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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心乙 雅立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是,這件事真的是她的錯,她不該讓人誤以為她的習慣是源於對舊情的依戀。 「我倒覺得這不該是你關注的重點。重點是我在感情上儘管表現得像個白癡,但在事業上我一向全神貫注,更何況我們那一點過去根本不值得一提。我覺得與其在這裡浪費我的時間,你不如回去準備訴訟比較實在。」 楊文濤注視著她,久久不發一語。他怎麼都無法想像,他們有天會需要對簿公堂。 當年他為何要鼓勵她考律師?不就為了圖個方便。可如今,她卻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齊天執意要和他槓上,他說什麼都很難接受。 楊雅立畢竟死心場地的跟了他五年,說感情變淡有可能,說對他不再有絲毫眷戀,打死他也不信。 第七章 在回公司的路上,齊天打了通電話跟祖父報告地主委託楊律師送解約通知書來的事。 「楊雅立當時在場嗎?」齊華民問。 「她在。」 「你們打算怎麼做?」 「我打算先跟地主見個面再說。」 「什麼時候去?」 「呃,馬上出發。」開玩笑,若不說得積極些,他回去一定挨罵。 合上手機,看看腕表,下午三點多,這時候找雅立一起去桃園不知她會不會發飆? 誰知,他才回到公司,便在一樓大廳見到也剛從外面回來的雅立,四目相對,他看得出她有些不自在,但她還是朝他走來。 齊天按住電梯,等她進來。 「去哪兒雲遊了?說好十五分鐘回來,現在都一個多鐘頭了。」 「喔,就一個舊識來找,出去喝杯咖啡聊聊,不知不覺就多耽擱了些時候。」 「可真巧,今天遇到的全是舊識。」齊天若有所思的望著她說。 雅立回望著他。不,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她和文濤的事。 「不問我去哪兒?」齊天笑問。 「你想講自然會說。」 「真豁達,也許我也該學學你。」 「咦?"他今天好像不太對勁,講的話都怪怪的。 「我想說待會兒趕去和地主見個面,你方不方便一道去?」 「現在?」齊天點頭。 「也好。我去拿資料,我們馬上出發。對了,要派車嗎? 「不用了,就開我的車。」雅立點頭表示瞭解,然後把心思集中在該如何跟地主洽談這件事上。 齊天看她時而蹙眉、時而搖頭的模樣,便知道此刻她心中全都是如何打贏這場官司的事。 她的表情讓他心安,她依舊是他所熟悉的雅立,楊文濤的出現,並沒讓她失常太久。 不知怎地,他竟有點竊喜,喜的是楊文濤不懂楊雅立的好。 如今他們相遇了,他決不會放手。決不! 雅立坐上齊天的白色敞蓬車,原以為他會直接上高速公路前往桃園,可是他卻把車開往汐止。 「你要去哪兒?」她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問道。 「到桃園去不知要耽翮多少時間才能回來,我們先回家把莎拉餵飽了,帶它去放個風,然後我們再趕去桃園也不遲。」他說。 我們先回家」這幾個字他講得那麼理所當然,讓她忍不住轉頭多看了他兩眼。 也許這只是他個人特殊的語法,他對誰都是那麼熱烈而和善,她要是為此感到有什麼,倒顯得自己小氣了,所以也只好由他講去。 但他對莎拉的好,倒是讓她挺感動的。每次晚歸,她對莎拉總是帶著一份歉意,既然決定要養了,就該好好照顧,但她一直都不是個很稱職的主人。 「謝謝你。」她忍不住由衷的說。 他轉頭對她一笑。 「你以後一定會是個好爸爸。」雅立看著他溫柔的眼睛說。 「是不是,你將來就知道了。」他頭也不回的說。 咦?!他這樣講,有沒有吃她豆腐的嫌疑? 可是看他一本正經的開著車,算了,她決定冷處理,閉上眼睛假寐,這時候說什麼好像都不太對。 齊天看她閉眼養神的樣子,不覺露出微笑。 楊雅立,想裝死?你恐怕再也沒機會了。 車子一到雅立家門口,雅立馬上睜開眼睛,然後又覺得有點不妥,轉頭看了齊天一眼。這……車剛停她就醒,那這一路上不擺明了是假睡把他當司機? 齊天笑看著她的表情。「知道你累,我不會跟你計較的。」 兩人一下車,屋內便傳來莎拉的狂吠聲,雅立急忙開了門。