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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喜格格 「就算離婚,我們還是可以關心對方。」 「對不起,我辦不到,當你說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我只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時,我就再也不想看見你。」偲彤想起那晚他無情的模樣,心底發寒。「只是我不懂,我為什麼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 「那已經不再重要了。」向天馴迴避她的問題。 「是嗎?」她心寒一笑。「也對,反正我們已經離婚,事情已成定局,說再多也沒用。」說完,她轉身就走。 「偲彤。」他低喊。 偲彤倏地停下腳步,想聽聽他還想說什麼,等了一會兒,他仍舊什麼都沒說,她沒有回頭,便又繼續往前走。 「偲彤……」向天馴握緊拳頭,神情沉痛。 他選擇不說出當年的事,不是不愛她,而是太愛她了,他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保護她。 她……能懂嗎? 偲彤先到婦產科掛號,發現自己可能還要等上許久,便決定先到父親的病房探望,剛走近,就看到一個男人拿著牛皮紙袋站在病房外。 她走過去,伸手拍拍對方肩膀。「請問你在找人嗎?」 「對,我找陳續慶先生,我要拿資料給他,可是護士說要檢查,剛剛把門關起來,我正在等。」徵信社老闆急得滿頭大汗,不時看向手錶。 偲彤見對方一臉焦急,體貼地問:「你在趕時間?」 「我公司員工出車禍,情況不太妙……」徵信社老闆拿出手帕,擦擦從額頭滴下來的汗珠。 「資料給我,我幫你交給我爸。」見對方面露猶豫,她聳聳肩,「只是交個資料,誰交給我爸不都一樣?」 他調查向天馴那麼久,自然知道她是陳續慶的女兒,遲疑了一下,徽信社老闆還是把手中的牛皮紙袋交給她。「好吧,請你務必親自交給令尊,並告訴令尊,案子已經完結,所有資料都在這裡,另外裡頭還有一張請款單。」 「知道了。」偲彤接過牛皮紙袋,看著徵信社老闆走遠,又等了一會兒,房門才打開來。 她正要走進去,一個小男孩突然跑過來,直衝向她,她飛快閃開,但手中的牛皮紙袋卻仍被小男孩撞到,彈飛出去。 「小心點。」她對小男孩低喊。 小男孩回頭看她一眼,朗聲回道:「對不起。」便又快速跑離。 偲彤往前走幾步,跨下身,檢拾散落一地的資料,視線不經意一瞥,赫然驚見某份資料上竟有向天馴三個字。 出於好奇,她開始看起手中的資料,當她讀完第一頁後,全身顫抖不己,動作極快地翻閱其他資料。 幾分鐘後,她頹喪地坐在地上,腦袋一片沉亂。 父親幾十年前惡意並觀向富國的公司,導致對方絕望上吊自殺,對方老婆長年住在美國,兒子向天馴回到台灣後,主動邀請她任職的爾文公司進行提案…… 她想起了那天父親跟他的對話,瞬間一切都有了答案,原來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找上自己是為了復仇,可是他大可在結婚後想盡辦法折磨她,但他卻沒有這樣做,甚至還對她很溫柔。 彷彿終於找到最後一塊拼圖,一個完整而清晰的畫面,在她面前呈現出來,每一次只要父親出現,或是她提到有關父親的事,他總是顯得特別冷漠,但只有他們倆獨處時,他又對她很好。 那個晚上也是,原本一切都很好,他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愛,父親來之後,他才彷彿完全變了一個人,還有……她的心緊縮了一下。 她跟他談到離婚時,他總是露出痛苦的表情,也一再重申自己跟趙秘書是清白的,就連剛剛在飯店也是,她看得出來他跟趙秘書之間沒有一絲曖昧,趙秘書甚至還喊她嫂子,而她卻當著他的面,故意跟學長親近。 不行,她要盡快回飯店一趟,跟他確認這件事。 「陳小姐,你怎麼坐在地上?」 偲彤打定主意,正要站起身,就聽見身邊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抬眼一看,是一位很有氣質的中年女人。 「你怎麼知道我姓陳?」