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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沈韋    


  他溫柔體貼的小動作,讓她開心地羞紅了臉,她想,他是喜歡她的,否則怎麼會自然而然就對她做出親密的舉動?但令她惆悵的是,他的親密動作也僅止於摸摸她的發、摸摸她的臉、拉拉她的小手,不曾有再更進一步的動作,所以她才會猜他什麼都不懂,才會心急如焚。

  正當瞿天問的指快要更親密地撫上她的唇,她仰頭期待時,忽然從天而降一道黑影──

  一名滿臉胡虯的彪形大漢出現在他們面前!

  瞿天問和華瀟湘同時一驚,瞿天問馬上將妻子護在身後,不讓對方傷到她。

  「你就是瞿天問?」滿臉胡虯的彪形大漢聲如洪鐘地質問。

  「你是誰?」對方一副來尋釁的模樣,使瞿天問警覺。

  華瀟湘被瞿天問保護在身後,透過丈夫寬廣的肩偷看臉色不善的彪形大漢,心下惴惴不安。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我曉得你是瞿天問就成了!」彪形大漢張尋抓著瞿天問就要走。

  「等等!你要帶我相公上哪兒去?」華瀟湘見狀,可顧不得自身安危,連忙跳出來護駕。

  「瀟湘,別!」瞿天問急著阻止她,卻已來不及,她已火速探出手想救他。

  「你是他娘子?好!一起來!」張尋沒閒功夫和婦道人家拉拉扯扯,乾脆點了兩人的穴道,直接帶走人。

  瞿天問與華瀟湘兩人同時被點了穴道,連呼救都來不及,就被對方以輕功強行帶離。

  張尋一手提一個,儘管帶著兩個人,但對他的行動絲毫構成不了阻礙,他快速將兩人帶到城郊杳無人煙的破觀音廟,進到廟裡後,他便為兩人解了穴,神色倨然地瞪著兩人。

  甫獲自由,華瀟湘尚來不及發難,即又再次被瞿天問護在身後,讓她感動得熱淚盈眶,此刻她深刻體悟到「患難見真情」這五個字的意義。

  「你抓我們究竟有何用意?」即使身處險境,瞿天問依然處變不驚。

  「你該問問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才會讓我把你們抓過來。」正因對瞿天問有所不滿,張尋才不願承認瞿天問比他想的還要有骨氣,原以為瞿天問會嚇得屁滾尿流、痛哭流涕,結果竟然沒有,讓他挺失望的。

  「就在下記憶所及,咱們不曾見過面是嗎?是以在下不曉得究竟是哪裡得罪了你,竟然會嚴重到連累我的妻子。」對於男子波及無辜的行為,瞿天問很是不滿。

  「老子的確是不曾跟你見過面,但是老子路見不平,想拔刀相助不行嗎?老子抓你的妻子過來,就是想要讓她看清你的真面目,不行嗎?」張尋大著嗓門,自認沒做錯。

  「好,那你倒是說說看,到底我犯下什麼事,讓你如此氣憤,非得拔刀相助不可?」瞿天問要對方數落出他的罪狀來聽聽。

  「對,你倒是說來聽聽。」華瀟湘覺得很不安,她當然是相信丈夫的為人,就算他真犯了錯,定也是無心之過,絕不會嚴重到需要被人動用私刑,她擔心眼前的男人會不分青紅皂白就定了丈夫的罪。

  「既然你們想聽,那我就說分明,讓你這個偽君子無所遁形!」他就善心大發,讓姓瞿的死得明白!

  華瀟湘緊張地挽著瞿天問的手臂,他輕拍她的手背,要她放寬心,如果他真的在無意中得罪了眼前的人,倘若對方氣到想要他的命,雖然他不會武藝,但至少會發揮三寸不爛之舌,護她周全。

  華瀟湘不曉得丈夫的心思,唯一知道的是,儘管面對窮兇惡極的惡人,她相信夫婿有保護她的能力,不管發生任何事,她都相信他。

  張尋凶狠地自腰際拔出一把亮晃晃的大刀,警告兩人最好別輕舉妄動,他手中的刀可是不長眼的。

  「瞿天問,你為了貪求榮華富貴,拋棄和你海誓山盟的陳家姑娘,讓她傷心欲絕,這件事你認是不認?」張尋揮舞著大刀威脅,若是他敢說出一句不中聽的話,他馬上將眼前的混帳劈成兩半,絕不容情。

  「陳姑娘是誰?」瞿天問一臉疑惑地看著男子,他從來不曾認識什麼姓陳的姑娘。

  華瀟湘初聽聞張尋指控丈夫曾和陳姓姑娘海誓山盟,心頭感到難過,但聽見丈夫完全不認識姓陳的姑娘,又讓她登時鬆了口氣,暗自慶幸成親前他並沒另有意中人,不然她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這個臭小子!怎麼,吃干抹淨後就不想認帳了是嗎?老子早就聽說你是個混帳,沒想到你比混帳還要混帳!老子非得劈了你不可!」張尋勃然大怒,揚著手中的大刀就要劈向瞿天問。

