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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沈韋    


  重述的馬幫兄弟個個氣得恨不得馬上將瞿天問大卸八塊,但他們首重紀律,沒有黔立雄的指示,他們再生氣,也得暫且忍下。

  瞿天問皺著眉聽他們的敘述,聽完之後,長歎了口氣,路蕙蘭與辛管事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想要陷害他,他已厭倦他們所玩的小把戲了。

  「那些話我從來都沒有說過。」瞿天問神色凝重地對馬幫兄弟鄭重澄清。

  「現下你當然說沒說過了。」馬幫兄弟當他貪生怕死,不敢承認。

  「我說他是被人陷害的!你為什麼要一口咬定是他?」張尋還在和黔立雄爭執,兩人爭執的聲浪蓋過瞿天問與馬幫兄弟的談話。

  「他奶奶的!你和他是一夥的,當然幫他說話!」爭論許久,黔立雄的火氣更大了。

  「黔鍋頭,我瞿天問從來不曾說過一句對馬幫兄弟不敬的話,也從來不曾認為我的出身比其他人高貴,我自認行事坦蕩,對於在背後嘲笑瞧輕他人的行為,我根本就不屑為之。」瞿天問朗聲重申,他的雙眼炯炯有神,沒有絲毫畏懼地對上黔立雄的眼。

  「我剛才就是這麼對他說的,可是他一個字都不信,你說氣不氣人?」張尋已被黔立雄的固執氣得七竅生煙。

  「我對你一無所知,憑什麼要相信你的話?」黔立雄壓根兒就不信瞿天問,他領著一幫兄弟,可不是別人隨便說一句我沒有說,就能輕易了事,如果他這麼簡單地信了瞿天問,不僅對不起死去的兄弟,在現下跟著他的這幫兄弟面前更會抬不起頭來,往後他憑什麼使弟兄們信服?憑什麼讓弟兄們繼續賣命?

  「我知道要黔鍋頭信我,得拿出證據來,既然辛管事在您面前造謠生事,我就找出他,與他一同在黔鍋頭面前對質。」解鈴還需繫鈴人,這是唯一的辦法。

  「是啊!這全是辛管事在興風作浪,我家二少爺的為人,我很清楚,他不是你們想的壞人。」福伯幫忙解釋。

  「你要找出他?這不會是想要脫逃的借口吧?告訴你,我們好不容易等到你自投羅網,豈會輕易放人?」沒給個交代,黔立雄不許瞿天問走出這塊空地一步。

  「黔鍋頭,你怎麼可以暗罵我家二少爺是縮頭烏龜呢?」福伯生氣了。

  「福伯,黔鍋頭沒有罵我是縮頭烏龜。」瞿天問不想亂上加亂,忙平息福伯的怒火。

  「不!我就是那個意思,你的確是沒有擔當的縮頭烏龜!你爹地下有知,肯定以你為恥!」在黔立雄眼中,瞿天問愧當瞿信佑的兒子,他真不曉得瞿天問哪點值得瞿信佑疼愛。

  「二少爺,你聽聽,他承認了!」福伯的手指抖啊抖的,快氣昏了。

  「好了,福伯,您先別生氣,冷靜下來,不過是一句縮頭烏龜,傷不了我。」瞿天問安撫氣炸了的福伯,免得福伯氣到厥過去。

  「不錯!一句縮頭烏龜的確傷不了你,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會讓你後悔曾經出言侮辱我馬幫弟兄!」黔立雄立誓非得為死去的弟兄討回公道不可。

  「有種就放馬過來!我張尋可不怕你們!」張尋聞言,立即擺開架勢,準備和他們以死相搏。

  「沒錯!你們想動我家二少爺一根寒毛,就得踩過我們父子的屍體!」福伯老歸老,可也視死如歸,與兒子來順依樣畫葫蘆地擺開架勢。

  瞿天問見狀只覺頭好疼,簡直是一片混亂,誰也不肯平心靜氣地坐下來談,他不想見到有人因此受傷甚至死亡,不論哪一方有傷亡,他都不樂見。

  每個人心中皆充滿怒火,他得想辦法平息才行,目前最棘手的是黔立雄不肯放人,他們一行四人受困於此,根本就沒辦法找出辛管事來對質,想到這,瞿天問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誰也不准動我相公一根寒毛!」平地一聲雷,華瀟湘凶巴巴地出現,她身後帶著兩名商號的夥計,而夥計則一人一邊押著辛管事出現。

  儘管瞿天問不要她跟過來,但華瀟湘待在商號不知他的情況,就會胡思亂想,愈想愈覺可怕,雖然有張尋保護,可是他們一行四人,只有張尋懂武,兩方真動起手來,恐怕他們會吃大虧,她不想他們一行四人遭遇不測,於是問自己,究竟她能為丈夫做些什麼?