她怔怔地問。 「我是向天馴的媽媽,我跟徐媽問了不少你的事情。」向母走上前,將她扶起來。 「伯母,對不起,我必須馬上進去問我爸一些事情,對不起……」偲彤急忙把資料塞回牛皮紙袋裡,神情有些恍惚地道。 就在她要踏進病房的前一刻,她母親走了出來,視線卻越過自家女兒,投注在向母身上,兩人同聲驚呼—— 「你怎麼在這裡?」 偲彤疑惑的看了看自家母親,又看看向母,她們認識? 「她是我媳婦。」向母說。 「這是我女兒。」陳母說。 偲彤的心跳越來越快,太多的巧合反而更顯得詭異,她轉過頭看向母親。 「媽,你長期待在美國,說要照顧一位阿咦,那個人就是伯母?」 「你父親當年犯下的錯,我沒辦法裝作不知情。」陳母垂下視線。 向母走上前,牽起她的手,輕拍兩下。 「媽,這是爸的東西,請你幫我轉交給他。」從母親口中得到證實,偲彤把牛皮紙袋塞到毋親手中,快步離開。 向天馴跟趙秘書之間沒有曖昧關係,他說要娶趙秘書並不是真的,都是因為父親當年犯下的錯……他愛她,他始終都是愛著她的! 她一定要馬上找到他,並告訴他,她也依然愛著他…… 「你要去哪裡?」陳母輕喊。 「我要去找天馴。」偲彤腳步不停、頭也不回的回道。 第10章(1) 偲彤顧不得還要看婦產科,飛快跑出醫晚跳上計程車,匆匆趕回飯店。 很幸運的,她一下車就看見向天馴,他正背對自己往前直走,何叔的車子就停在前方不遠處。 此時天色漸暗,正下著毛毛細雨。 她正想開口喊住他的當下,他彷彿察覺到什麼似的,突然停下腳步,正要轉過身來。 在他身邊不遠處,一轉大貨車突然一下子暴衝向前,她瞠大雙眼看著,呼吸聲變得好大,極度的恐懼像只手,緊緊揪住她的心。 「不要!」偲彤往前快跑,瘋狂大吼。 向天馴轉身,視線一對上她,整個世界就只剩下她正朝自己跑來的身影,赫然驚見她滿臉驚恐,濃眉微皺。 她怎麼了? 下一秒,他被她用力往後一推。 砰! 向天馴親眼看著大貨車像被詛咒似的,往前暴沖,重重撞上她,不過一眨眼,她就被撞飛出去,倒在地上,身下緩緩漫出鮮血。 「不……」他痛徹心扉的大吼,幾個大步衝到她身邊,雙手顫抖的撫著她的臉頰,驚恐的瞪著她身下不斷流出來的鮮血。 大雨,滂沱而下,世界變得潮濕且模糊。 偲彤緩緩睜開雙眼,看著他,努力想要抬起手,可是肚子痛到讓她渾身動彈不得。 察覺她的動作,向天馴伸出手,緊緊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痛苦扭曲的臉上,想要說點什麼,卻吐不出半個字來。 同一時間,何叔抓著一把大傘衝下來,一面跑向他們,一面打電話叫救護車。 偲彤看著他,臉上出現一抹很淡很淡的微笑,嘴唇動了動,向天馴連忙把耳朵靠到她嘴邊,說完,她雙眼一閉,跌入深不見底的黑洞裡。 見狀,他緊緊抱著她,仰頭朝天狂吼,「啊——」 在此之後,他腦子裡始終纏繞著她氣若游絲時吐出的那句話—— 你沒事,就好。 偲彤臉色慘白的躺在病床上,仍舊昏迷不醒。 要不是發生這場意外,向天馴也不會知道她懷孕了,可是馬上又聽到醫生宣佈他們的孩子沒了,大起大落的情緒衝擊,讓他實在不曉得該有什麼樣的表情。 陳續慶衝進病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掄起拳頭要揮向向天馴,可向天馴動也不動,彷彿全世界只有偲彤值得他關注。 陳母衝上前,拉住丈夫,氣得大罵,「你已經害死向富國、自己的外孫,現在還想傷害你女兒寧願犧牲自己也要保護的男人?」 陳續慶當場跪倒在地,雙手壓著左胸口,困難的喘著大氣。 種下的惡因,結出了惡果,於是他改變自己對錢的看法,把公司營收的百分之三十五與公司同仁分享,另外百分之六十全都捐出去,自己只留下百分之五。 陳母跟向母都投下贊同票,還幫忙留心需要善款的慈善單位,經過一番協調,三老同住陳宅,故意要讓小倆口同居在向天馴的別墅,三人一心,期盼能早點聽到兩人再次傳來好消息。 此刻,小倆口還在為住哪這件事有點小口角,三老互看一眼,默默退出病房。 「為什麼我不能回自己的家住,非得去你家啊?」偲彤雙手抱胸,不高興的看著他。 重點是,為什麼所有人都站在他那邊? 「我家就是你家。」向天馴從背後緊緊抱著她,雙手輕柔的放在她腹部。 她轉頭,想看他,他低頭,乘勢偷得一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