三胞胎在溫樂灃的腳邊纏來纏去,溫樂灃坐在他們房間的地板上,身體深深弓下,額頭靠著膝蓋。 「樂灃?怎麼了?」 溫樂源一進門,便發現他的不尋常,有些擔心地地叫了一聲。 「……沒事。」 聲音平靜,但很微弱,還有點結巴。 「怎麼可能沒事!」溫樂源大步走過來,一把拎起他的領子,迫使他面對自己,「你看看你的臉!都成什麼樣子了!」 溫樂灃的臉色已經近乎青灰,嘴唇死白死白,還在微微發抖。 「只是……有一點……不舒服而已……」 溫樂源放手,溫樂灃無力地向後倒去,溫樂源跨騎在他的身上,照他的臉就是一巴掌,溫樂灃的脖子差點扭斷。 「……別打那麼用力……」 「不用力行嗎?」 「喂……」 反手又是一巴掌,再接下來便是狂風暴雨一樣劈里啪啦的巴掌聲,三胞胎捲著尾巴逃到了屋子角落裡。 清脆的巴掌聲終於停下,溫樂源起身,溫樂灃捂著臉,愁眉苦臉地坐起來。 「牙都快打掉了。」 溫樂源按著他的頭頂,把他的臉抬起來。 儘管被打得兩頰都是縱橫交錯的紫紅指印,整個人都好像腫了似的,但看起來卻比剛才好很多,面色正逐漸恢復正常,嘴唇也泛起了血色。 「管他牙怎麼樣!現在好點沒?」 溫樂灃微微張開嘴,滿口都是血。 「一點都不好。」他含含糊糊地說。 「……真的打掉了?」 「差一點……」 溫樂源拍拍他,溫樂灃爬起來鑽到浴室裡,嘩啦嘩啦地漱口。 溫樂源舒展一下身體,躺在地板上:「你今兒個那同學是怎麼回事啊?」 溫樂灃嘩啦嘩啦…… 溫樂源繼續說道:「我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強人呢!居然能把你逼到這份兒上,不容易!」 溫樂灃嘩啦嘩啦…… 溫樂源有些不耐煩了:「我問你話啊!你應一聲行不行?」 溫樂灃嘩啦嘩啦…… 溫樂源跳起來衝到浴室裡,把腦袋還滴著水的溫樂灃拖出來。 「你又怎麼了!」溫樂源仰天長吼。 溫樂灃不答,只是臥在地板上不停地乾嘔。 無奈的溫樂源閉上嘴,一隻手在他背上輕輕拍打,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 「那小子到底對你幹了什麼?你怎麼回事?這麼大反應!」 溫樂灃覺得自己已經快死了,不過他知道溫樂源不得到答案是不會甘休的,萬一跑去殺了梁永利那他就罪過了,他努力打起精神,擺了擺手:「沒事……他什麼也沒幹……你別瞎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