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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心乙    


  黎峻威抬頭,「僑新公司昨天是不是打電話來,說國稅局要去查他們的帳?」

  糟糕!這她哪知道!

  為了化解眼前的危機,她笑臉燦燦。「對不起,為了慎重起見,我去……查一下。」

  說完,她拿著手機快步走到洗手間,打電話問佑寧,再衝回辦公室。

  「查得怎麼樣了?」黎峻威問。

  佐寧嫣然一笑。「是的,黎先生,國稅局預定四月二十九日去查他們的帳。」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哪裡,您客氣了。」說完,她得意的走回座位。

  唉,真的不是她愛說,她實在是太厲害了,連剛剛那麼危急的情況,她都能輕鬆化解掉,她真是太厲害了!

  整個下午黎峻威都沒再交辦什麼事情,她只要接接電話、看看網路,很快就到了下班時間。

  五點鐘一到,佐寧馬上鎖好抽屜,拎起包包,準備走人。

  就在她開口跟他說再見之際,他抬眼看著她,緩緩說道:「都辛苦一個下午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佐寧被他這句話嚇得心跳加速,幸而她很快恢復鎮定。「黎先生,你真愛說笑,我當然是佑寧啊,不然還能是誰?」

  「如果你是粱佑寧就應該知道,我從不說笑。她上哪兒去了?」

  糟糕!這傢伙真是棘手,不管他是怎樣發現她不是佑寧的,總之,先裝傻再說。

  「黎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拜拜。」

  說完,她奪門而出,卻在聽見他最後一句話時,嚇得冷汗直流。

  「你是當初來應徵的那個粱佑寧吧。」

  她清楚發現,當他說這話時,語調是那麼肯定而非疑問。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堅不吐實,背對著他說道:「一直以來,梁佑寧都只有一個。」

  說完,迅速離開現場。

  在回家的路上,她實在很難不心事重重,所以她撥了電話給劉燁,老實告訴他今天下午發生的事,並再次拜託他幫幫佑寧,別因為她而丟了工作。

  ☆ ☆ ☆ ☆ ☆ ☆ ☆ ☆ ☆ ☆ ☆ ☆ ☆ ☆

  回到家,看到佑寧繫著圍裙,正在幫裝盒的鳳梨酥繫上金色帶子,屋裡瀰漫著濃濃的香氣。佑寧手上雖不停地忙碌著,臉上的表情卻是恬靜而恰然,生平第一次,她感到對佑寧有股歉意。

  晚飯,她們比平常早吃。佑寧作了她愛吃的菜飯,好幾次,她想開口跟佑寧說下午的事情,可就是說不出口。

  說不出口的原因是因為她心裡有個微弱的聲音在告訴自己,黎峻威在沒有任何證據下,斷然不能因為懷疑而無故開除一名員工。

  既然如此,她當然也就沒有說的必要了。

  她相信,佑寧會平安度過這個風波的。

  「佑寧,等一下我要趕去桃園機場。晚上我會跟我們老闆去南部見幾個廠商,然後明天下午直接和老闆飛到新加坡去開商業展,所以我大約會有十來天不在家,我打電話叫媽上來陪你好不好?」

  「好啊。」佑寧完全沒意見。

  佐寧自認已將事情安排好,回房整理行李準備趕去桃園。

  佑寧送她到門口,對佐寧說道:「路上小心,拜拜。」

  「你……」話到嘴邊,卻不知該怎麼說,佐寧只好再度把話給吞進去。「好,拜拜。」

  ☆ ☆ ☆ ☆ ☆ ☆ ☆ ☆ ☆ ☆ ☆ ☆ ☆ ☆

  翌日。佑寧跟往常一樣的時間趕去上班,可是教她有點失望的是黎峻威還沒來。於是她走進花園裡,先幫所有的花草澆了水,然後坐在樹下等他開門。

  八點鐘,黎峻威才到事務所。

  她見到他,眼睛一亮,開心地和他打招呼。「早!」

  他卻看也沒看她一眼,開了門直接走進二樓。

  佑寧拿起桌上她昨晚做的鳳梨酥,彎腰撿起報紙,跟著進辦公室,看到他陰鬱的臉色,她有點疑懼。

  只好低著頭安靜的做著所有的例行公事。

  當她拿著抹布要擦他的桌子時,他突然按住她拿抹布的手,抬眼看著她。「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

  他的語氣冰冷而不悅,教她心頭一驚!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好,那我再講清楚一點,今天已經是試用三個月的最後一天了,你有沒有什麼事是該跟我說明白,卻還沒說的?」他說,同時鬆開了她的手。

  他為什麼這麼問?難道佐寧昨天冒充她的事穿幫了?

