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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何舞 「靳,你再不出現,就要被解雇了。」官夜騏興災樂禍地跟他打招呼。 「我的表顯示的時間剛剛好,況且我跟雷簽了合約,誰違約誰賠錢,對解雇這件事,我一點意見也沒有。」靳亟一挑劍眉,彷彿已經在遙想那筆天文數字般的違約金。 「少扯了,我要的東西呢?」雷馭風懶得跟他扯些有的沒的。 「全在這裡了,包括最新的資料,下午剛剛出爐。」靳亟坐到沙發上,從公事包裡將兩個大大的牛皮信封翻出來,遞了其中之一給雷馭風,「先看這一份吧。」 雷馭風接過,飛快地拆開密封的信封,將資料打開,仔細又迅速地流覽一遍,臉色已經不太好。 「還有這個。」靳亟又遞上另一份。 再次打開,是一疊厚厚的照片,雷馭風一張一張地看著,臉更黑,眼睛卻快要冒火星了。 「你看過了?」他咬牙切齒地問靳亟。 「當然。」靳亟面對暴龍般的僱主,面不改色,一口承認。 雷馭風對他怒目而視:「這些是從哪裡弄來的?」 「伊迪模特兒經紀公司。」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兩個鐘頭前。」 「想辦法阻止掉這個合約。」雷馭風暴躁地說:「不管用什麼方法。」 「不過是拍個廣告,你是不是太小題大作了?」靳亟不覺得哪裡有問題。 照片中的女人,雖然已不是十七八歲的妙齡,可那張臉蛋、那副身材,絕對有作明星的本錢,總不能因為雷老大看上人家,就把人家的事業給毀掉吧?何況聽說她已經得到「米蓮達」公司亞洲區CEO的青睞,開始在擬定合約了。 「如果是你的女人去拍,你會怎麼做?」雷馭風反問。 靳亟啞然,原來雷先生已經單方面把對方當成自己的所有物了。 「總之,我不想讓這件事繼續下去。」他一件不留地收拾好那堆照片和文件,壓根沒看一眼擺明了很有興趣探討的官夜騏。 「知道了。」靳亟應允下來。 雷馭風扔下三人,頭也不回地離開總裁室。 「搞得這麼神神秘秘,那裡頭都裝了些什麼?」官夜騏一臉好奇寶寶。 「不能說。」靳亟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站起來也準備走人了。 「不是吧,商業機密嗎?他是不是又打算搞出一場腥風血雨?何方神聖值得他親自出馬?」 雷馭風在商場上的不擇手段與冷血無情眾所皆知,尤其是剛開始進行市場開拓的階段,簡直是人人聞之色變、望風而逃,跑得慢的,只有被吞噬的悲慘下場。 「也沒有那麼嚇人吧,嚴格說起來,還能勉強稱得上浪漫。」靳亟感歎道:「只不過現在不是春天,發什麼情,我看我又有得忙了,本來還打算去北海道度假。」 「駱,難道你不好奇?」官夜騏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轉頭睨著一直默不作聲的駱繹。 「我比較關心的是你打算怎麼做?」駱繹沒理他,只抬頭看著靳亟。 「有句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靳亟站起來攤攤兩手,「你家老闆的命令我不敢不聽,只能拿錢去讓鬼推磨了,再不濟本人只好親自上陣去推。」 「那倒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正是你們律師的長項嗎?做起來想必會得心應手。」 「這算安慰嗎?」靳亟苦笑一下,「不如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是我的職責。」 駱繹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收拾好桌上的文件,站起身,淡淡地說:「祝你好運。」 「謝了。」 兩人一前一後朝外頭走去,獨留下一頭霧水的官夜騏在那裡大叫:「喂!你們都在搞什麼啊?怎麼說得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可惜,風流倜儻的官醫師此時面對的不是一群年輕的女生,而是兩個目中無人的大男人,沒人理會他的抗議,很正常。 夜幕降臨,燈紅酒綠、精彩萬分的夜生活,已經拉開了序幕。 九點整,「為你鍾情」酒吧裡,一身樸素的白襯衫黑裙子的阮依儂,站在吧檯前跟一直照顧自己的酒保告別。 「阿Ken哥,我明天就不來了哦。」 「真的嗎?跟老闆已經說好了?」阿Ken捨不得的問。 「老闆說以後如果需要,我還可以再回來。」她微笑著說。 「有困難就回來,雖然你一個女孩子不太適合在店裡工作,不過有我罩著你,總比再去別的店好點。」