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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頁     千尋    


  盧清華看見他心服口服的表情,莞爾,很熟悉的崇拜表情,在她當女強人的那些年,有多少小男生用這樣的眼神凝視自己,要不是把持得住,她家女兒早就有個嫩爸爸。「世子爺,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我已與二皇子商議,倘若事出意外,錯配良緣,絕不會讓半句怨言流出。」意思是,他們已經私底下做好協議。

  「可你認為,皇帝會為這麼點小事耗費心思?婚事嘛,自然是要成人之好,皆大歡喜,皇帝何必同你們這些小輩鬧情緒,萬一堅持出兩對怨偶豈不是造孽?世子爺可知道,下個月初五除了世子爺打算鬧點事之外,皇上有沒有其他成算?」

  這下子,上官肇澧再也說不出話了,這事太機密,半點風都不能透,於是他只好垂下頭,保持沉默。

  看著他的沉默,盧清華搖頭,又是另一個不能說的秘密,這皇家啊,從來不缺秘密。

  「行了,朝堂上的事我也不打算多攪和,我只想問,方纔我推敲出來的事情你認同嗎?」

  「是。」

  「你之所以認同,是因為皇帝透過口風,還是你根據經驗憑空猜測?」

  「我猜測的。」

  「有幾成把握?」

  「五成。」

  「那好,我來想個辦法,測測不確定的那五成,如果測出來帝心與咱們所想無異……」

  她停住話,轉頭看他。

  上官肇澧抿唇道:「既然皇帝心胸寬厚,能夠容忍肇澧胡作非為,肇澧自該有所回饋,替皇上把事情給辦得圓滿周全。」

  盧清華笑開,很滿意有麼個聰明上道、不拘泥的女婿。

  事情解了一半,她鬆口氣,道:「真搞不清楚,一件簡單的事何必要這樣彎彎繞繞,教人猜不出緣由,直說不好嗎?」

  皇帝在壽王府鬧的事可是讓所有長輩們心頭都蒙上陰影,肇澧還能猜到五成,她家阿芳肯定嚇得不輕。

  「皇上常說,年輕人得擔得起壓力。」上官肇澧歎口氣道。

  盧清華覷他一眼。愚忠!不過這年頭沒這幾分愚忠,還出不了頭!

  她聳聳肩附和道:「也是,雞蛋從外面打破是食物,從裡面打破是生命,而人生從外面打破的是壓力,從裡面打破是智慧與成長,吃過的苦、受過的累、經歷過的風霜,都是幫助人們長大的形式。」下意識地,她把慣常用來勉勵年輕人的話說出口。

  倏地,上官肇澧整個人的表情不對了,他凝目望著她,眼角微抖。有可能嗎?會嗎……

  是嗎?

  他深吸氣,鼓足勇氣問:「鍾三嬸,可否請教您一件事?」

  「什麼事?」

  「您認識鍾凌嗎?」

  鍾凌?!

  這會兒,輪到她的表情給足了答案——她認識,絕對認識!

  上官肇澧急著接話,「您可知道有個地方,那裡的人出門不坐馬車,只搭捷運?那裡的孩子都會說上幾句中英日韓法語,卻不會解釋《三字經》?您知道什麼叫性別歧視、職業歧視?你曉得熱空氣往上、冷空氣往下、地球是圓的不是平的,以及地心引力……嗎?」

  盧清華倒抽氣,嗓子發出顫音,問:「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鍾凌,凌晨的凌,她的母親生她的時候是凌晨三點,整整痛一個白天加大半個黑夜,她母親說這麼拚命把女兒生下來,如果女兒不孝順,就要把她剁成肉醬餵狗。」

  面具脫下、偽裝不見,淚水沿著盧清華的臉龐滑落,她吞下哽咽,問:「你可以告訴我,鍾凌在哪裡嗎?」

  不意外,上官肇澧被安平王府拒於門外,看來梁玉璋是鐵了心,非要謹遵聖旨,照皇帝的心意去做了。

  盧清華與上官肇澧對望,淺淺一笑,原就美貌驚人的她如今增添了自信,儼然是個高高在上的貴婦。

  她不遞名帖,只對門房道:「麻煩轉告王爺或公主,盧清華來訪。」

  盧清華?這是哪號人物?沒聽說過呀,可她那通身高貴氣度是模仿不來的,猶豫片刻,下人終究不敢得罪,趕緊往裡頭報訊。

  他們沒有等待太久,便有人恭敬來請。

  盧清華領著上官肇澧一起進門,那來請人的管事嬤嬤面有難色。

  盧清華道:「世子爺與阿芳是義兄妹,如今做哥哥的來看看妹妹,難道還不允了?這話擺到皇上面前講都說不過。」

  「可是王爺……」

  「王爺那裡有話,我擔著便是,算不到嬤嬤頭上。」她不輕不重幾句,將話題揭過,兩人一起往府裡走。

  才到園子前,就見梁雨歡匆匆迎面而來。

  看見上官肇澧,她羞澀得一張臉龐紅通通,幾乎都能擰出血來,可再羞澀,也鎮不住想見見心上人的心思,於是她擺脫嬤嬤、丫頭,一個人衝到園子裡。

  她又氣又樂,不要臉的梁子芳,膽敢和她搶男人?!那日話應得多爽快啊,害她當真以為梁子芳會替自己牽線,沒想到……假的!

