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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春野櫻 她一聽,再迎上他那突然變得過分熾熱的黑眸,心慌意亂,面紅耳赤。 她那處子般的反應及神情教他心神震動,一股奔騰的熱流在他身體裡胡亂竄著,他情不自禁的捧起她的臉,吻上她的唇。 她一驚,猛然想起他上次對她用強的,本能地輕推著他的胸膛。 她的拒絕讓允肅感到慍惱,他一把將她鎖進懷中,低下頭,霸道的給了她一記深長的熱吻。 絛月感覺到這次的吻非常不同,沒有報復、懲罰,更沒有憤怒,而是一種她從沒體驗過的渴望。 可是她太害羞了,明明她一點都不害怕、一點都不討厭他這樣的舉措,卻還是本能的推開他,同時將臉別了過去。「不……」 她的拒絕再次打擊了他,他濃眉一揪,臉色一沉。她一再的對他說不,是因為她難以忘情常善吧? 想起常善那張帶著陰柔氣息又俊美的臉,再對比自己令人望而生畏的樣子,他心生懊惱及自卑。 他猛地放開她,一聲不吭的拂袖而去。 絛月這才意識到自己無意間傷了他的自尊,她想喚住他,卻開不了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 第5章(1) 兩天了,允肅未再過來康寧苑,也沒要她到玉書苑去。 絛月想著,許是她那天的拒絕惹惱了他。 其實她不討厭他親吻她、擁抱她,雖然他的動作稍嫌霸道了些,確實讓她嚇了一跳,可是她並不是因為不喜歡才推開他,而是…… 如果可以,她多想去跟他解釋清楚,可這種事,她一個女人家真的很難啟齒。這日,她去廚房做了些甜品茶點,想著要送到玉書苑去向允肅示個好,怎料她才剛做好,蘇克哈就找來了。 「福晉,王爺在延清閣見客,請您移駕一同款待貴客。」 「貴客?」她一臉疑惑,「是……」 「是康親王跟常善郡王。」蘇克哈依實回答。 絛月先是一愣,接著若有所思。 康親王在十九名皇子中排行第六,是當今皇上跟允肅的兄長,若是一般而言,兄弟之間互有往來並不奇怪,但古怪的是,常善跟塔格爾往來密切,還跟絛雪勾搭在一起,常善此番前來是為了哪樁? 「康親王跟郡王突然來訪,是為了……」 「不,是王爺派帖邀請康親王跟永城郡王過府。」蘇克哈回道。 一聽,她更加疑惑了,聽說允肅早已不管政事,也無官職在身,平素裡也跟那些文武官員或是皇親貴胄沒有往來,為何突然派帖邀請他們兩人過府? 雖然滿腹疑惑,但她身為王府的女主人,貴客臨門,自然沒有不現身款待的道理,剛好她又做了一些茶點,正好派上用場。 若客人喜歡或讚美,還能給允肅爭個臉,讓他面上有光,說不定這麼一來,他就不會氣她了。 於是,絛月領著喜福、春壽跟幾名僕婢張羅了茶水及糕點,前往延清閣。 延清閣位於王府東南邊,三面環水,此時荷花盛放,景致優美。 她領著七、八名僕婢沿著變曲的水上廊道往延清閣前進,遠遠的便看到六、七個人或坐或站,坐著的是主人允肅及客人康親王、永城郡王,站著的則是三人的隨從。 這是她入王府以來第一次以女主人的身份招待客人,不由得有點緊張,雖說從前在百味珍她也經常招呼客人,但那些都是尋常人家,不比今天的兩位。 進到延清閣,她領著所有人欠了個身。「絛雪見過王爺、郡王。」 「唉唷,」康親王馬上開□了,「這位就是本王還沒見過的弟媳婦啊?」 康親王允康萁母納喇氏為先帝誕下兩男一女,地位不凡。在先帝未立太子之前,其實允康的呼聲最高,納喇氏亦以為自己是准皇太后,誰料先帝卻立了十三阿哥允祺為太子,讓所有曾圍攏在允康及納喇氏身邊的人見風轉舵。 絛月不瞭解這些皇親國戚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只當他們是客人,心裡沒有任何的防備及想法。 「老十六,」康親王笑視著允肅,「你這位福晉嬌俏可人,迸退得宜,皇上還真沒給你指錯婚。」 允肅的唇角微微一勾,「王兄客氣了。」 他此番邀請康親王及常善過府,一是為了讓兩人感到狐疑而有所警惕,二是為了觀察常善跟絛雪的互動。 他要知道她見到常善是什麼反應,他要知道她跟常善之間的牽扯有多深。 「王爺、郡王,絛雪稍早正好做了一些茶點,雖難登大雅之堂,還請兩位指點。」 「弟媳還會做茶點?真是太教人意外了。」