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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蹓蹓 聽見他熟悉的嗓音,築香的眼淚掉得更凶。 即使是現在,她仍這麼渴望聽見他的聲音,她愛他呀!他怎麼可以騙她?她從不談真正需要放感情的戀愛,是他再三保證,才讓對愛膽小的她終於可以敞開心胸去愛。 結果,還是證明以前封閉的自己是對的! 是她沒用,太想要有人愛她,也太想愛上他…… 「別這樣說!築香,你在哪裡?我們見面談談好不好?我本來打算今天跟你說……」 築香深吸一口氣,拒絕再繼續聽他著急的懇求。 關機的音樂聲傳進她耳裡。 都結束了。 她如此告訴自己,用力摀住嘴,扼不住的情緒在瞬間崩潰。當紅牌趕來時,她已經蹲在路邊抱著自己哭了半個小時。 紅牌攙起她,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後,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 坐上車後,築香看著車窗上的自己,想著,如果愛情可以隨著哭泣,跟眼淚一起流出體外,該有多好? 「開鎖殿堂」裡,紅牌陪在築香身邊。 紅牌說,放下一個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再找一個男人。 紅牌說,老早就跟她說過了,有錢又會說謊的男人碰不得,她不該忘記。 紅牌說,這裡是全台北最有名的pub,許多有錢的、尋找一夜情的人都會來這裡。 最後紅牌說,今晚她應該找一個男人陪她,這樣她就不會再哭個不停了。 築香沒有說的是,她之前以為嚴冠威只是普通的上班族,可能帥得有些過火,但他很真,公事上,有不會的地方不會裝懂,而是直接明白地問她,她沒有忘記那些話,只是她以為他並不有錢,而且不會說謊。 築香沒有說的是,此刻她不需要男人,只想要喝酒,喝醉了,吐一吐,最好可以把他一起吐掉、忘記! 築香沒有說的是,讓她安靜地痛哭一回就好,她相信自己會痊癒的,一個男人而已,比起父母給她的三重打擊,這算什麼? 築香沒有說的是,她會哭,是因為還沒有辦法完全放下。 她是人,不是電腦,記憶無法說刪除就刪除。 這一刻,她看著酒杯裡的金色液體,突然好羨慕電腦…… 「Jason?」紅牌突然站起身大喊:「這裡!」 微醉的築香痛苦地雙手抱頭,秀眉緊蹙,覺得頭好昏。 「這是我朋友,剛失戀,幫我安慰她一下。」紅牌朝男人使了個眼色。 「她哭了?」名叫Jason的法國男子坐到築香身邊,小心地捧起她的臉,溫柔的深綠色眼睛直盯著她泛紅的眼。 築香腦袋昏沉,迷濛的水眸瞬間跌入這雙溫柔的眼睛裡,覺得它們竟然跟嚴冠威的有點像。 「中國女人,傻得很美麗……」Jason歎息著道,冰涼的薄唇無預警地貼上她熱燙的水潤嫣唇。 築香被嚇了一跳,腦子猛然清醒,立即伸出雙手推拒。 這個男人在做什麼? 她被嚇得瞬間止住眼淚,雙手才剛碰到對方的胸膛,人高馬大的他霎時便往後飛去。 不會吧?她才剛碰到他,還沒用力推,他就自己飛出去了? 築香搖搖頭,眨了兩下眼睛,困惑的眼裡看見了嚴冠威的背影,他正發狂似的痛揍剛才偷吻她的外國人。 身邊許多人正拔高聲音尖叫,眼前人影晃動,已經哭了一天,沒有進食,耗盡所有體力的築香,感覺自己的身體晃了兩下,頭重腳輕的她,知道自己已快撐不住了。 一股想徹底放棄的衝動,讓她什麼也不想管,順著虛弱的身體,整個人頓時向前傾。 失速的墜落,讓她產生一種快感,在她虛弱的身體撞上地面的那一刻,她聽見了嚴冠威的聲音充滿驚慌地喊著她名字。 築香已經醒了,卻累得不想睜眼。 耳邊傳來細碎、刻意壓低音量的男聲,突然,說話聲音停止,屬於嚴冠威的氣息很快的接近她。 她猜,他正俯身觀察她的表情,然後,壓迫感消失了,感覺他在她身邊坐下,床鋪因此陷下去一塊。 像一場耐力賽,誰都沒有先開口,空氣在他們週遭凝結,將她的神經拉到最緊繃的狀態。 直到她認為自己再也無法繼續偽裝下去時,溢滿疲憊的粗啞嗓音緩緩在她耳畔響起。 「我知道你醒了,如果你不願意睜開眼睛看我,我完全可以理解。」 築香心頭一震,光聽見他的聲音,就讓她又有想哭的衝動。 她甚至覺得腦子有些錯亂,這個男人昨天還跟她吻得難分難解,結果,今天兩人就形同陌路…… 「昨晚,我回到家後,就知道這期的週刊會刊登的內容。