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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楚月 答案僅此而已,她卻永遠不能說,因為以他的個性絕不會輕易認輸,她只是單純希望能與人共度一生,而她的情愛已經先給了另一個人。 她與他,晚了…… 「不是……我?你再說一次!」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毫不遲疑地說:「我絕不可能愛你。」 「很好……很好!」 她的話猶如一把銳利的斧頭,徹底將他的心砍成兩半,鮮血淋漓……他冷冷地輕笑幾聲,步伐往後退,終於放開了她,轉身離開涼亭。 「西門鳳霄、西門鳳霄!」 無論她怎麼喊,他都不回頭,筆直走出別院。 單琵琶拉緊衣襟,欲追上去,追至門口,已失去他的身影。 他將她獨自留在別院裡,望著外頭不見燈火的深夜,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先將門關上。她跪坐在門前,雙手還不停顫抖,為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她依舊手足無措,幾乎是差一點便萬劫不復了。 縱然對他有些心動,也萬萬不該。 因為確實……晚了。 步伐匆匆,配合他的急切,衣擺順風擺盪,上頭的皺折彷彿也代表他此刻的痛。 一個皺折,一分痛。 離開別院不知多遠,西門鳳霄終於停下來,目光所及到處是一片漆黑,他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可回頭,卻依稀能看見由別院發出的淡淡光芒。 他從未有這般因為得不到而感到心慌意亂的時刻,他向來是想要什麼便能得到什麼,不曾有人膽敢反抗他,直到遇見她,是她使他承受到今生最大的失敗。 他幾乎是狼狽地逃走,就怕再停留一會兒,會做出傷害她的舉動,他怕自己會不顧她的意願強佔了她,因為他不願意輸,不想得不到她。 明明她對他有感覺,為何偏要說出惹他動怒的答案? 明明她能接受他,為何要抗拒這份自然而然的感覺? 再也沒有第二個女人能令他喜愛至此,甚至到了願意娶她的地步,她卻不懂得珍惜,真是愚蠢!氣惱至極,只手握拳一揮,擊中一旁的樹幹。 即使沒有第二個人的呼吸聲,他也清楚墨衣就在身旁護著他。 「墨衣,我是不是很悲慘?曾經掌握最高權位的我,幾乎是呼風喚雨,所有人皆必須看我的臉色,如今也會有得不到的時候,我真無能,不是嗎?」頹喪地再擊出一拳,這次竟無力地只能表現他的無奈。 原來,即使是受人尊敬的天子,也會有得不到的時候;就算高高在上又如何?他也控制不了每個人的心。 他,並非無所不能。 墨衣靜立一旁,默默無言。 他負責保護主子,不負責擔負主子的心情,而且他深信憑主子的聰明,很快便能想通,他只需待在他身旁即可。 「墨衣,你回去。」他擔心琵琶會害怕,畢竟別院不小,又已入夜,放她一人他不放心,又不想與她同在一個屋簷下。 「主子,墨衣負責保護你。」 「我命令你回去!」 墨衣跪下。「請恕屬下不能遵命。」 「你!」猛地回頭,瞪著眼前下跪並自稱忠心耿耿的屬下,此刻他卻不能替他分憂解勞。 「若主子擔心單小姐,還請盡早回去。」他如此建議。 閉了閉眼,待緩了胸口的憤怒後,西門鳳霄朝著別院的方向而行。縱然不想與她獨處,這會兒他也非回去不可了,要不放她一人,他亦難心安。 開了別院的門,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在月色下,孤獨地坐在大廳前階梯上的單琵琶,她曲身抱著膝蓋,臉蛋埋在膝間,聽見他的聲音,等他走近後才抬起頭。 她不語,他亦無言。 他輕撫她微冰的臉頰,她如同乖巧的貓兒並未反抗,任由他的手摩挲。 深深凝視,她的身影逐漸清晰,他愈是無法甘心放手。 「為何……你不能屬於我?」聲音冰涼如水,流過她心湖。 「為何你如此執著於我?」 「因為你神似一個人。」一個已經過世卻難以忘卻的人。 乍見她的那一瞬,他心底便湧現一股熟悉感,本以為早該模糊的一個人,卻不曾褪色過,因而對單兒擁有霸佔的念頭。 他等她整整五年,她應該屬於他。 「是嗎?」 她是讓他思念的替身嗎?所以他愛的並非她,而是透過她的五官找尋曾使他心動的身影,是這樣嗎? 