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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春野櫻    


  「誰?!」允肅聽見聲音,沉聲喝問。

  「是我。」她說。

  她隱隱約約看見他坐在床沿,再低下頭一看,地上凌亂一片,好多雜七雜八的東西。

  「出去。」他說。

  「我陪你」她堅持。

  她摸著黑,用腳去探路,東閃西避的終於摸到了燭台跟蠟燭。

  「火折子在哪兒?」她問。

  「不准點。」他強硬地道。

  他不准,她也不敢點,於是她擱下燭台,邊慢慢向他靠近,邊說道:「王爺,你嚇壞烏拉特跟嬤嬤他們了。」

  早已適應了黑暗的允蕭坐在床沿,兩隻眼睛直直的盯著伸長了雙手在黑暗中摸索,然後一步步靠近的她。

  她不斷踢到地上的東西,終於來到他面前。

  「王爺,你……你在這兒嗎?」她伸出手在空中輕輕揮動著。

  當她的手在他眼前揮動之時,他一把攫住她的手,將她扯進懷中。

  「啊。」她嚇了一跳,整個人跌坐在他的腿上,她驚羞不已,直覺的想站起,可他的大手卻有力的將她鎖住,她心跳加速,聲音微微的顫抖著,「王爺……」

  「絛雪」他在她耳邊低聲說道:「看不見我的樣子,你能把我當成別人嗎?」

  她一怔,「別人?」

  他沒有回應她的困惑,在黑暗中撫著她的臉,尋著她的唇,便深深吻住不放。他的吻充滿了熾熱而濃烈的渴望,像是行走在荒漠中,渴望一滴甘霖的旅人般。

  絛月感到羞怯,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卻是第一次讓她有這種心蕩神馳的感覺,她微微喘息著,緊張得連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擺。「王、王爺……」

  「別說話。」允肅將她放倒在床上,在黑暗中摸索著她,快速的脫卸下她的衣物。

  這一夜,在他溫柔又霸道的掠奪下,絛月從姑娘變成了女人,也成了他真真正正的妻子。

  天未亮,允肅醒了過來,他側身看著因疲倦而熟睡的她,聽著她規律的呼息聲,心裡卻充滿疑惑。

  不為別的,只因他發現她竟還是處子。

  他得到的訊息不會有誤,且他的探子也確實回報她曾被常善偷偷接出府外,到城郊的莊子裡燕好。

  塔格爾的女兒絛雪不會是處子,也就是說,他先前的懷疑不是錯覺或多心,她真的不是絛雪。

  那麼,她是誰?

  不管她是誰,如今她都是他摯愛的女人,只不過她不是絛雪,那麼真正的絛雪在何處?塔格爾弄了個替代品給他,等於是犯了足以抄家滅族的欺君之罪,這無疑是個剷除異己的大好機會,但在還沒調查清楚之前,他決定暫時隱瞞此事,以免將她也給牽連進去。

  這時,見她的眼珠子在眼皮下轉動,似是要醒了,他馬上閉眼裝睡。

  絛月微微睜開眼睛,感覺到身子的不適,可他的霸道跟溫柔,讓初經人事的她感受到了無比的愉悅。

  她注視著他熟睡的臉,小心翼翼的移動身子,接著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臉上可怕的傷疤。

  喔不,她一點都不覺得可怕,更不覺得他的臉醜陋或是噁心,雖是重生代嫁,可她現在覺得一切都很美好。

  允肅低低地「嗯」了一聲,慢慢的睜開眼睛,假裝才剛睡醒。

  她與他四目相對,表情多了幾分嬌羞。

  「醒了?」他低聲問道。

  「嗯。」她臉頰紅潤而光彩。

  他注視著她美麗的臉龐,關心地問道:「身子還好嗎?」

  絛月這下子連耳根都羞紅了,她怯怯的點了頭,將小臉埋進他胸膛。

  允肅攬著她,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肩頭,溫柔地道:「我已經很久沒碰過女人了,也許有點生疏急躁……」

  聞言,她微微皺起眉心,他已是快三十的男人了,先前也有過妻子,當然不可能完全沒碰過女人,可不知為何,她卻吃起醋來。

  她想,那是因為她愛著他,所心眼跟著變小了。

  「絛雪,」他捧起她的臉,深情的注視著她,「你真心不覺得我的臉可怕?真的不覺得厭惡?」

  「不,一點也不。」她堅定地回道。

  「你太美了,美得讓我自覺配不上你,不該褻瀆你。」

  絛月用右手食指輕輕壓住他的唇片,秀眉微微一顰,「別這麼說,我一點都不覺得這是褒讀,我……我很喜歡。」話落,她驚覺到自己說了怪怪的話,羞得直想找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允肅先是一頓,旋即深深一笑,「你很喜歡?」

