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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寄秋 不少人包車來欣賞美景,視為定點景觀,讓幾個老婆美色被看光的男人們大為光火,居然異想天開地想築十層樓高的圍牆,將人和房子包在牆內,使人無從窺見。 想當然耳,那是不可能的事,不是他們辦不到,因為他們個個錢多得足以買下幾個東歐小國玩玩,而是老婆們不允許,罵他們無聊。 「年紀一大把了,不能再說出塵脫俗。」紅顏易老,娥眉轉眼滿頭銀絲。 「莫喜青在這裡很出名嗎?」這些街坊都是看到他的臉才熱絡的,他想大家都把他錯認成莫喜青了。 她一聽,笑得岔氣。「不是小喜哥出名,是他的四位美女姐姐,大姐清艷動人,二姐冰靈水媚,三姐出塵脫俗,四姐嬌嫵可人,她們是我們這兒津津樂道的名產,包含她們所住的[紅顏樓],都並列為地方上一大特色。」 不少人包車來欣賞,視為定點景觀,讓幾個老婆美色被看光的男人們大為光火,居然異想天開地想築十層樓高的圍牆,將人和房子包在牆內,使人無從窺見。 想當然耳,那是不可能的事,不是他們辦不到,因為他們個個錢多得足以買下幾個東歐小國玩玩,而是老婆們不允許,罵他們無聊。 「年紀一大把了,不能再說出塵脫俗。」紅顏易老,娥眉轉眼滿頭銀絲。 人群中走出一位清妍娟麗的美婦,手裡牽著八歲大的漂亮小女娃,眼帶笑意地走向他們。 「三姐!」一道低不可聞的男音忽地由厲旭陽唇邊溜出,他失態的盯著已嫁作他人婦的莫紫蘇,眼眶莫名濕潤。 「三姐,你也出來買菜呀!嘿,小豬。」楊冰倩沒發現身側的男人的異樣,笑著和輪廓有八分像的母女打招呼。 「是小紓啦,姨,你不要老是念錯。」小女孩用力地糾正她的發音。 「小紓,小豬不都一樣,別太計較了。」拍拍她的頭,以為小孩子好打發。 「哪裡一樣?大樹高過天,小花矮冬瓜,小花阿姨,你要當大樹還是當小花?」小紓一副小學究的模樣說。 「啊!這個……」楊冰倩吱吱唔唔地答不出來,連忙向某人求救。 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麼精嗎?還會引用雙關語消遣大人,未免太人小鬼大了,將來肯定不得了。 「花矮才能吸收地面養分,讓每個人都看見它的美麗,樹長得越高越寂寞,因為它找不到朋友,還要替人遮蔭,如果是你,你要當寂寞的大樹,還是美麗的小花?」 厲旭陽一說完,馬上感覺到崇拜不已的炙熱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只差沒鼓掌叫好。 他勾唇莞而,手指像撓狗肚子般撓著身邊人的一頭烏溜髮絲。 「嗯,這個相當有深度的問題,我要回家好好想一想。」小大人似的小女孩摸著下巴,狀似思考。 大人們一聽見小朋以天真的童言童語,忍不住回信一笑。 「小花,到家裡吃飯吧,假日休息一天,別像老婆子似的忙和,對了,請你的朋友一起來,大伙熱熱鬧鬧地吃上一頓。」莫紫蘇對著楊冰倩說話,可眼睛卻略顯感傷地看著另一個人。 楊冰倩猶豫了一下,「可是我媽說家裡沒菜了,要我買一些回去。」 「不打緊,待會我會吩咐菜販送菜去,魚呀蝦的絕少不了。」她微笑著,眼底閃過一抹利光。 「還要一隻母雞……」 輕拍她小手,莫紫蘇打斷她的話。「吃太油膩容易血管堵塞,肝指數上升,還有可以並發心臟方面的疾病,你可別當謀害家人的兇手。」 「有這麼嚴重嗎?」她駭到了。 「別擔心,只要節制飲食不會有事,以後你別事事順著許女士,為了家人的健康,你一定要嚴密把關。」她們姐妹看著長大的小女孩怎麼能隨便受人欺負,但她要是直接說,心性善良的小花總不以為然,若換個方式,就能解決了。 「好,知道了。」對一向照顧她的莫家三姐,她從未懷疑她說過的話。 厲旭陽暗自佩服眼前女子的圓滑手段,讓人信之如磐石,不易動搖,簡單的幾句話便改變一個人的認知,並加深他對此事後認同感。 「你是小花的朋友吧?她喊我三姐,你也喊我三姐吧。」莫紫蘇恬雅笑道,但微顫的指尖看得出她內心的不平靜。 