  且本屬於他們的貨物為何馬幫的人會突然不肯交出?這其中必有緣故,她頭一個想到的就是有人在背後唆使,而會做這種事的人,除了辛管事以外,她根本就不作他人想。

  她擔心丈夫他們與黔家馬幫的人見面後,對方壓根兒就聽不進任何話,更有可能會愈扯愈亂,所以她認為要解決問題的最快方法就是找出辛管事,於是要商號裡的夥計馬上找出辛管事,不管他窩在哪個洞,都得揪出他來。

  幸好夥計們在辛管事常出沒的小酒館順利找到辛管事,她也沒時間問辛管事究竟在背地裡干了哪些好事,直接要兩名孔有武力的夥計押著辛管事一同前來,若事情已經順利解決,那很好,倘若沒有,就讓辛管事收尾。

  當她抵達時,即見兩方快動起手來,她憂心丈夫的安危,立即跳出來大聲喝阻。

  「辛管事!」宛如心有靈犀,在他苦思不出辦法時,妻子便帶著辛管事出現,解了燃眉之急。

  辛管事的出現讓所有人安靜下來,每個人皆瞪大眼看著他被押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黔立雄擰眉看著突然出現的華瀟湘。

  「相公,你沒事吧?」華瀟湘不理會黔立雄的疑問,逕自奔至丈夫面前,憂慮地將他上上下下、前前後後仔細檢查過一遍,確定他安然無恙,這才鬆了口氣。

  「我很好,只是你怎麼會過來,且還帶上辛管事?」瞿天問望向不敢直視他眼瞳,心虛地別過頭的辛管事。

  「我在商號裡左思右想,總覺得不對勁,實在是待不住,心想貨物會出問題,定和辛管事脫不了關係,所以要全祿與招財想盡辦法找出辛管事來。」也多虧真讓他們找出入來,及時趕到。

  「你們莫名其妙抓我來做什麼?黔鍋頭,你可要救我啊!」辛管事一直都在暗中偷偷留意商號的動靜,所以一得知黔家馬幫運貨到了城外,他便先行一步過來造謠生事,本來事情該進行得很順利,誰知他會讓華瀟湘給派人逮過來。

  眼下情況對他不利,趁兩方尚未說清前,先向黔立雄求救,最好再使雙方起紛爭,讓他趁亂逃離,又或者讓黔立雄的人一刀解決瞿天問也行。

  「什麼莫名其妙?我為何抓你過來,你應當心知肚明!」辛管事突來的求援,讓華瀟湘傻眼,原以為到了這兒,辛管事問心有愧,會坦承他所犯下的錯事,哪想得到他會厚顏無恥,一概不認。

  「我人在小酒館坐著喝我的汾酒,啥事都沒做,結果全祿與招財進了小酒館後,不由分說就把我架來,我如何不覺得莫名其妙?」辛管事以無辜的表情瞅著黔立雄看,希望他站出來主持公道。

  「你做過什麼好事,你自個兒最清楚,現下想不認帳了是嗎?」華瀟湘氣壞了,明明壞人是辛管事,結果經辛管事一說,反倒讓她成了不分青紅皂白的壞人。

  「瞿天問,你果然是卑鄙小人,推諉過錯不說,竟然還想要誣陷辛管事,你的心思實在太過歹毒,根本就不配當瞿家的人!」黔立雄再次發聲,徹底唾棄瞿天問的作為。

  「你怎麼能這樣侮辱我相公?!」華瀟湘可不許有人出言侮辱丈夫,她凶悍地要和黔立雄理論。

  「瀟湘!不得無禮!」瞿天問低喝。

  「相公……」華瀟湘轉頭瞧見丈夫動怒,馬上噤聲退下,不敢再和黔立雄爭論。

  「被我識破了你們的真面目,所以無話可說了對吧?」黔立雄朝身後的馬幫弟兄比了個手勢,身後的弟兄立即上前,自全祿與招財手中救回辛管事。

  瞿天問沒阻止黔立雄的手下救人,辛管事獲救後,經過瞿天問身旁時,得意地冷冷一笑,眼神輕蔑地在瞿天問及華瀟湘身上溜轉,嘲笑他們即使已抓到他的人,仍是拿他莫可奈何。

  好不容易逮著辛管事,卻又讓他自眼皮子底下溜走,華瀟湘氣到快吐血了,而同樣氣到渾身顫抖的還有福伯與來順。

  張尋則是驚訝地瞪大了眼,此時他更加看清辛管事的為人。沒想到辛管事如此狡猾,他會被辛管事所欺騙是理所當然,並非是他太笨。

  「黔鍋頭,幸虧有你,不然我真會被他們給害死!」甫獲救,辛管事馬上涎著笑感謝黔立雄。他成功逆轉情勢,正好可以藉機除掉瞿天問,路蕙蘭可沒理由再罵他沒用,他總算可以得到該屬於他的利益了。

  「辛管事,你千萬別這麼客氣,你也幫了我不少忙,若非你告訴我,我壓根兒就不知道這臭小子背地裡瞧不起我黔家馬幫。」黔立雄用力拍了拍辛管事的肩頭,要他別把這件小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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