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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淺草茉莉    


  不過,他這會質問盧患和李民生這事,好似是在替她出氣?

  但,有必要嗎?他對她不是準備要恩斷義絕了嗎,何必費心這事?

  盧李兩人急忙跪下。

  「殿下,咱、咱們是替您不平,遂與春側妃說說婦道,哪敢教訓,這事卑職們可萬萬不敢!」李民生說。

  「你們連春家兩老都罵了,還說不敢?」驀允道。

  兩人心臟差點停了,盧患搓著發抖的手解釋道:「卑職們只是對春兄夫婦……」

  「大膽,他們可是本王的長輩,春兄夫婦豈是你能叫的?」他打斷盧患的話。

  盧患猛吸一口氣。「卑職糊塗……失禮失禮,叫錯了,該喚春老爺和夫人……」

  「又錯,本王已替皇上擬詔,封春側妃的父親為太平侯,你該稱他們侯爺與侯爺夫人。」驀允突然宣佈。

  春冬山夫婦與春湘茹姊弟剛走出來便聽見這話,一家人皆吃驚不已。

  春芸姝也以為聽錯了。「您為何給我爹爵位?」她不解的問。

  他嘴角輕撇。「為了襯得上你的身份,你爹怎能還是白丁,自然得給爵位。」他說。

  「我……我什麼身份?」她沒能明白過來的問。

  他暗恨的盯著她的頸子,只恨自己沒能狠下心,真正扭下這纖細漂亮的頸項,既然下不了手,就只好——「蘇槽!」

  「在。」蘇槽走出來應聲。

  「東西呢?」

  「在此。」蘇槽掏出一卷紅錦繡金絲的詔書。

  「念出來。」

  「是。」蘇槽將詔書展開後開始念,「春家有女春芸姝賢良淑德,入攝政王府為側妃已滿一載,其行止端正,侍夫恭謹,德才兼備,堪為正妻良配,著提為攝政王正妃!」

  眾人全被這消息炸暈了,攝政王這趟回山東敢情是迎正妻的,那春芸姝不僅未被拋棄,還一躍成了能與攝政王並肩的王妃了?!

  春芸姝可說鹹魚翻身了!

  春家人個個目瞪口呆,不明白事情是怎麼變化的,方才驀允還對著春芸姝橫眉怒目,這會卻提她為王妃了?

  春芸姝也被這份詔書給弄昏頭了,之前他不屑給的東西,今日怎就掏出來了?

  蘇槽恭謹的將詔書雙手遞給她,可她只是怔怔望著那卷象徵她身份已然不同的詔書,遲遲沒有接下。

  眾人屏息,人人都知道李興只不過是傀儡皇帝,當攝政王的王妃可比當皇帝的皇后要風光,一般女人能得到這樣一份貴不可言的詔書,鐵定馬上狂喜的接下,可這女人在猶豫什麼?她是腦袋壞了不成?

  「王妃,請接詔書。」蘇槽見她不動,催促。

  春芸姝這才慢慢上前一步,伸出手似要接下,這曾是她誓在必得的東西,如今真要到手了,她卻……

  「不,我不收!」她驀然說。

  所有人錯愕,不收?!這是多少女人想求而求不到的東西,她竟然不要?

  驀允神情驟變,四周瞬時靜下,蘇槽見狀也心急的看著春芸姝,難道她不知道主子給的是多大的恩典?讓她能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站在他身側,可她卻拒絕?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這會殿下給了,你怎麼不要了?」蘇槽急問。

  「不要就是不要,理由你主子自然清楚。」她說。

  驀允俊容含霜,寒氣逼人。「春芸姝,你跟本王來!」他聲音像是滾過磨石,鋒利無比。

  她想起他說宰她要挑地方,可挑什麼地方她沒聽清楚,這會還真要殺人看風水了?「要殺就殺,不用挑地方了……」她話還沒說完,人已被提回府裡,消失在眾人面前。

  門口大批人看得愕然,面面相覷。

  「蘇大人,殿下與王妃離去,那咱們是不是也該……」盧患想溜。

  還有那些不長眼曾對春家白眼過的人個個心驚肉跳,誰也沒料到春芸姝能復寵,還「高昇」了。側妃不比正妃,得罪側妃還有脫罪的空間,但正妃即是皇族貴胄,這惹上了,死罪都有可能!

  蘇槽負手睨著忐忑的眾人。「殿下沒說你們可以走,就全得在這候著,在殿下重新出來發落前,誰也不得離去!」

  眾人慘白著臉,伏在地上動也不敢動,只盼裡頭再次決裂,春芸姝二度被厭棄,這樣他們還有一點點活命的機會……

  第十四章 飲毒救愛妻(1)

  被某人抱著丟回自己床上的春芸姝,忿忿昂著頸項,瞪眼看著床前那怒火高漲、不可一世的男人,與他對峙著。

  忽然響起一陣闔門聲,她轉頭看去,竟是鳳佳將房門關上了,這丫頭八成是聽見他在外頭說提她為正妃之事,便連主子也不護了,喜孜孜的將她交給他了。

  鳳佳這傻瓜一直相信他倆會和好,但這哪可能!