「三姐。」他喊得順口,連自己都驚訝竟無一絲勉強。 她眼眶微紅的低下頭,似拭淚後又抬起頭。「我可以摸摸你嗎?」 他該拒絕的,可是身子有意識地往前一站,腰微彎,剛好讓她摸到臉部。 「真好,迷路的孩子要回家了……」她喃喃自語,輕如蚊吶,除了自己,並沒有其它人聽見。 第六章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我要你們定期回報他的現況,可你們給我的是什麼東西?隨便拍幾張生活照就想敷衍了事嗎?」 一疊照片如雪花般從半空中灑落,拄著枴杖的厲色老人滿臉冷凝,兩道恍若深壑的法令更具威儀,令人一見頓生畏懼。 那是一雙沒有溫度的眼,缺乏感情,陰冷深沉得看不到一絲屬於人的生氣,冷冰冰且透著寒冽,鮮少人敢直視他眼而不被凍僵。 他將近八十歲,看起來卻相當硬朗,除了一些不常犯的老人病外,身體狀況尚佳,沒什麼立即喪命的大病痛,眾人預言他起碼可以再活十年甚至熬過百歲,當個無人奉養的孤僻人瑞。可他真正使人恐懼的,是那六親不認的殘酷手段,即使是流有他血液的親骨肉,只要敢稍有反抗,他性格中的強硬面絕不輕饒。聽說他曾親手扭斷妻子的頸子,切下她全身的肉醃成肉乾,每天切一小片吃下肚,整整吃了一年,而骨頭則熬成湯和著牛肉末,做成牛肉湯包,一餐一籠,從不間斷,直到吃完為止。 「我們盡力了,總裁,他好像知道有人跟拍,故意挑幾個遠鏡頭讓我們拍攝,如果靠得太近又怕他發現,我們也很為難。」能拍得到幾照已經算不錯了,他們躲得很辛苦。 「無能,廢物!我一年上千萬養著你們幹什麼,你們敢拿這種垃圾應付我,是瞧我老了不中用,還是嫌錢給得太多!」真要不行全部換掉,有錢還怕找不到好的徵信人才! 「總裁,你先別氣惱,你再仔細瞧瞧這張照片,看能不能瞧出端倪。」他不會平白拿錢不做事,若無真憑實證,他也不敢往上呈。 厲剛草率地看了一眼。「有什麼不一樣,不就是他帶著秘書出席慈善晚會。」要是他手裡挽著名門閨秀,也許他會感興趣些。 「總裁,我要說的便是這位秘書。」她才是重要的關健人物。 「秘書?」他雙眉一攏,多看了一眼。 「你瞧副總裁的眼神,是不是和以往不同?」這可是他冒著差點被車撞的危險搶下的鏡頭。 「他的眼神……」老人瞇起一雙厲眸,盯著神情冷漠的孫子。 他對自己的教養方式深具信心,鐵的紀律、鋼的淬煉,的確磨出他所要的鋼鐵男兒,他深感滿意。 徵信人員小心地指出他的盲點。「他眼中有愛。」 「愛?」他當下沉了臉,拿起照片反覆端視。 「總裁,你再看這張,是否察覺不對勁之處?」徵信人員又挑出另一張照片,指著兩人的互動。 不懂愛,也不屑愛的厲剛看都不看,怒目橫視。「你直接告訴我,用不著兜圈子!」因為看上千遍也看不出所以然,愛情距離他太遙遠了,他甚至不曉得那是不是愛。 妻子是他用蠻橫手段搶來的,她恨他,恨得想殺了他,而她也幾乎成功了。撫著胸口一道十公分長的陳年舊疤,他的眼神更顯深沉。當年的事他不認為是他的錯,而是妻子太不知好歹,他肯娶她是她的福氣,她居然企圖摔死他甫出生三天的兒子,直說他是惡魔之子。 哼!那個婦人瘋了,將她關在只有一扇窗房間算是便宜她了,要是她肯安分守已,乖乖地為他生兒育女,她還能多活幾年。 「好吧!總裁,我分析給你聽,這張是他們剛走出宴會,準備去取車,副總裁讓他的秘書走內側,明顯在保護她…還有這一張,兩人靠得很近,表面上是商討事宜,可暗影下的小點顯示他們的手是交握的。」 聽出端倪的老人再看個分明,果然瞧出不對處。 「他居然在笑!」 多麼不可饒恕!冷酷無情的教育究竟哪裡出了錯,他刻意培植的繼承人竟然有了人性化的一面,豈不意味著他失敗了? 不,他是不敗強者,不可能發生失誤,一定是他鬆懈了掌握,才會出現些許漏洞,只要稍做補強,他動用大筆人力和財務塑造出的孫子會再度完美。「我們還查出這秘書跟姓莫的一家人走得很走,而副總裁似乎也藉由她的穿針引線,和這家人共度好幾次晚餐。」以他不喜與人親近的個性來說,實在不尋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