  不!應該不會。如若真是如此,佐寧會告訴她的。

  乾脆將一切隱瞞的事都告訴他好了。就在她想跟他坦白一切時,他臉上的表情卻讓她猶豫了。她是該跟他說清楚一切,可是,他此時正不知為了何事在生氣,要是再加上她這一樁,難保他不會氣壞了。

  或許他只是為了她做的某件公事不滿意罷了,也許等她問清楚,再解釋一下就好了。至於冒名應徵的事,再另外找個時機和他講好了。

  黎峻威看著她,說不上是失望還是灰心,他在心裡歎著氣。「很難啟口嗎?」

  算了!他一向不做強人所難的事情,反正結果都一樣。他拿起計算機,開始計算該給她的薪資,冷冷說道:「你的試用期到今天正式結束。很抱歉,我不能錄用你。」

  他的話像一道晴天霹靂,毫無預警的轟得她腦袋一片空白。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她到底是哪裡做錯了?

  「為什麼?」她問,卻忍不住紅了眼眶。她是這麼戰戰兢兢地想保有這個工作,雖不敢說自己做得很稱職,但是她的努力,她相信他都看到了,為什麼偏偏不給她機會?

  他從昨天下午醞釀的滿腔怒火,在見到她的淚水時,全化作一堆灰燼;只是,他話都說了,而且這是幾天前就做好的決定,也沒有收回的必要了;雖然心裡難免有所遺憾,竟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跟她說,但他實在很痛心,她為何要騙他?

  「為什麼?應該是我問你吧。你來應徵工作,自然應該由本人前來應徵,可是你叫你的雙胞胎姐妹冒名頂替在先,又在上班時間無故蹺班讓她代班在後。我倒是很想請問你,你到底是怎麼看待你的工作的?你真把我們都當白癡嗎?與人相處該有的誠信,你難道一點都沒有嗎?」他咄咄逼人的問著。

  他知道了。他全知道了。

  她再也沒有申辯的理由了。她想起曉妃的遭遇,那是前車之鑒;在那時候她就該跟他坦白的,可她錯過了。

  她很想說些什麼叫他不要這麼生氣,可他說的每句話都像支箭,箭箭射中她的要害,讓她羞愧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只會很不爭氣的流著眼淚,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後,她只能對他深深一鞠躬,表達自己最深沉的悔意。

  接著,她咬著唇,轉身拿了自己的包包跑了出去。

  在樓梯間遇到劉燁,劉燁見她滿臉淚水,柔聲喚著她,卻只讓她把頭垂得更低,加速衝出門去。

  糟!他晚來步了。

  劉燁急忙衝到黎峻威的辦公室。「發生什麼事了?」

  黎峻威冷著一張讓人看了打心裡發寒的臉。「我正要告訴你,粱佑寧就做到今天。」

  「為什麼?」

  「因為……她不適合這個工作。」黎峻威避重就輕的說。既然同樣是不錄用,就替她留點餘地,他不想去講明那真正的原因了。

  劉燁很想替佑寧說情,可是,光看黎峻威那副神情,他就知道,佑寧恐怕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唉,這真是糟糕。

  他答應過佐寧要幫佑寧說話的,可現在這情況,他實在沒辦法。

  佑寧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知道自己很平凡,幹不了什麼大事,只是沒想到連一個助理的工作都保不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實話比較傷人,所以她只要想到黎峻威的話,眼淚就像水龍頭那般無法抑止地流著。

  她慢慢地走上一座天橋,轉頭望著橋下的車水馬龍,任憑風吹乾她臉上的淚。

  唉!她這人做事無能也就罷了,卻又怯懦的不敢面對自己的錯誤,有這樣的結果也怨不得黎峻威;也許,她生來注定要一事無成吧。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才走回到住處,只記得回到家時,她的腳是麻的,心也乏了。

  攤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多希望自己永遠不要醒。連她都要討厭起一無是處的自己了,何況是黎峻威呢?

  不!

  她心裡尖叫著,她再不要想起這個名字了!

  她總是會想起他對她的照顧,卻也會同時想起他那無情的指責,在甜蜜與痛苦的回憶中輾轉,是種很痛苦的煎熬。

  她在黑暗中苦笑。這算什麼呢?這到底算什麼呢?

  她怎會在被他解雇後,才發現自己竟那般在乎他呢?

  她是白癡,真的是個不折不扣、天字第一號白癡啊!

  她忍不住放聲大哭。

  第10章(1)

  梁媽媽在隔天晚上抵達女兒的住處,打開門,看到一屋子漆黑,還挺納悶的——佑寧這孩子到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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