原來啊…… 「單兒,我會比馮定睿更疼你、寵你,你應該要愛我的。」 「我不會辜負馮大哥的情意。」她與他情投意合。 「那我呢?我對你的心意就能視為無物?」她因何不能順他的心意?一次就好。 她輕輕往後退,離開他厚實的掌心,淡然說道:「你其實並不愛我,只是因為得不到……」只是因為她神似他心底的某個人。「才想霸佔找,這並非愛,你只是不希望輸而已。可我與馮大哥真心相愛,嫁給他,我才會有幸福。」 嫁他便會不幸嗎? 「你以為他會娶你?全天下的人都能娶你,他就是不可能!」 君子?!去他的君子!有些事情還是得做絕了才成。或許以前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如此,可他想要的人都快要失去了,保有自尊又有何用處? 他想要的,最終都必須屬於他!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能娶你的人唯有我,誰敢覬覦你,我便不會放過,你只能是我的!」 「西門鳳霄,你……」未竟的話語因他眼底猖狂的火焰而凍結住,她擔心他會做出太瘋狂的事情,不僅毀了週遭的人,也毀了他自己。 「單兒,你等著看最後的結果吧!」火一旦燃起,沒有燒燬一切,便難以熄滅。 最後的結果?!他究竟要做什麼? 第七章 十天不到,他們便回到群龍鎮,西門鳳霄送單琵琶回單府,正好讓馮定睿瞧見。 西門鳳霄看了一眼,沒說什麼,逕自與單洪天進入書房。 「琵琶,你不是去親戚家暫住,怎會和他一同回來?」西門鳳霄臨走前那一瞥,令馮定睿有不好的預感,他不喜歡他倆走太近。 「馮大哥,你別誤會了,我們是在路上巧遇,他正好要來找爹,便與我一同回來。」不希望馮定睿想太多,對於這幾天的事情,她絕口不提。 「原來如此。」馮定睿表面相信了,卻仍有懷疑,神色嚴肅地點出他發現的事實。「琵琶,你對他似乎不再如先前那樣厭惡了。」注意到她提及西門鳳霄之時,不再露出嫌惡的表情。 「這……哪有!馮大哥,你看錯了,我還是……還是……很不喜歡他。」低下頭,迴避馮定睿審視的目光。 對於單琵琶一瞬的遲疑,馮定睿不禁壓低眉心。「琵琶,你應該還是喜歡我的吧?」 「當然了,馮大哥,你怎會有此疑問?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不明白?」 「不是我不明白,只是分別這幾天,我突然對我們的未來有深深的不確定感……」正巧他也諸事纏身,弄得他筋疲力盡。 「出了什麼事嗎?」不只自己有些不同,她也感受到馮定睿的不安。 「不,沒什麼事。」 「馮大哥,若真的有什麼事情,一定要跟我說。」 馮定睿垂下眼睫,歎出一口氣,繼而睜開,望著她滿是憂慮的臉蛋。「琵琶,我……」有些事情他說不出口,也不知怎麼說,只能一把抱住她,藉由她的體溫來化消他心中的苦。「琵琶,為何我們就不能再單純一點?為何上蒼要給我們這些考驗?」 「馮大哥……」依偎在馮大哥懷裡,這是她頭一次感受到他如此痛苦,好似有什麼事正在折磨著他,壓得他快喘不過氣。「到底出了什麼事?告訴我,讓我們一塊想辦法,我一定會幫你的。」 馮定睿放開她,捧著她的臉,露出苦笑,「琵琶,你幫不上的。」他也無法告訴她令他痛不欲生的真相。 這笑容深深感染了她,看得出他的挫折似乎很重。「馮大哥,你別這樣,我會擔心。」 「琵琶,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永遠都別離開我,永遠都要相信我,好不好?」 他愈是不肯說,單琵琶心頭便愈沉重,她實在無法想像這短短幾天到底能發生什麼事,令馮定睿這般痛苦,莫非是…… 「是爹嗎?是不是爹不答應我們的婚事?他要逼你放棄我是嗎?」 他淡淡一笑。 倘若是這件事就好了,至少他還清楚該如何處理,然而發生的是更棘手的事情。他從不單信某方的說辭,因此在聽完忠伯的轉述後,他也暗中去調查,而他查到的事情遠比忠伯告訴他的,還要更令他痛苦幾百倍。 忠伯只曉得逼得爹娘走上絕路的是因為茶地的問題,卻不知幕後指使者是誰,前天他終於明白害了他們一家人的是誰……原以為自己的人生已經糟到不能再糟,因為這件事又重重摔落谷底。 他與琵琶的相識,相戀,究竟是為了什麼?! 為何要在愛上她之後,才得知害死他至親的人竟是單洪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