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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頁 米包 無聲息的,一雙鞋遮住地上石磚花紋,闖入她眼前。 「席兒?」 席兒眼角掛著淚痕的抬頭,仰望將自己完全籠罩住的巨大黑影。」Uncle——?」 黑影蹲了下來,露出一雙銀眸與她平視。 「我的小女孩,怎麼了?」 「Uncle!」原木驚恐木然的人兒,像見著浮木般撲進黑影懷中,放聲大哭。 「Uncle,我好怕一」她抽噎地將過去十幾個小時內發生的種種,全告訴了他。 尤爾輕拍她的背,聽著她傾訴。 懷中的女孩,是姊姊留給他的寶貝,當這孩子陷入極度不安恐慌時,無論身處在哪,他一定會前來領導她,這女孩是他的責任。 「席兒,傻孩子,你不需要感到害怕。」聽完泣訴,尤爾抱起她,將她帶進房內,安置上床。 「不……我好怕……我又要失控了……那個日子又要到了……」雖然任人安置上床,席兒還是全身緊繃,不斷搖頭。 尤爾看著她的模樣,在心中歎了口氣。 血族的孩子,成長過程一定都會經過極度不安的蛻變期,這孩子打從心底的抗拒吸血,這會令她的蛻變比別人痛苦上數倍。 他還記得她第一次克制不住吸血慾望,事後卻崩潰的將自己鎖在房裡不吃不喝好幾天,差點餓死。 當時他這樣告訴她。後來,她才漸漸接受自己只是比正常人多了一些能力,多了一點慾望,就像有人嗜甜,也有人碰到甜食就起疹子過敏一樣。 「傻孩子,你不會失控,你可以和那個人類和平相處,毫無疑問。」 「我不會……」 「你可以。」尤爾制止她的搖頭,強調道。 「孩子,還記得尤爾交代你的吧,你必須試著和人類來往。」 「我會克制不住自己——」 「你可以,席兒,這麼多年下來,你證實了你沒問題。」他道。 「再者,沒有任何人類會因為捐出一、兩百毫升的血液而死亡,這點,我相信你的家教很久前就教授過你,書本也能證實。」 席兒知道尤爾所言無誤,但……「我怕。」她搖頭,恐懼己在她胸上深刻烙印,她擺脫不了它。 「尤爾,我怕。」 尤爾完全能瞭解她內心的恐慌,有八成以上的血族孩子們都是這樣,在人類社會中,戰戰兢兢的度過每一個日出日落,他們的力量還太小,「不同」和「特殊」兩字,於他們而言就像詛咒。 還有,他們得不斷和自己心中的「道德」打架。 他所能做的,只是在一旁提點她。 「小女孩,別讓恐懼遮蔽了一切可能,你是幸運的,席兒,你知道嗎?」他頓了頓,又問道:「你說你的能力對那個人類,完全無效?」 席兒用力點頭。 「你知道嗎?小女孩,遇到這種人類的機率,簡直比見到尤爾掛掉難得。」 他伸手將她頭上的假髮摘下,解開纏住髮絲的髮帶,還她原本美麗的波浪長髮—— 「別藏著它,它很漂亮,和你媽咪的頭髮一樣漂亮。」 「尤爾,你不會掛掉。」席兒任憑他擺弄自己的頭髮,眼中儘是對他話語的驚疑不安。 「對,尤爾很難掛掉。」他笑。 「而你,幸運的女孩,以同樣難得的幾率,遇上了這個傢伙。」 「尤爾,我不懂。」她對父母幾乎沒印象,有記憶以來,在自己無無助迷惑的時候,都是身為監護人的尤爾帶領她走出那團霧的。 「這麼說吧。」尤爾勾了勾嘴角。 「席兒,我們擁有一些能力,比人類強大,在未成熟前,我們都需要小心控制,以免傷到別人。 「但那些傢伙不同,在某種程度上,我們的能力對他們無效,他們很適合我們,應該說,沒人會比他們更適合我們,但不是每個血族都有幸能遇上這對象。」 席兒努力消化著他的話。 「尤爾,你的意思是……我能和他當「朋友」?」 「算是。」沒點頭也沒搖頭,他只是笑了笑。 「我不會一時控制不住,命令他提供脖子?」她雙肩瑟縮一下。 「小女孩,你的能力對他起不了作用。」他提醒。 