康親王笑道。 「她平常就愛待在廚房裡,說她也不聽。」允肅說。 「賢妻難得啊,老十六。」康親王笑道:「本王已迫不及待想嘗嘗弟媳的手藝了。」 「還盼不讓王爺失望。」絛月說著,指揮著僕婢們沖茶上茶點,雖然有點小小的緊張慌亂,但幸好沒失禮鬧笑話。 對她來說,康親王跟常善都是陌生人,雖然常善經常出入塔格爾府中,也跟絛雪有那種不清不楚的關係,但她是宿在絛月身上的新主,並不完全知道絛月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接觸了什麼人,又跟誰有著什麼瓜葛。 此刻,她只知道要善盡女主人之職,千萬別給允肅丟臉。 之後,三人讓部分僕婢退下,只留下幾人伺候著。 三人聊著一些無關緊要之事,例如哪位官員陞官,哪位大臣娶媳嫁女,哪位王公貴族放鷹出獵。 席間,絛月親自奉茶並呈上糕點給康親王及常善。 就在她給常善斟茶之時,他竟然趁機偷偷摸了她一把,她嚇了一跳,手一抖,手中茶壺的茶水也因此灑了出來,「啊!」她輕叫一聲,羞憤但壓抑地瞪著他。 常善笑視著她,「小心呀,福晉,可別燙了手。」 絛月的眉心微微的跳動著,驚慌又惱怒,可因為常善是允肅的客人,為了不傷及彼此的感情、肢壞這和諧的氛圍,她選擇隱忍不聲張。 在絛月身上吃了一點小豆腐,常善竊喜不已。從前她未嫁時,他也常常在拜訪塔格爾之時占一下她的便宜,她在府裡不受重視,地位與婢女無異,吃了虧也不敢聲張,如今她成了肅親王福晉,他真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佔她便宜。 以為此舉沒被任何人發現的常善,正沾沾自喜著,卻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已入了允肅的眼底,他眸中寒光一迸,胸口的怒焰竄燃而起。 連在他眼皮子底下常善都敢跟她調情,他不難想像在塔格爾府裡時,他們是如何的親密了。 倒好了茶,絛月不想久待,以頭暈為由先行告退,返回康寧苑。 不多久,康親王跟常善以還有公事為由告辭。 兩人一出了肅親王府,上了馬車,常善便急著悶道:「義父,您看肅親王今天究竟是……」 「常善,」康親王打斷了他,「你的手太不規矩了。」 常善先是一愣,然後尷尬又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你好歹也跟著檀花喊我一聲舅父,居然當著我的面做那種事?」康親王冷冷的瞥著他,「色字頭上一把刀,你可別忘了。」 「舅父,我……」 「要不是你把塔格爾嫡女的肚子搞大了,咱們犯得著冒險弄了個假貨頂替嗎?」康親王冷哼一聲,「進了肅親王府,你還明目張膽的吃她豆腐,你是當老十六死了嗎?」 「這……我……」自知站不住腳,常善一臉羞愧心虛。 「你這風流性子不改,早晚要出事。」康親王警告道。 「下次不會了。」 「還有下次?」康親王眉頭一擰,斜瞪了他一記。 未免康親王繼續教訓他,常善趕緊話鋒一轉,「舅父,今日進王府一趟,您看肅親王他到底想做什麼?」 康親王挑挑眉,「他什麼都沒想做。」 「我們跟他素不往來,他卻突然派帖邀見,恐怕事不單純,會不會是他已經知道了什麼?」常善難掩憂心。 「達哈死了,沒人知道他跟本王的關聯。」康親王說道:「那事,扯不到咱們頭上來,不過……」 「不過?」常善有些急切的追問。 康親王的神情有點凝重,「達哈被斬後,皇上便賜婚要塔格爾的嫡女嫁給老十六,我總覺得這事有蹊蹺。」 常善一驚,「舅父,您是說皇上已經……」 「不,皇上不見得知道什麼,但或許已有戒心。」康親王轉頭直視著他,正色地道:「總之,凡事小心,不要露了馬腳。」 「晚輩明白,不過……」常善又問:「若皇上還未得知什麼,肅親王邀咱倆過府又是為了哪樁?」 「今日一聚,本王並未感覺到他在試探什麼,但他似乎很介意你跟塔格爾的女兒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尋常的互動。」 「咦?」常善一震,「舅父,您是指……」 「看來他知道你跟塔格爾女兒的事,但顯然的,他還不知道嫁給他的不是絛雪,而是不被外人所知道的絛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