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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寧馨    


  「哎呀,我知道了,爹!不是有大哥在嗎?您放心吧。對了,這幾個官差是打哪來的啊?」

  自從楚秋雨上次好心幫一個囚犯卻反被綁架以後,她家老爹總是會提起這事,她只好趕緊轉移話題。

  「對了,我正要跟你說,你知道被押過來的是什麼人嗎?就是前段時間被以叛國罪論處的鎮國大將軍的家眷,那個有幾分骨氣的小後生據說是他的獨子呢。唉,可惜了,大將軍威震四方,怎麼會叛國呢?如今這世道啊,看不懂、看不懂。」

  楚富貴遺憾的說著,楚秋雨倒是沒什麼感覺。她對這些事情沒什麼興趣,只是想轉移老爹的注意力而已。不過她沒想到那男子竟是大將軍的獨子,看來也是個命運多舛之人。

  老話兒說,知道的越少日子過得越輕鬆。

  楚秋雨還是提醒了她老爹一句,「爹,你這話在我這說說也就罷了,可千萬別讓人聽見。」她爹畢竟是在戰場上退下來的,對將軍什麼的總有一股盲目的崇拜。

  「知道了,你放心吧。」楚富貴擺擺手,恰好外面有人要上酒,楚秋雨想順路捎過去,卻被他攔住了。

  「我去,你快歇著吧。」楚富貴說著,笑嘻嘻地端著酒壺過去了。

  楚秋雨笑了笑,不禁感慨如今的小日子真不錯,不說吃穿用度都不必發愁,還很天然健康,更有老爹和兄長疼愛,能穿越到這樣的人家裡,老天爺也算是待她不錯了。

  第二章  雨夜求醫(1)

  楚秋雨回到房間換了一套嶄新的桃紅色對襟小襖,配白色百褶長裙,想著那男子的鞋尖破了,便拿出之前做給她二哥的棉鞋,想著連同羊骨湯一起送過去。

  可惜,她去舀羊骨湯的時候,卻被她老爹給攔住了,說什麼不讓她再過去。楚秋雨無法,只能交代了幾句,把鞋一同交給了老爹。

  這會兒天色也不早了,店裡的客人都走光了,那幾個官差喝得大醉,被楚東昇扶到驛館住了,楚秋雨就走到門口上了門板,打算關門。

  在驛站旁邊開麵館就這點好,客人一般都集中在正午,就是有趕路的坐下來歇歇腳吃碗麵也就走了,傍晚時候基本上就沒什麼人,也可以早早打烊休息。

  然而今日不知怎麼了,拾掇完桌椅碗筷,楚秋雨總覺得定不下神,心裡有些焦躁,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但想想又沒什麼。

  天色黑透之際,白天停了的雨又開始下起來,還越下越大,很有一時半刻停不了的樣子。

  這樣的天氣讓楚秋雨覺得更煩躁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覺,偶爾想到後院的母子三人,不知這樣大的雨,柴房會不會滲水?他們可還受得了?看那夫人的樣子,可是再禁不起折騰了。

  她強壓下這些雜七雜八的想法,開始數著綿羊入眠,可是剛剛入睡,便聽到一陣敲門聲,大嫂罵罵咧咧的聲音隨後響起。

  敲門聲停了一會兒,隨後又響了起來,這次更急促了些。

  楚東昇起身去開了門,楚秋雨也出了屋子想看看出了什麼事。

  敲門之人竟是那個男子,此時站在大雨裡的他比起白天更加狼狽。

  楚秋雨掃了一眼,他並沒有穿那雙送過去的鞋子,腳上踏著的依舊是他自己那雙破了洞的鞋。

  楚東昇被擾了好夢很是惱火,極力想把男子往屋外趕,誰知男子卻猛然跪在了地上。

  他的雙眼即便在昏暗的雨夜裡,依舊炯炯望向站在二樓迴廊裡的楚秋雨,大聲喊道:「求姑娘救我娘一命,來日道陽定然報答姑娘的大恩大德。」

  楚東昇怕嚇到妹子,趕緊動手攆人回去。

  楚秋雨卻阻止了大哥趕人,說道:「大哥,你先讓他進來再說吧。」說完,她麻利的轉身回屋,披了件襖子走下樓。

  道陽見到楚秋雨到了跟前,又跪了下來,「求姑娘救我娘一命,我娘高燒不退,若是不看大夫,恐怕熬不過去了。」說完他重重磕了一個響頭。

  楚秋雨想起先前在柴房裡的時候,道陽那般不願屈服,此時卻心甘情願的給她磕頭,只為了救他娘親一命。

  不知怎麼,她想起上一世同樣的雨夜裡,她背著年歲還小的弟弟朝著醫院狂奔的情形,終究是硬不下心腸拒絕。

  「你起來吧,我陪你去請大夫。」

  楚東昇自然不會同意妹子雨夜出門,「不成,阿妹不能去。」

  但楚秋雨卻打定主意,楚東昇終究是拗不過妹子,勉強點了頭。

  好在,楚富貴老是喜歡在前院睡覺,這會兒倒也沒聽見動靜。

  楚秋雨從馬廄裡牽出兩匹最快的馬,帶著道陽朝離驛站最近的鎮子趕去。

  夜雨打在兩人臉上,楚秋雨凍得縮了縮脖子,忍不住苦笑,她的預感真的是太準了,今晚果然有事發生。

  或者說在這樣的天氣裡,注定會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雨路泥濘,本就是不太好走的山路,如今更加艱難許多,這樣的天氣恐怕醫館的大夫都不願出診。