「當然,如果你是使用中文,而他也樂意提供自己脖子的情況就另當別論。」 「我想他聽得懂英文。」席兒蹙眉,直覺反應地回應。 「好吧,任何一種蓓言。」尤爾聳肩。 「使用語言的情況另當別論。」 「尤——」 「好了,小女孩,你需要睡一覺。」他一手輕放在席兒額上,制止了她接下來的發言。 席兒乖順地依著他的手勢躺下,閉上眼。 「睡吧,你需要習慣命運的洪流,失控並不可怕,你該學著去處理,而不是畏懼,逃亡。」如綢緞般的低沉嗓音在她耳畔呢喃,如催眠般,大腦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吸收著這一切。 「養足體力,你重要的日子即將來到了。」在她陷入深深的睡眠後,他如此說道。 第3章(1) 下了今日最後一個通告,晚餐都還沒吃的『Shine』團員一行人,來到時常光顧的餐廳。 隱蔽的VIP包廂內,Mai被其他團員處以極刑的壓制在地。 從沒人可以無故在工作上遲到,曾經,團員中有人歷經失戀、喪親,甚至路上出了車禍,不管遇上什麼狀況,大伙還是拚了命地,用爬的也要準時爬上自己的工作崗位。 敬業,是所有團員的共識與堅持,而Mai這個閃光燈最愛的焦點,今日竟然無故遲到了兩分鐘,雖然節目本身也因道具問題延宕了一些時間,不過大伙下了工後,還是不會輕易放過這犯了團中大忌的小子。 「遲到?遲到!干,老子最大都還不敢遲到,你這小子打哪來的膽!」身為團中年紀最長的包子,理所當然的先開炮訓斥,而他的手正緊勒住團中年紀最小傢伙的脖子。 「咳!包哥……會…會沒氣……」 「扭斷他的脖子,讓他重新投胎學規矩。」 Mai的背上壓了兩個人,頸部、四肢無一不遭到團員毒手,一群人朝他施以摔角美學絞殺技。 「我……我錯了……」 「知道錯了要拿出誠意!」 「這頓……我請……啦……」 「磋!這還差不多!」大夥人罵也罵了,勒也勒過了,這才終於肯放開他。 一身凌亂狼狽地爬到一旁坐起身,Mai像被侵犯過後般,欲哭無淚。 昨晚才摔出一身傷,今日又被處以極刑,全身的酸痛、痛楚只有自己知道,旁人無從體會。 「還是不講?」 「就只問到名字而已,要怎麼講啦?」他一臉苦瓜,全身又痛又酸,心情還鬱悶到了極點。 「遜耶,叫牛郎教你幾招。」 「不要給我亂取綽號哦!」 「靠,又沒叫你,自己對號入座怪誰呀?」 才結束一場審判,沒一會的時間,VIP包廂內又是鬧烘烘一片。 身心接連受創,戰力不佳的Mai在一堆炮火中隨意放了幾槍,就趕緊尿遁溜了出來。 他走到大片的玻璃牆面前,看著外頭大片的山水庭園造景透口氣,接著發現玻璃反映出的自己一身狼狽,他對著自己的倒影挑了挑眉,不打算伸手稍微整理門面,反正再怎麼亂,他還是帥。 但卻很遜。他得承認。 「唉。」兩次碰面,兩次機會,第一回對方拔腿就跑,第二回狀況稍微好轉,問到了名字,然而最後還是讓人溜了。 看著倒影,他真不禁要懷疑,是否少了藝人光環,自己的魅力就落到谷底?席兒看他的眼神是全然的陌生,他敢保證,她百分之百不知道他是誰,只當他是個路人。 但……未免也太陌生了吧?他好幾次見到她眼中露出驚恐,難道在她眼中,他長得跟鍾馗沒兩樣?「真是見鬼了。」低咒一聲,他煩悶的了爬一頭亂髮。 想誘捕小動物,除了有餌,也得對方放低警戒才行。依席兒見到他就急著要落跑的情況,就算他佔了地利之便,每天到她家去按電鈴,也不知道得耗多久才能讓她放鬆防備。 前提是,還得她沒報警抓走他。 唉,這難題有得解了…,「席兒……」對著外頭的假山造景陷入深思,他喃喃念出她的名字。 有人在叫她?席兒的聽覺在接收到空氣中那細微的聲音時,倏地豎立。 她朝四周張望了下,而後蹙起眉,是錯覺嗎?撫摸了下自己前額,並末感到任何不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