阿Ken一臉正經地叮嚀。 「知道了,謝謝阿Ken哥,再見。」阮依儂微笑著朝他擺擺手。 「再見!記得回來看我哦!」 「好。」從酒吧的後門出來,阮依儂背著皮包,獨自一人走在小巷裡,天已經很黑了,昏黃的路燈暗示著此處與前面的燈火輝煌,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路上行人很少,偶爾出現一兩個從她身邊走過,染著金毛的少年仔還對她吹了聲口哨:「正妹,一起去喝一杯哦!」阮依儂沒有理會,垂著頭,加快了步伐想快點走出這條巷子。 突然,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一個穿著黑風衣的瘦弱男人,從身後猛地一把將她整個抱住! 「啊!」阮依儂尖叫一聲,嚇得全身寒毛都豎起來,驚恐萬狀地用力掙扎著。 「小美人,讓叔叔摸一下,只摸一下,好不好?好不好?」瘦弱男人全身髒兮兮的,散發出令人作嘔的難聞氣味,一手摀住她的嘴,另一手下流地朝那柔軟的胸部摸去。 「唔!」阮依儂死命地抵抗著身後男人的襲擊,對他又踢又打,怎奈無疑是螳臂擋車。 嘶地一聲,穿在身上的T恤被那男人扯破了! 「小美人,叔叔每天都想著你,天天都盼著你出現,叔叔好喜歡你……」瘦弱男人發出下流的呻*吟。 阮依儂恐懼地睜大眼睛,驚慌失措的淚不住地淌出來,這個巷子本來就寂靜,此時更是鮮少有人路過,誰能救她? 與此同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瘦弱男人的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力地揮臂,拳頭如疾風般將那人打倒在地!同時他伸手,飛快地將受到驚嚇的小女人扶住,竭力制止住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強烈渴望,黑眸擔憂地凝視著眼前那張蒼白到不見一絲血色的小臉。 她此刻的模樣就像快要暈倒一樣! 「沒事了。」他語氣僵硬地寬慰著她,長腿一伸,右腳用力狠踢,原本就倒在地上的猥瑣男一聲慘呼,又被一股狠力踢到數米外,翻滾了幾下,蜷縮在地上哀號不止,有生之年,雷馭風還從未這樣驚慌失措過。 兩個小時前,他從公司的大樓裡衝出來,開著自已那輛全球限量發行的BugattiVeyron跑車,照著資料上她應該會到的地方,到處找她。 他萬萬沒有料到,這些年她會過得這麼辛苦,靳亟找來的那些資料,簡直就讓他像被一道悶雷劈中了一樣,整個人都懵了。 他曾經找過她,可是僅僅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年紀還小,少得可憐的資料讓徵信社如同大海撈針,跑來問他:「雷先生,那位小姐……會不會已經移民了,如果是這樣,找到她的機率簡直微乎其微……」 媽的!他怎麼不明白,他只是不甘心,不死心罷了。 第2章(2) 直到三年前,他才開始學會放棄,隨著時光流逝,他越來越肯定,她會跟同齡的女孩子一樣,長大、成人、戀愛、出嫁……幸福地生活直至終老。而他與她,是兩個世界的人,沒有機會再次交集,所以他才找不到她。 沒有再找她,卻始終悄悄的惦記著她,這種感覺很奇怪,他永遠記得在不堪回首的歲月裡,她是他生命裡出現過的唯一的一抹陽光、一道彩虹,照耀著伴他走過最難熬的日子。 他甚至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如果是那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就會強迫自己死心,在心裡將那個美麗的名字用橡皮一點一滴地擦盡,不留半點痕跡。 可是,他看到了什麼? 二十一歲,加洲的家裡遭遇一群持槍歹徒入室搶劫,四死一傷,她和兩個外甥其中的一個外出購物,才逃離了這場災難。 同年,她被迫退學回到台灣,打工負擔起兩個孩子所有的費用,其中最大一筆是來自醫院的治療費。 靳亟給他的資料極其詳盡,他清楚地看見她曾受到了什麼樣的委屈,做過什麼樣的工作,沒有親友願意伸手相助,她只能一個人咬牙硬撐,在紅茶店裡賣紅茶,餐廳洗盤子,最近的一份工作是酒吧服務生,下一份工作則是剛才那疊照片。 照片裡,她僅著一套性感的黑色蕾絲內衣,肌膚瑩瑩,長長的黑髮像瀑布,卻也遮掩不住裸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膚及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