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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頁 千尋 她沒有第二條路,為了孩子,她得逃,那是她和四爺的寶寶呵,無論如何她都想保全,誰知,王妃竟是不肯放過她,欲致她於死地的殺手一路追擊。 她逃了,死命地逃,想盡所有辦法逃,可是終究逃不過…… 緩緩地,她的眼睫半垂,最後映入眼簾的,是黑衣人的黑靴子。如果、如果四爺愛過她就好了……如果他曾經愛她一分分…… 黑衣人見任務完成,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雪越下越大,彷彿是上蒼為她掬一把心酸淚,純白的雪花一片片落下,緩緩地覆上她的臉、她的身子,覆上她潔淨的靈魂…… 「雨兒在哪裡?」閱熙從梁州回王府,第一件事就是找雨兒。 他有很多話想告訴她,想對她說,在務熙和穎兒的身上,他明白,自己該好好珍惜她,楠楠不是他的肋骨、查晴兒不是他的肋骨,雨兒才是他貨真價實的肋骨。 他終於明白了,愛情要同時發生在兩人身上才叫做愛情,那是無法一廂情願、一人自唱的獨角戲,所以他要奏請父皇封雨兒為側妃,他要她名正言順的待在自己身邊,將來,她還要為他開枝散葉,要生一群像他也像她的孩子們。 他興匆匆進門,卻找遞了王府每個地方都找不到雨兒的蹤影,他越找越生氣,問遍府裡所有下人都沒人敢回答他雨兒在哪裡,直到總管哆嗦的指了指王妃薛羽蝶的住處。 於是他筆直往薛羽蝶的屋子方向走,沒想到,才穿過園子就聽見兩個從薛家陪嫁過來的婢女在竊竊私語。 「你說……那個雨兒死了嗎?」春花倒抽一口氣,嚇得搗起嘴巴。 「你沒發覺,王妃這幾日的心情很好嗎?」秋月小聲地說。 「同為婢女,我替她感到可憐。」春花搖搖頭,雙層蹙起。 「可不是,王妃虐待人的手法,你又不是沒見識過,那回小紫不過多看王爺一眼,王妃就刺瞎她一隻眼睛、割了她的右臉,那個雨兒都躺上王爺的床了,王妃豈能容她活命?」 「我以為王妃會放她一馬的,畢竟王爺那樣重視雨兒。」 「哪裡重視啊,要真重視就會給雨兒身份,這般妾身不明地抱她留在府內,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女婢,王妃下手還能軟……呃、呃……王爺……」秋月話說到一半,卡在喉嚨,驚懼地望著王爺怒不可遏的臉孔。 「隨我來!」 春花秋月遲疑著不敢走向前,閱熙滿面肅殺之氣,猛地回頭,冷冷拋下一句:「別以為我的手段,不如你們王妃。」 片刻後,兩人雙雙跪在書房裡,她們的恐懼已達極點,看著自己手臂上汨汩流著的鮮血,誰也忍受不了這強大的壓力。「王爺饒命吶,不關我們的事……」 閱熙哪裡聽得進去求饒聲,他手提染血寶劍,冷酷道:「再不說,下一劍,我就要斷你們的手臂。」 「王爺饒命吶,不是我們不說,是王妃、王妃……」春花全身顫抖著 秋月忍不住了,搶過話,她再也管不了,橫豎是死,不過是死在王爺或王妃手裡罷了,反正她們當下人的,賤命算什麼。 「王妃痛恨雨兒,從大婚夜裡,王爺沒進王妃新房,卻寵幸了一個什麼都不是的陪嫁婢女之後,王妃便視她為眼中釘,一有機會便命人教訓她。」 「之後王爺一回府便往雨兒房裡跑,對王妃的無視,令王妃的怒氣高張,她恨不得啃雨兒的骨肉,生飲她的血。一筆筆的恨,皆往雨兒身上算,可王爺在,王妃不能做得太過分,這回王爺出皇差不在府裡,才動手狠狠欺凌雨兒。」 聽著秋月的話,閱熙緩慢點頭,嘴角凝起一揀寒冽笑意。好一個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呵。 「很好,你選對了邊,我會護你平安,至於另外一個……」他瞄一眼全身抖如篩糠的春花。 春花未等他說完,趕緊出言補充。「王妃把雨兒綁起來鞭打,打得她血肉模糊,哭喊不已,還用長針刺她的背、用燒紅的烙鐵,在她身上燒出一個個燙痕,雨兒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痛苦,連夜逃出王府。」 像爭功似地,秋月搶過話。