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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鄭媛    


  「我不想求。」她卻說。

  「真不想求,或者,只是壓抑想求的慾望?」

  「求來的承諾與慾望一樣的,那是一座心牢。」她說。

  他瞇眼,似在研究她。

  「如果你是有心的男人,那麼我根本不必開口去求。一旦開口去求,執著的就會只有我一個人而已,這樣的承諾,不是一座心牢是什麼?我何必為自己造一座心牢,為我的丈夫造一座囚牢呢?」她淡淡地說。

  他握住她冰涼的小手。「你的話,很難懂,也不應該出自一名女子之口。」他收攏握在她腰間的五指,不喜歡她的瀟灑。

  這讓他感覺到,她像只彩蝶,隨時會飛出他的掌握。

  「你不喜歡聽我說實話?」她問,笑看他。

  他凝視她的笑,忽然一使勁,用力將她揉進胸口。

  「兆臣?」她嚶嚀一聲。

  「今日我得出城,不過現在我後悔了,不該允了這個許諾。」他聲調低啞。

  「你要出城?」她輕輕推丈夫。「那麼,我得立刻為你收拾衣裳。」語畢,她欲離開丈夫的懷抱。

  他拉她回來。「現在,我想要你。」

  她一怔,從他灰濁的眸中瞭解了他意圖。「你、你不是想,」她輕喘,得知他的意圖後有些窒息。「可現在還是白日,況且我們早上才……」她羞人地停頓,難以理解他強盛的慾望。

  「白日又如何?正好讓我好好看清楚你。」他邪氣地說。

  她屏息,因為他的言語而羞紅臉。「可我還得回廚房——」

  她語未畢,他已抱起她直接來到炕邊,徹底打消她離開的念頭——

  現在,他要牢牢握住她的人。

  馥容還來不及多說什麼,已被放在炕床上,如此近距離,讓他更清楚地望見,她唇上那顆飽滿誘人的嘴珠。

  粉嫩的唇微啟,正嬌弱不安的喘息……

  他沉眼,那顆豐腴的珠肉,勾掉他的三魂七魄。

  「我要你。」他粗嗄地說,已拋掉今晨不容她再勾引自己的誓言。

  「我疼,」她嬌羞地對他低喃:「昨夜,還有今晨,真的疼。」赧顏低訴,實在難以承受他反覆索求。

  「這回,我會溫柔。」他眸子已濁。

  「你,保證嗎?」她輕顫。

  那眸中的矜持,惹他低笑。

  自昨夜至今日,已不知要過她多少回,竟還如此矜持。

  「我保證。」握住她,他聲已啞。

  話方落,他已俯首吮住她唇上那顆豐腴誘人的唇珠……

  她承受,遲疑,嬌喘,最後歎息。

  第3章

  晚間,伺候過老祖宗用膳後,馥容回到渚水居。

  敬長到渚水居來傳話。「貝勒爺有事出城,今日不能回府,遣奴才特地來跟少福晉稟報。」

  見敬長特地來回報這件事,她愣了愣。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午後貝勒爺與我說過了。」然後才柔聲對敬長說。