  她羞於回答他的問題,推開了他,翻身坐起,「我肚子餓了,想吃東西。」

  當她坐起,這才看見他房裡像是被火炮炸過似的,「老天!」她驚呼,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昨晚是怎麼了?」

  他一笑,將她拉回懷裡,柔聲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第6章(1)

  絛月向允肅要求出府,他答應了,於是,她又去了百味珍。

  她也不覺得奇怪他為什麼沒有多問她要去哪裡,又是去做什麼,畢竟他派了蘇克哈跟著,她的一舉一動他自然會知曉,而且她不是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她不想隱瞞他,免得他又胡思亂想,但她勢必得努力克制情緒,免得真被看出破綻。

  見肅親王府的福晉再次大駕光臨,陸安福跟甘氏此番是如臨大敵,十分謹慎且恭敬。

  「福晉,在您上次教訓草民之後,草民已痛改前非,完全遵循亡妹所堅持的工序及用料製作糕餅。」陸安福說著,呈上了剛蒸好不久的芋荷糕,「福晉,您給嘗嘗。」

  絛月拈起一塊芋荷糕,嚼了幾口,果然恢復了往日的風味,她欣然道:「太好了,你們要繼續堅持下去,扛住百味珍這塊招牌。」

  「草民遵命。」陸安福跟甘氏彎腰一欠,畢恭畢敬。

  這時,陸老夫人由下人換扶著從後面走了出來,看見她,先是一愣,旋即恭敬地一欠,「福晉。」

  見到娘親,絛月的心情還是激動,但她極力忍著,問道:「老夫人,近來可好?」

  陸老夫人蹙眉苦笑,「托福晉的福,老身尚好。」

  「老夫人務必要保重身子。」絛月說著,眼眶又是一熱。

  看她如此誠摯關懷著自家老母親,陸安福跟甘氏都覺得疑惑,可也不好多問什麼。

  「福晉,老身今天煮了一些豆汁跟酸梅湯,若福晉不嫌棄,可願入內接受老身的款待?」陸老夫人深怕冒犯,語帶試探。

  絛月一聽,立刻答應。

  「福晉?」蘇克哈似覺得不妥,立刻出聲提醒。

  絛月看了蘇克哈一眼,「沒事的。」

  蘇克哈儘管感到疑慮,也只能依著福晉的意思。

  就這樣,陸老夫人將她迎入後面的花廳,熱情款待。

  雖不能與娘親相認,但能像以往這樣一起吃吃喝喝,談天說地,絛月不知道有多開心。

  也許是母女連心,儘管不知道眼前的絛月就是陸安滿重生,陸老夫人竟也因她的出現而撫慰了喪女傷痛的心。

  「福晉,老身不敢冒犯,但有一事不得不說……」陸老夫人說道:「福晉的樣子雖與我那短命的閨女天差地別,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著您,我就忍不住聯想起我那可憐的孩子……」提及女兒,她忍不住落下淚來。

  絛月心頭一緊,握住她的手,也紅了眼眶,「老夫人切莫因傷心而傷了身子,相信陸家小姐在天有靈見您如此傷痛,也會不捨難過。」

  「都怪我……」陸者夫人相當懊悔,「都怪我不讓她吃,她才會偷偷躲起來吃東西,也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居然、居然會噎死……」說著,她哭得更傷心了。

  絛月攬著她的肩,心裡也是極為難受。

  要是她沒噎死,娘親不會這麼悲傷自責,可要是她沒噎死,她這輩子也不可能跟允肅碰上,並嫁給了他。

  「老夫人別自責,我想,令千金一定是到一個很好的地方去了。」絛月安慰道。

  陸老夫人微頓,「很好的地方?」

  「嗯。」她溫柔一笑,「老天爺自有安排,或許無法盡如人意,但絕對有其道理,您就別再傷心了。」

  「福晉,聽著您這些話,我的心宣慰多了。」陸老夫人以疼愛的眼神看著她。

  絛月拍撫著她的背,「老夫人若不嫌棄,就將我當作你的女兒吧。」

  聞言,陸者夫人陡地一震,一旁的蘇克哈、喜福跟春壽也嚇了一跳。

  「這、這……老身豈敢?」陸老夫人有點驚慌失措。

  絛月握著她的手,望著她的目光溫柔且真摯,「沒有什麼敢不敢、冒不冒犯的,我說了就算。」

  陸老夫人難以置信又喜出望外,眼底閃爍著淚光,感激又感動的凝視著她,再多言語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激動及狂喜。

  回府後,蘇克哈立刻向自家王爺稟報今日在百味珍發生的事。

  允肅聽了之後,甚感疑惑,這實在太不合乎常理了。

  「蘇克哈,派幾個面生的人監視著百味珍每個人的一舉一動,若有可疑之處,立刻向我稟報。」

  蘇克哈眉心一擰,「王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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