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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香彌    


  當初聽到那則試妻的故事時,她便有這種想法,憑什麼女子必須為男子守節,而男子卻不需要,可以三妻四妾一個接著一個娶進門。

  牧荻爾毫不遲疑地表示,「你若也想考驗我,我願意接受。」他相信自己絕對禁得起她的考驗。

  奚荷月正想說什麼,伍連郡卻神色匆匆走進來,甚至顧不得行禮,便上前稟報。

  「王爺,陛下佯稱身子不適罷朝數日,實則是瞞著朝中大臣微服出宮,目前正在前來關城的途中,估計這兩日便會抵達關城。」

  「他怎麼會突然來關城?」牧荻爾詫問。

  「小的猜測,會不會是那些探子將王妃離府之事傳回宮中,因此讓陛下起了疑心?」伍連郡說出想法。

  思索須臾,牧荻爾目露一絲冷意,「他性子多疑,怕我裝傻,就像他當年扮成謙遜的模樣欺瞞世人一樣,如今荷月又離去,他恐怕是懷疑我故意把人趕走,未親眼見到傻子般的我,終究不放心,所以才會親自前來一探究竟。」

  「陛下親自前來,你要如何應付他?」奚荷月蹙起黛眉,面露憂色。

  見她在為他擔心,他眸裡的冷意頓晴消融,唇邊揚起暖笑,「你放心,當年他扮作謙和的模樣騙了我和夜離,如今我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精通易容之術,自然擅長偽裝成各式各樣的人,能將各種不同性子之人揣摩得唯妙唯肖,絲毫不擔心會被牧隆瑞識破。

  「我跟你一起回王府。」陛下御駕前來,她有些害怕,雖還未完全諒解他,但在這樣緊要關頭,她不想讓他一個人去面對,想在他身邊陪著他。

  「你願意跟我回王府?」這表示她願意原諒他了嗎?他眸裡湧起一抹喜色。

  「若是因我離府的事而引來陛下懷疑,此事我難辭其咎。」她語帶歉意。當初她嫁給他便是為了幫他,若因此而害了他,她不僅會心痛也會一輩子難安。

  聽出她是因歉疚,才想與他一塊回去,而非是已原諒他,他眼神不禁一黯,「這事與你無關,即使沒有你,陛下遲早也會親自前來探查我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所有皇子早在當年的奪位之戰中都已死絕,僅存我這個皇叔有可能威脅到他的皇位,他不親自前來確認是不會安心的。」

  尤其這幾年來他在民間的聲望已經遠遠凌駕於牧隆瑞,牧隆瑞大概早已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快,才會派人暗中向他下毒。

  望著她,他溫言勸她打消念頭,「你身子不適,暫時還是不要回去了。」他擔心有個萬一她會受到牽連。

  奚荷月卻很堅持,「我突然離府出走,陛下只怕會追究緣由,我還是跟你一塊回去,只是我們得先商量一套適當的說詞來應付陛下,免得他起疑。」

  第9章(2)