「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王妃的態度擺明了要雨兒的命,那是因為王妃無意間發現,雨兒懷了王爺的孩子,王妃說她絕不能容許這個雜種出生,為保全孩子,雨兒才逃出王府的。」 「王妃不肯就此歇手,派殺手一路追殺雨兒,我們不曉得雨兒有沒有躲過追殺,但這幾日,王妃的心情很好,好得令我們……害怕……」 妻妾爭風吃醋,連殺手都用上了?好、非常好……薛羽蝶,你好狠毒的手段,待他找回雨兒……他逼著自己暫且嚥下這口氣。 「你們下去,告訴總管我把你們送給大皇子了,讓他派車送你們過去。」 聽見四爺這麼說,兩人鬆口氣,得救了。 三日後,大皇兄的隱衛替他在京城近郊找到埋在雪地裡的雨兒,他快馬奔馳來到大皇兄府邸,乍見到雨兒慘白的容顏,胸口彷彿被人硬生生開了個口子,把那顆鮮紅的、跳動的心給刨了出來。 痛吶……痛得他說不出話,利爪狠狠撓著、拉扯著,將他全身撕裂成千萬碎片,再無一處完整,他虎目蘊淚,喉結微顫,幾度想喊她的名字,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下一刻,淚水潸然落下,他狠狠地將她抱進懷裡,哭得哽咽不能自已。 他蠢、他笨,為什麼不早點發現她已是他不能分割的人,為什麼不要早點告訴她,他愛她、愛到不想分、不能分、不願分? 「雨兒……」終於,他能夠大吼出聲。 彷彿感應到他的撕心裂肺,陰沉壓抑的蒼穹中,一道沉悶的雷聲響起,閃電在瞬間閃亮了他沉重的悲哀。 「雨親、梁雨親,快醒醒!」 方蔚允推著趴在辦公桌熟睡的梁雨親,這傢伙是怎麼了,竟然大白天裡睡覺,還睡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是怎樣,昨天晚上受到什麼重大刺激啊?是不是業務部那個蘇益善又來惹她,長那個樣子,難怪他們家雨親會嚇到作惡夢。 她想醒,可是四爺在哭啊,他抱著她的屍體哭個不停,她想對他說:男兒有淚不懈彈,她想對他說:別怕,人的一生很長,他終會再過見一個愛他如她的女子,她會樂意傾聽他、分享他,會樂意與他共此一生。 可他在哭,連連哭了好幾個日夜,他畫圖那樣醜,卻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時時刻劃畫著他腦子裡的雨兒。 後來他不哭了,可他不快樂,三十歲的時候不快樂,四十歲、五十歲的時候不快樂,雖然他為他的父皇、皇兄做了許多事,雖然他不斷不斷地證明自己是個有雄心、有能力的四爺,可是他不快樂…… 他終其一生沒再迎娶其他女子,也沒踏進有薛羽蝶的王府,他只是習慣性地,在每個夜裡畫圖、寫字,在每張紙上重複寫著雨兒、雨兒、雨兒…… 看著他逗弄大皇子家的小溫、暖暖、希希、望望,看著他日夜在孤獨中輾轉,她的、心,好痛…… 「梁雨親,你哭什麼啊,不許哭、趕快醒來,不然我就扣你薪水。」方蔚允生氣了,就算作夢夢到別的男人,他都嫉妒、都不允許。 她想醒,真的想醒,可是她的四爺那樣老了,他生病,床榻間沒有貼心人伺候,來來往往的下人再忠心,終究不能給予安慰呵。 挾帶著報復心情,薛羽蝶來到他病床邊,字字句句皆是狠言毒語,她說著她的滿心憎恨,說著她的詛咒,然後她失控了,拿起被子狠狠地搗住他的口鼻…… 救命!誰來救救她的四爺,救命啊…… 像是應和著她的心急似的,他已經當上皇帝的大皇兄來了,侍衛一把將薛羽蝶牢牢抓住,不顧她的尖叫嘶吼,硬是把她抓到屋外,緊扣著。 皇上救下四爺,可他只剩下一絲氣息,他靠在皇上懷裡,虛弱地喘著,他說:「大皇兄,請將我……葬在雨兒身邊,下一世,我要與她……再續、前緣……」 再續前緣呵……死心眼的男人,死心眼得不知道左顧右盼、看看週遭,明明有那麼多姣好的女子,為什麼只一心一意與她再續前緣? 梁雨親淚流滿面,方蔚允再也看不下去了,不管她醒不醒,一把將她抓起來,緊抱在懷中,他抱著她走到沙發邊、坐下,俯下頭,一點一點吮去她的淚滴,他的唇溫了她的臉、她的心。 慢慢地,她張開眼睛,近距離看見方蔚允的心疼,那樣明目張膽的心疼呀。 輕輕咬著下唇,望著那雙一模一樣的眼睛,死心眼的男人,她怎能不愛、不疼?梁雨親激動地環起他的頸子,又哭又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