  「阿允,放過我吧,您要的並不是我。」她低下頭來,心頭悶痛,落寞的道。

  男人看一眼垂頭喪氣的她,挪了身子在她床邊坐下。「你鬧夠了嗎?」

  「您明知我不是鬧,我只是死心了。」

  聽到死心兩字,他剛放暖的神色又勃然大怒了,攫過她的身子緊貼自己。

  「你給本王聽著,在本王未真正拋棄你之前,不許對本王死心!你的心永遠是本王的!」他霸道的說。

  她仰著頭呆呆地看著他。「我明知您心裡愛的是許緹兒,特別是那女人甚至懷了孕,我不死心又能如何?這般做您的妻子又有什麼意義?」她萬念俱灰的問。

  見她麗容蒼白,他的怒氣不由自主的滅了。

  「許緹兒是母親好友的女兒,母親在世時,好友帶著她經常進出驀府,久了便與本王親近了。」他終於肯說與許緹兒之間的事了。

  「只是親近而已?」她忍不住問。

  「我們確實曾有段情,但那也只是許緹兒用情較深,本王並未認真投入。」

  「您既有心說就把話說清楚,這樣簡單兩三句,算什麼!」

  他臉孔微僵,這女人就知得寸進尺,哼了一聲後,開口再道:「那許緹兒一心想嫁本王,但當時先皇剛過世,李興繼位,朝中一片混亂,得靠本王掌握全局,本王因此哪有心思在兒女情事上,她為逼婚本王,便故意與李興往來想藉此刺激本王,見本王無動於衷,遂恨極了,索性向太后進言,說她母親是本王的母親害死的,母親因與父親的感情不順卻嫉妒起她母親婚姻幸福,因此私下設計毒害。

  「她知道此事要報復驀府,而她自幼進出驀府與本王的關係匪淺,能助李興奪回皇權。太后信以為真,真向本王開口要她,本王得知她心機後,乾脆讓她玩火自焚就此嫁給李興,事後她雖懊悔也挽回不了什麼了。」

  她聽了他的話,馬上回想許緹兒告訴自己的,她之所以會嫁李興,是因為李興先奪了她的貞操,她才不得不嫁他,而阿允因為愛她,才肯讓李興繼續做皇帝,對照兩造說法截然不同。

  不過,這會她細想這男人的性格,若有人睡了他的女人,即便對方是皇帝,他也饒不了的,想想之前李興差點強了她,這男人即想廢了他,要不是她並未吃大虧,且太后與許緹兒拚命求饒,李興才被保下來,所以,若阿允真喜愛許緹兒的話,哪可能會是這結局?那李興的屍骨都不知埋在哪了!

  「等等,你若對她沒感情,她陷害我差點失身給李興時,怎不見你治她?」想起這事,她再問,她要搞清楚所有的事,刨根就刨到底。

  他唇一抿,也沒打算再隱瞞什麼,這次來就是要對她說明一切的。「十四歲那年,父親因為那女人傷透母親的心,母親為此一病不起,本王找上父親理論,父親喝了酒,一怒之下將本王扔進府中水池裡,本王當時水性不佳,落水後險些溺斃,是許緹兒剛巧來府裡經過呼救才讓下人們救了本王,因這事之後,本王才真正與她走得近些。她陷害你,本王未動她,念的也就是當年這份救命恩情,但也不是如表面的未懲,本王讓李興不得接近其他女色,只能碰她,對她而言就是最大的懲罰。」

  「啊……我明白了,大家以為你懲的是李興,其實是她,她厭惡李興,若李興只能碰她,她豈不痛苦!」她恍然大悟。

  「不只如此,本王私下還讓蘇槽傳話過去,此後再不見她的面。」

  她心跳猛然加快了。「所以,許緹兒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謊言,你根本不是喜歡她才捨不得傷她,你是……不對,還有孩子,孩子又是怎麼回事?」思及這事她又氣上了,許緹兒肚裡的孩子,那可是她心裡的大刺啊。

  他臉也黑了。「你還好意思問,本王擺明與許緹兒不願意有半點糾葛後,這事逼急了她,她才放話孩子是本王的,想逼走你,可你這笨蛋竟信了!還跑來質問本王這事,表示你根本不瞭解本王,本王讓你氣到懶得理會,誰知你就跑回山東了。

  「本王還想,讓你回山東反省反省也好,知錯了就會回來認錯,可你這不識相的蠢女人竟對外說自己被拋棄了,還打算帶著一家老小逃命去,你是想氣死本王嗎?!」這女人惹怒他的本事已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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