  楚秋雨有些擔心,快馬加鞭的總算是趕到了陽關鎮上。

  果然不出所料,鎮上的人家都已經滅了燈火,她只能憑著記憶去尋醫館。

  道陽把馬拴好,隨著楚秋雨向胡同裡面尋去。

  去年大嫂染了風寒發高燒,就是找了這巷子裡的一家姓胡的大夫。胡大夫為人和善,也許願意幫這個忙。

  「別太著急了,夫人不會有事的。」許是感覺到一旁的道陽心裡焦急,黑暗裡,楚秋雨忍不住出聲安慰道。

  「嗯,我叫道陽。」

  道陽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倒是嚇了楚秋雨一跳,反應過來之後才明白,他是在說自己的名字。「嗯,在驛館裡,我聽你說過了。」

  兩人摸黑走過了十幾家門戶,終於到一處宅院門前。

  楚秋雨停住腳步觀望了下,看了看門口掛著的燈籠沒錯,便道:「到了,應該就是這家了。」接著示意道陽去敲門。

  可道陽敲了許久,也無人出來應門,但他還是不停歇的敲著,連拳頭都蹭破了皮也不在乎,終於裡面有了聲響。

  「誰啊?」院子裡傳來問話聲,沒過一會兒,一個年歲約四十的中年男人提著個燈籠開了院門。

  「您可是胡家醫館的胡神醫?」楚秋雨打量了一下來人,搶先開口說道。

  道陽不明白楚秋雨為何開口就帶著恭維,本想直接說明來意,然而看了看她後,還是退到了一旁。

  「正是在下,不知道兩位深夜來訪,有何要事?」胡大夫個頭不高,留著一縷山羊鬍,他本來對有人雨夜造訪這件事十分惱怒,但楚秋雨一開口就把話說得如此順耳,他也不好臉色太難看。

  這正是楚秋雨沒有開口就提出診之事,反先恭維客套一句的用意。

  「來醫館自是求醫的,深夜叨擾還望胡神醫海涵。只是家中老母突患寒疾,高燒不退,還望胡神醫能跟我們去一趟。」

  楚秋雨客套過了,趕緊說明來意。

  胡大夫看著這對穿了蓑衣、戴著斗笠的年輕男女半晌,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你是驛站麵館的楚姑娘吧?去年我去你家出過一次診,你那羊骨湯麵做得真是一絕,如今還很是讓人回味。不過,你家中的母親不是都過世多年了嗎?」

  楚秋雨愣了一下,她沒想到這大夫記性竟如此之好,剛剛只是想著道陽他們一家畢竟是流放的罪囚,帶罪之身,又是如此雨夜,生怕大夫不肯出診才撒了這個小謊,卻不想立刻被戳穿了。

  「是在下家中母親感染了風寒,望老先生能跟我們走一趟。」一旁站著的道陽突然出聲道。

  「這位是?看著面生得很啊。」胡大夫狐疑的打量道陽,問了一句。

  「我家遠方而來的表兄,表兄也是救母心切,還望胡神醫能跟我們走一遭,勞煩了。」楚秋雨說完,拿出繫在腰間的荷包,裡面是麵館今日的收入,還沒來得及入賬。

  「這……楚姑娘,不是老夫不講人情,只是這雨天山路不好走,你去哪家的醫館也是不會接這趟診的。這樣吧,老夫去給你們抓幾帖治療風寒發熱的藥,你們先回去煎了給夫人喝了,待明日天晴,我再前去看診可好?」胡大夫掂了掂份量不小的荷包,猶豫著說道。

  「大夫……」

  道陽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楚秋雨攔住了。

  「如此也好,那便勞煩胡神醫幫我們抓幾帖療效好的退熱藥。」

  「那是自然。」胡大夫說完,就回內院抓藥去了。

  「這世道就是這樣,這樣的天氣山路不好走,人家不肯出診是正常的。」楚秋雨看著道陽的神色明顯很不甘心,眉宇間有些惱怒,於是出聲解釋道。

  許是沒想到她會解釋這些,道陽看了她一眼,問出了憋在心裡很久的話,「別人都會嫌麻煩,你為何願意出手相助?」

  「我?」楚秋雨愣了一下,卻是不想說前世的記憶,於是玩笑道:「可能是和你有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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