  「原來少福晉已經知道,是奴才多此一舉了。」敬長也愣住。

  「貝勒爺吩咐你來說的嗎?」

  「不,是奴才想,」頓了頓,敬長往下說:「該來與少福晉稟報一聲。」

  「原來如此。」馥容對他微笑。

  敬長神色有些遲疑。

  「你還有話想說嗎?」馥容問。

  「不,奴才沒話說了。」敬長趕緊回道。

  他心底想的是,少福晉難道也知道,他的爺是與誰一道出城的——

  「怪了,你的主子離府,你這做奴才的,怎麼沒跟你說的爺一道出城呢?」稟貞在旁邊多嘴。

  「這個,」敬長眼珠子轉了一圈。「爺囑咐奴才留下,還有事辦。」

  稟貞隨口問:「什麼事兒啊?」

  「稟貞,」馥容阻止她:「別為難人了!」

  稟貞雖不情願,但也只好噤聲。「是,小姐。」

  「你回去吧。」馥容對敬長說。

  「庶。」敬長這才退下。

  「真怪事兒了!這奴才遮遮掩掩的,裝神弄鬼嗎?」稟貞還在叨念。

  馥容沒理她,自己坐到鏡前逐一摘下頭上的簪飾。

  稟貞見狀趕緊走過來幫忙。

  「你將字條交給金大人了?」馥容忽然問稟貞。

  「是,奴婢親手將字條交給金大人的!」

  馥容並未接下問。

  「小姐,您不問奴婢,金大人說了什麼嗎?」

  她抬眸望稟貞一眼。「金大人說了什麼嗎?」淡淡地重複稟貞的話。

  「呃,」稟貞眼珠子轉了一圈。「這個,金大人倒也沒說什麼……」這會兒她反倒答不出什麼話。

  事實上是她不敢對小姐實說,金漢久要她明日過府去拿書信的事。

  見小姐沒再多問,稟貞只好自己接下去說:「不過,奴婢倒是見金大人十分慎重之地,將您給的字條收進懷裡,臉上神情高興得,就好似收到了世上最稀有的珍寶一樣——」

  「不過是張字條而已,」馥容打斷她。「不許再胡說了!」

  見小姐呵責,稟貞垂下頭,不敢再說。

  馥容聲調放緩。「明日辰時我與小姑一起到火神廟祭祀,明日一早,你記得預備香燭——」

  「火神廟?!」稟貞忽然叫一聲。

  「怎麼了?」馥容從鏡前抬眸問她。

  「呃,沒什麼。」稟貞鎮靜下來。「小姐,您與格格,燒完香就該回府了吧?」

  「不,要過午之後才會回來。」

  稟貞瞪大眼睛。

  「你有事?」馥容自鏡裡看到她的表情。

  「奴、奴婢……當然沒事!」稟貞傻笑。

  嘴裡這麼答,可她心裡卻叫慘了!

  早上才與金大人說好了,明日巳時到他府裡去拿書信,現在才知明天一早要陪小姐出門上香,這樣一來,她根本就找不到借口走開……

  「沒事就好,記得我的囑咐,別忘了。」馥容再叮嚀她一遍。

  「是……」

  稟貞在心裡叫苦。

  陪小姐出門是她這做丫頭的義務,可她也看得出來,那個金大人是個心眼往死裡鑽的男人——

  要是明日她沒依約出現,不知到時究竟會出啥事?

  稟貞心裡有事,可也不敢皺眉頭,就怕被她的小姐發現。

  隔日清晨,稟貞準備祭祀用品時,急忙遣了府內一名小丫頭,叫她等自己出門後,便前往金府對那府裡的大人說,她要遲些才到的事。

  一切預備妥當,她便跟隨主子們一道離開王府,前往火神廟。

  「小姑不是頭一回到火神廟,對這附近的商家還熟嗎?」路上,馥容問德嫻。

  「不是很熟。」德嫻回答,以往她出門都是乘轎,從來無心看風景,這次嫂嫂說要用步行的,她跟著散步出門,感到很新鮮。

  「從來沒過商舖嗎?」

  「我……」德嫻有些赧然。「以往我來到火神廟,皆因有事……」

  「咱們格格出門,從來只為一件事!」德嫻的丫頭掩著嘴笑。

  「明珠,誰讓你多嘴了!」德嫻嗔斥她,臉蛋已紅了。

  馥容已經聽懂,她笑著說:「那麼,一會兒拜完火神爺爺,咱們一塊到附近逛逛,好嗎?」

  「好,一切聽嫂嫂的安排。」德嫻柔順地說。

  「雖然我會安排,可是也要聽聽你的主意,也許你也有想去的地方也不一定,但是你一定要說出來,這樣我才會明白。」馥容對她說。

  德嫻怔住,不知嫂嫂為何要這麼對自己說?

  「我們是一家人,往後你心裡有主意,就試著對我說出來。」馥容鼓勵她:「我們可以一起討論,一起商量,盡量多說些話,試試自己的膽量,也練練自己的口才。」

  「我……」德嫻有些不知所措,看到嫂嫂鼓勵的眼神,她才吸口氣答出一個「好」字。

  馥容對她微笑。「慢慢來,不管你對我說什麼,只要你自己能拿定主意,必定經過一番思考,這都是好事。」

  德嫻點頭,只是還是不明白,嫂嫂說這番話的意思。

  拜過火神爺爺後,馥容便帶著德嫻往附近商舖街去。

  「我從未逛過這裡,原來這裡是這麼的熱鬧!」德嫻忙碌地瞧著兩邊商家,臉上浮現像孩子一樣的好奇心。

  「用心去看,每一間商舖都有景致,並不是非得身在郊外,才能領略風景的美好。」馥容回答。

  「是呀,人與人,交際應酬就是一番景致,茶樓裡友人相逢、作揖行禮,飯館裡掌櫃吆喝、客送迎來,臘肉鋪裡卻見買家與賣家、喊買喊殺……」德嫻笑了。「人生百態,真是有趣。」

  馥容笑。「你觀察入微,很有慧根,除了寫字,必定還能寫文章。」

  德嫻回神,又變得羞澀起來。「我、我只不過是一時心有感觸而已,書讀得並不多,哪裡會寫什麼文章呢?」

  「那麼就多讀些書,將思想化為文字,讓文字淨化你的思想,有朝一日,咱們王府或者能出一名女狀元。」

  德嫻垂下眼。「嫂嫂,您別取笑德嫻了!」

  「我沒有笑你,我可是認真的,誰說不可能呢?」

  德嫻臉紅起來,眼神卻添了一些憧憬。

  馥容又對她說:「回到府裡,我給你挑一些書,你先讀書,有興趣或者沒興趣都對我說,之後再找其他書,讓你換著讀。」

  「好。」有了憧憬,德嫻連答話也精神了些,不再如往常那般猶豫不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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