  梁子芳那人,臉上甜,肚子裡一片黑,當著她的面說要玉全,暗地卻偷偷勾引肇澧哥哥,如今皇上都下了賜婚聖旨了,要玉成她和肇澧哥哥的好事,哪曉得她沒臉沒皮的,竟敢鬧將起來。

  幸好大事底定,梁子芳再哭再鬧、再想上吊也改變不了事實。梁雨歡越想越得意,這些日子繡嫁裳繡得指頭都長繭子了,她也不介意。

  「肇澧哥哥,你來看我嗎?」她飛撲過來,就要扯上上官肇澧的手臂。

  發現這陣仗,盧清華往旁退開一步,候在一旁看好戲。

  上官肇澧寒著臉,在她的手橫插過來時飛快閃開,口氣裡都是鄙夷,「梁姑娘自重。」

  梁雨歡委屈地噘噘小嘴,柔聲道:「肇澧哥哥,你在生我的氣嗎?」

  「在下與梁姑娘素不相識,何來生氣之說?」鄙夷、輕蔑,他的口吻結了冰。

  「怎會素不相識?皇上賜婚,將雨歡配給肇澧哥哥,你這樣說話太傷人。」她越說越小聲,平日的囂張跋扈全然不見,只餘嬌憨的小女兒情態。

  「梁姑娘難道不曾聽說,本世子跪在御書房前求皇上收回旨意?」他俯視看著她,高高在上的表情彷彿她是入不了眼的小婢女。

  「什麼?」她的語調不自覺地上揚,「肇澧哥哥怎麼可這樣對待雨歡?」

  「女子閨名豈可向外男道?梁姑娘真是好家教。」他輕嗤一聲。

  「肇澧哥哥不是外男,是雨歡的未婚夫婿啊。」她想不透,自己明明處處樣樣比梁子芳強,為什麼他看不上她?

  「此樁婚事我不認,梁姑娘還是別放太多心思才好。」

  「怎麼能不認?這是聖旨啊,難道你敢抗旨?」

  「婚姻乃終身大事,豈能兒戲?」

  所以他把皇帝的話當成兒戲?他、他……怎麼敢?梁雨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背挺直,驕氣上揚,她咬牙怒道:「不管肇澧哥哥心裡怎麼想,我們的婚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誰也不能說不,肇澧哥哥還是認命吧!」

  他的回答是一陣冷笑,冷得她全身起雞皮疙瘩。

  他諷刺道:「還以為大家閨秀與眾不同呢,原來與那青樓妓女沒什麼差別,都是巴著男人不放的角色。」

  這話說得太重,十幾歲的小姑娘怎麼受得了,他分明是要把人給活活踩死,梁雨歡紅著眼,卻是傲氣更盛。「肇澧哥哥這全是為著梁子芳那個私生女吧?一個下賤的丫頭值得你放在心上?莫非是她手段不同一般,勾得男人魂不守舍?」

  「阿芳的手段哪有梁姑娘三分厲害,她還不敢一看見男人就撲上前去。」

  他就怕梁雨歡不鬧,她肯鬧再好不過,這安平王府裡裡外外不知道有多少皇帝眼線呢。

  「你竟然為那個不要臉的丫頭氣我?肇澧哥哥你沒搞清楚嗎?我才是安平王『名正言順』的嫡長女,才是你日後『名正言順』的嫡妻!」她用盡力氣強調名正言順四個字。

  她的強調引來他更深的鄙夷。「名正言順?梁姑娘只要這個?那簡單,既然如此梁姑娘就嫁吧,反正壽王府別的不多,空屋子倒是不少,倘若梁姑娘與佛有緣,本世子倒是可以先做佈置,置一觀音、添上香爐,再擺上十幾部佛經,既可以讓梁姑娘消消戾氣,也可以助姑娘清心寡慾,反正嫁給本世子姑娘下半輩子是清心寡慾定了。」

  他的話夠清楚了:你有本事嫁進來,本世子就有本事讓你變成活寡婦,名頭本世子給得起,其餘的?作夢去!

  盧清華輕笑道:「強扭的瓜不甜,梁姑娘還是想想清楚,該嫁不該嫁?」

  梁雨歡目光一轉,這才發現旁邊有人,她遷怒問:「你又是哪裡來的……狐狸精!」最後面三個字,是她在看見對方的長相後補上去的。

  盧清華未開口,上官肇澧便搶在前頭說:「她是我的岳母。此生我只認阿芳為妻、只認她的母親為岳母,其餘閒雜人等本世子不看在眼裡。」

  他微扯雙唇,眼角餘光掃向花園一角,安平王與華恩公主的身影落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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