  「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你就算削掉我半顆腦袋,也不能迫使我認罪。」沒有就是沒有,瞿天問正氣凜然,威武不屈地看著對方。

  瞿天問那炯炯有神的雙眸看得張尋暗暗喝彩,這小子不像一般的公子哥兒貪生怕死,假如他不是特地來尋這小子的晦氣,肯定會想與這小子結識一番。

  「我看你這個臭小子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真以為我張尋不敢削了你半顆腦袋嗎?好!我就讓你知道我張尋從不信口開河。」張尋可不願被瞧輕了,揚著大刀就想削下瞿天問一隻耳朵,看瞿天問還敢不敢嘴硬。

  「等等!我相公說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你硬是要他認,和只會屈打成招的狗官有何分別?」華瀟湘不許張尋胡來,趕緊挺身護著丈夫。

  「瀟湘,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他都敢目無法紀地當街擄人,和專門魚肉百姓的惡徒又有何兩樣?」由張尋的言談中,瞿天問察覺張尋自認為正義之士,所以他故意將張尋與無惡不作的惡徒相提並論,讓張尋就算想痛下殺手,也不敢趕盡殺絕,累及無辜。

  「可惡啊!你們夫妻倆竟然一個說我是狗官,一個說我是惡徒!我可是人稱義俠的張尋啊!」他們兩人將他比擬成狗宮與惡徒,讓張尋氣得拋下手中的大刀,抱頭怒叫,差點沒吐血。

  他的一世英名竟在今日毀於他們夫妻倆口中,事情若傳了出去,要他往後哪有顏面繼續在江湖行走、行俠仗義?他非得讓他們明瞭,他與狗官、惡徒八竿子都牽扯不在一塊兒!

  華瀟湘見他發狂怒咆,嚇得全身一顫,若非張尋早將手中的大刀拋下,她還以為他們夫妻倆的腦袋瓜馬上就要不保了。

  瞿天問冷眼看待張尋發火一事,就他看來,張尋應當是受人利用,搞不清楚狀況,才會急吼吼地跑來向他討公道,但也就因為有心人士利用張尋的單純與正直,使他得以有辦法扭轉情勢。

  他再次將妻子護到身後,以免張尋突然失控地傷到她。

  「相公……」華瀟湘同樣也有保護他的心。

  「沒事的,你別擔心。」瞿天問對她微微一笑,減輕她的恐懼。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張尋頭一回被人這麼侮辱!姓瞿的,你非但不承認始亂終棄,還出言侮辱我,這下子你死定了!我非得讓你知道我張尋不是人家隨便說了幾句,就挾著尾巴逃跑的鼠輩!」張尋惱極,指著瞿天問的鼻尖大罵,拾起被扔在地上的刀來,非給他好看不可。

  華瀟湘嚇得膽顫心驚,可是瞿天問仍舊一派悠然自得,一副完全沒將張尋的怒火放在眼裡的模樣。

  「你口口聲聲說我貪求富貴榮華、始亂終棄,不知你口中的陳家姑娘芳名為何?家住何處?」要說他始亂終棄,也得弄出個人來讓他始亂終棄不是嗎?

  瞿天問問得氣定神閒,暴怒中的張尋卻被他的問題給難倒了。他停下狂暴的動作,怔怔地望著等他回答的瞿天問,腦中一片空白,竟答不上來。

  「你不會除了對方姓陳之外,其他事均一無所知吧?」瞿天問再問。

  「你在開玩笑嗎?!」華瀟湘感到不可思議,瞪大眼看著動作僵住的張尋。

  「……」張尋默認,的確被瞿天問說中了,他僅知道對方姓陳,關於她的身家背景是一概不知。

  「那麼你見過那位陳姑娘嗎?可否說出她的相貌來?」很好,不知名字、住所,總要見過人吧?不然這莫名其妙的指控要人如何信服?

  「……我沒見過她。」張尋羞愧地回道。經瞿天問一問,他才驚覺自己太過莽撞了。

  稍早時在酒樓聽見隔桌的人大肆批評瞿天問的為人處事,他邊喝酒邊聽,愈聽愈火大,於是趨前詢問,才知瞿天問為了求得富貴,拋棄可憐的陳姑娘,他生平最是痛恨無情無義、狼心狗肺之徒,當場拍胸膛允諾要為可憐的陳姑娘出這口惡氣,現下仔細想想,這其中似乎有許多疑點,他是否被人利用了?

  「好一個素未謀面,不知芳名與住所的陳姑娘,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讓你急著為她出頭。」瞿天問譏嘲張尋為了個無中生有的姑娘強出頭。

  「真有你的。」華瀟湘鄙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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