莎拉高興得飛撲過來。嘴裡還咬著狗鏈,看看雅立,然後坐在齊天的面前,狂搖著尾巴,眼巴巴的望著他。 齊天垂眼摸摸它的頭,「小美人你好啊。」然後拿起它咬的狗鏈對雅立說,「我先帶它去遛遛,馬上回來。」 雅立站在原地,望著逐漸遠去的一人一狗。 現在是怎麼回事?我才是她媽咪,她把我撇在這裡跟個外人在我眼前親熱個什麼勁? 她很不是滋味的開了門,幫它換了乾淨的水、再加些飼料,有種不知為誰辛苦為誰忙的感慨。 齊天不過來住過二攸,便儼然像個男主人似的,這感覺有點奇異,她真的不習慣他那種無形入侵的方式。 因為她連抗議都不知該從哪裡開始,也不知該抱怨他什、麼。他就這樣跑到她的私人領域來,更過分的是,他還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 一切就緒,她坐在門口等著他們回來。不久,路口那端出現她熟悉的人和狗,他們緩緩地向她走來,有那麼一瞬,她覺得他們就像正要走回家的家人一般,心中不禁有股暖意。 雖然只有這樣一小段路,但他們真的正向她走來,而她也正在這頭等著他們,像這樣從從容容的等著家人,才是比較像樣的日子吧,她想。 齊天遠遠走來,看見雅立清冷的眼中有了一抹溫度,她這樣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白色柱子下,背景是關著的墨綠色的門,看來有種無依感。 不知怎地,他看著竟有些不忍。也許她能力很強,可是,一個人很寂寞吧? 莎拉玩耍過後,心情大好,飛奔到她懷裡舔著她的臉,讓雅立先前因吃醋有點落寞的心情一掃而空。 她用力抱抱它。「要乖乖的,媽咪會盡早回來。」然後對它用力的啵了一下,站起身推門讓莎拉進去。 「你去車上等我,我去洗手間,門我會關。」齊天對雅立說。 雅立不置可否,只先到他車上等著。 不久,齊天回來,把大門鑰匙交給她,然後往桃園前進。 「謝謝你對莎拉這麼好。」雅立繫好安全帶後說。 「喔,愛屋及烏嘛,這沒什麼。」他笑說。 愛屋及烏?好個愛屋及烏,她不禁澹然一笑。 有誰能比她對這句話有更深的感觸?」 回想起她和楊文濤那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他總是對她事事依賴,阿快曾說她根本不像楊文濤的情人,倒像是他媽,她那時候總是回說,「愛屋及烏嘛,有什麼好計較的。」 直到目睹他劈腿的事實,她才恍然大悟,原來她一直以為的愛及所謂的感情,都是她一人在唱獨角戲,難怪她總是感到那麼累。 談了五年讓她感到疲乏的感情,分手後,她決心此後的日子只為自己過,雖然偶爾也會感到寂寞,但也稱不上壞,更何況她一向很容易滿足。 「嗨,又神遊到哪兒去了?」他轉頭喚她。 「喔,沒有啊。」雅立低頭閃避他的注視,忽然發現她公事包上脫落的拉片被一個白金戒指取代,她又可以順暢的拉開公事包上的拉鏈。 她認得那戒指,齊天一向戴在左小指上。她驚訝的轉頭望著他專注望著前方的側臉,他的細心再次讓她感動不已。 上午她的無措他一定全看到了,可他什麼都沒問,還若無其事的用他的尾戒修好她的公事包。 她不是看不出他的用心,只是,她真的無意再和任何男人發展出一段感情,她不願再當任何人的保姆。 他們只能是工作上的夥伴,但那條界線卻越來越模糊,這讓她不安。她摸著那個尾戒,倏然收回自己的手,好像它會燙傷她那般。 「我想,我該告訴你一件事。」她說。 「嗯哼。」他聽著。 「楊文濤是我前男友。」她說。 「我知道。」 「你知道?」 「在你出去見楊文濤時,我去事務所問蘇阿快的。」 「……其實你可以直接問我的。」既然是過去的事了,她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我直接問你,難保你不會胡思亂想,但不問,換我胡思亂想,所以問阿快是最省事的辦法。如果你覺得我打探你的隱私讓你不舒服,我道歉。」 「也好,既然你都知道了,我需不需要避嫌退出這個案子,由你決定。」 「避嫌?」這兩個字灼燙了齊天的心房,他很難不對這兩個字有反應。 「為什麼你該避嫌?你也說了那傢伙不過是「前」男友。」除非他會錯意,難道他們之間還有所謂的舊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