雖然立即要求他們停止印刷,但太晚了,他們已經把週刊發配出去,管家星期天早上得知消息後想通知我,但我把手機關機,沒有接到他的電話。」 嚴冠威停下來,看了眼她仍舊不肯睜開的眼,感覺猶如置身冰窖。 他乾澀的嗓音繼續喃喃地道:「我本來打算今天一到公司就先跟你說明,沒想到還是被媒體搶先一步。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沒打算對你隱瞞,只是事情剛好這樣發展……」 才怪!築香要自己別心軟,別因為他的語氣夠誠懇,講得頭頭是道就輕易相信他。 她拼了命的提醒自己,人不可以在同樣的地方跌倒兩次,否則就不是單單一個「蠢」字可以形容! 「你記得歐聖嵐嗎?他之後會成為你們公司真正的領導人。原本這只是我跟他之間的一個小遊戲,考進對方的公司,看誰在三個月內做出最多成績,然後瀟灑的走人,回自己的公司做原本該做的事……」 這一次,嚴冠威停頓很久後才又緩緩開口,聲音裡充滿濃濃的懊悔。 「但是,我沒有想過會遇見你,結果原本無傷大雅的隱瞞身份,變成對你的欺騙。我不是存心要騙你,而是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任何人先知道我的身份……」 就算是這樣又如何?築香在心底反駁。 他可能不是真的刻意對她隱瞞身份,但是在她面前裝笨,老是纏著她問公事,這一點他絕對賴不掉! 他是不是看她好騙,所以故意來逗她? 想到他明明一開始就戴著面具接近她,她就氣得渾身發抖。 嚴冠威趕緊把他能想到的解釋全都跟她說明。 以往他行事只憑自己高興,從沒向人解釋行為的起因於目的,第一次這麼做,讓他渾身不對勁,像個初學步的孩兒,不管他多麼小心地走,看起來總是跌跌撞撞。 「告訴我,該怎麼做,你才會消氣?」 第10章(2) 真正的是非對錯,對他來說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她一輩子待在他身邊,其餘的,他什麼都可以不要,在她面前,什麼傲氣與自尊都是狗屁,拿去唬唬外頭的人很好用,但她不是外人,她是唯一住進他心裡的人。 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築香知道,她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因為父母離異的關係,就把自己鎖起來。 以愛為名,是他給足她面對傷痕的勇氣,他雖然沒有說,但她清楚的知道,他不會再留她一個人處理自己深不見底的傷口。 築香深吸口氣後睜開眼看著他。 瞬間,熟悉與親匿的感覺一下子全數回籠,所有擾人的雜音彷彿盡數消弭,他們都微微愣住了。 在他們深深的凝望裡,沒有旁人的耳語、媒體的炒作……什麼都擠不進他們之間,只剩下彼此與灼燙的兩顆心。 築香哭紅的雙眼腫得像核桃,嚴冠威的心猛然一擰,痛得馬上皺起眉頭,心中溢滿濃濃的不捨。 他的俊容滿是疲憊,下巴冒出新生的胡碴,向來筆挺有型的衣著,現在則像鹹菜般掛在他身上。 原本意氣風發的嚴冠威已不復見,焦灼的眼取代了自信的湛眸,飛揚跋扈的姿態不再,他的沮喪是這麼顯而易見,令她心底泛起疼惜的漣漪。 別再被他騙了!心底有道小小的聲音不斷冒出來提醒她。 像理智突然闖進腦子,築香愣了一下,回過神後緩緩開口:「只要是我說的,你都會去做?」 嚴冠威那雙從不求人的傲氣黑眸緊緊盯著她,鄭重地點點頭。 「好。」築香說著,突然坐起身,作勢想要站起來,嚇得他立刻伸手攙扶她。她沒有拒絕他的幫忙,同時道:「我現在要回家。」 「現在?」他皺眉,一抹強烈的不安頓時像怪獸的利爪狠狠刺入他的心,「你的額頭摔了一個包,醫生說要觀察一個晚上……」 站起身後,她輕輕推開他的雙手,假裝沒有看見他瞬間刷白的俊顏,兀自打量起這間寬敞的臥室。 「所以……這裡是醫院?」築香故意這麼問,明知道如此華麗的房間,絕對不可能是病房。 她拒絕他碰觸的動作,讓他整個人宛如跌入地獄般,他極力隱忍住滿腔不安的情緒,強迫自己搖搖頭,語調鎮定的開口解釋,「這裡是我家,我的臥室,醫生被我留下來,正在客房裡,萬一你有什麼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