  他們商量的結果是由牧荻爾先行回府安排一切,過兩日待她的身子復原些,再由伍總管派人將她接回。

  這日一早,聞人尹前來為她複診。

  「王妃覺得身子如何?」

  「服了幾帖侯爺開的藥,已好了很多。」聞人尹的醫術十分精湛,她才服下兩帖藥,便已精神許多,今早起來,已不覺有什麼不適。

  把脈須臾,聞人尹收回手笑道:「再服一、兩帖藥,王妃便能完全痊癒了。」

  猶豫了下,奚荷月向他提出一個要求——

  「……這種藥,不知侯爺可否調配得出來?」

  聽完她的話,聞人尹點頭,「那藥我是可以調配出來,但不知王妃要這種藥做什麼?」他好奇的問。

  「這……」她遲疑著,不知該不該坦白告訴他。

  見她躊躇不語,聞人尹正色道:「若王妃不肯告訴我那藥要用於何處,恕我不能將藥配給王妃。」

  沉吟片刻,奚荷月出聲請求,「我可以坦白告訴侯爺,但請侯爺為我保密,不能將此事洩露給王爺知道。」

  他一口答應,「好,我不會洩露出去。」

  「那藥是我自個兒要用的。」

  「王妃自個兒要用,這是為什麼?」他詫異。

  「我想……考驗王爺。」

  聞人尹愣了下,稍加思索便想通前因後果,立刻笑咪咪表示,「好,這藥我稍晚便配出來交給王妃。」

  接著他興匆匆提出要求,「不過能否請王妃寫信告訴我結果,權當調配這藥的酬金?」

  這對夫妻還真有趣,牧荻爾易容成別的男子來試探妻子,而她則打算以這種辦法來考驗他,呵,沒辦法留下來看戲真可惜。

  「好。」她點頭同意。

  聞人尹離開沒多久,聞人尹便送來一瓶藥粉與一顆赤色的丹藥。

  「為免太突兀,這藥粉在你抹上三天後,藥效才會逐漸顯現出來,還有這丹藥是我附贈的,服下後,有意想不到的妙用。」他沒說出那顆丹藥真正的作用。

  呵,若是讓牧荻爾知道他與他的王妃合謀這件事,一定會氣得想剝了他的皮,不過那時他已不在關城,牧荻爾也奈何不了他。

  「對了,還有這藥你拿著,若是你後悔了,擦上後便可復原,否則要等十四天才能恢復。」

  「多謝侯爺。」奚荷月道謝。

  聞人尹笑吟吟提醒她,「王妃可別忘了寫信告訴我最後的結果。」

  他已收到牧荻爾命人送來的人皮面具,下午便要起程回去,雖然不能看戲很可惜,但比起面對牧荻爾可能有的怒氣,他還是走為上策。

  這日晌午,旭王府迎來一名貴客,大廳眾人都下跪行禮「恭迎陛下」。

  「都起來吧。」牧隆瑞微服前來,身上芽著一襲藏青色滾著銀邊的長袍,腰間繫著一條鑲玉的腰帶,面容粗獷,下顎蓄著鬍鬚。他雙手負在身後,顱向伍連郡,「皇叔最近身子可有好些?」

  他身旁侍立著一名太監和四名大內侍衛,全是便裝打扮,大廳外亦有不少大內侍衛隨侍保護。

  伍連郡垂首恭敬答道:「啟稟陛下,自上次中毒後,王爺的身子一直未能痊癒,小的這就命人去請王爺過來,請陛下稍候片刻。」

  牧隆瑞擺擺手,阻止伍連郡派人去通報,「朕這次微服出巡,是為了來探望皇叔,既然皇叔中毒未癒抱恙在身,就不用讓他來見朕,朕過去看他便可。」

  他此番不說一聲就前來旭王府,為的便是要親眼看看牧荻爾是否真的因中毒而變傻,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才能看到真實。

  雖然先前已有不少探子傳回消息,回報牧荻爾事是真,但未親眼確認,他始終心存疑慮。

  要說目前有誰能威脅到他的帝位,放眼日耀皇朝,便只有旭王牧荻爾了。若是他昏庸無能也就罷了,偏生牧荻爾十分能幹,在朝中、民間皆頗有威望,他寢食難安。

  牧荻爾是助他登基的三大功臣之一且又貴為皇叔,不能貿然誅殺,偏偏這幾年來他將封地治理得井然有序,沒有任何錯處和把柄能讓他殺他。

  找不到誅殺牧荻爾的借口,他只能暗中命人刺殺,但每次都讓他逃過,即使上次他派人下了劇毒,都沒能毒死他。

  不過,他是真傻還是假傻,他一定能看出來,畢竟當年他是隱藏本性,佯裝謙遜仁厚,才得到夜離、牧荻爾和上官鳳馳相助,要說起這偽裝之術,他可是個中好手,牧荻爾是否是裝出來的,他很快便能識破。

  「是,請陛下隨小的來。」伍連郡恭敬地走在前面領路。

  牧隆瑞跟著他走向牧荻爾所住的寢院,侍衛和太監也隨行護駕。

  一行人來到寢院,就看見牧荻爾坐在地上與兩隻狐狸玩耍。

  伍連郡快步上前稟告,「王爺,陛下來看您了。」

  桃娘急忙跪伏在地,牧荻爾只是歪著頭,目光在牧隆瑞和隨侍在他身後的太監以及侍衛間穿梭,一臉困惑,「他們是誰?」

  「王爺,快起來向陛下行禮。」伍連郡伸手想扶起他行禮。

  「我又不認識他們。」他不肯起身。

  「王爺——」伍連郡滿臉焦急之色,還想再勸,卻被牧隆瑞打斷。

  「皇叔身子不適,無須多禮。」他接著溫和的問:「皇叔在做什麼?」

  牧荻爾沒搭理他,低著頭繼續逗弄狐狸大仙。

  「王爺,陛下在問您話。」伍連郡在一旁提醒。

  他疑惑地拾起頭,「我又不叫皇叔。」

  「那你叫什麼?」牧隆瑞順著他的話接腔。

  「我叫王爺。」他與牧隆瑞四目相對,清俊的面容上透出一抹憨傻之色。

  打一進來,牧隆瑞便暗中細細地打量著他,聽見他的話,他眸裡閃過一抹精光,走上前,「這狐狸是你養的?」

  「是我養的,很漂亮吧?」牧荻爾得意的抱起大仙。

  牧隆瑞抬手要摸它,狐狸大仙卻對著他齜牙咧嘴,相當凶悍。

  牧隆瑞原先溫和的神色瞬間一變,大怒喝道:「區區畜生竟想攻擊朕!來人,給朕將這畜生斃了!」

  「是!」一名侍衛領命迅速上前,從牧荻爾手上搶過狐狸,抽出佩刀,就要殺掉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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