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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七季    


  是這樣的嗎?怎麼好像話題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了,他怎麼可以這麼強詞奪理!

  「你在和我做愛時喊著別的女人的名字,你只是覺得我像她罷了!」

  谷苓飛頓住,冷冷地對著她怒目瞪著。

  「你知道我為這件事苦惱了多久嗎?」他突然冷掉的聲音讓她反應不過來,他看她,反問:「那你又是怎麼對我的,我告訴了你那麼多我的事,將你帶入到我的生活中,而你說著愛我,可是又做過些什麼,我對你一切的瞭解都是陸雨和婷婷告訴我的,或是調查中得來的,你為那所謂『愛』又付出過什麼努力?你只是一直看著我被你耍得團團轉,在等著看笑話而已,你在跟我上床時想的又是誰?」

  「你又用這種話詆毀我!」竟然還明目張膽地調查她?

  「還須我詆毀?你看看你對陸雨是怎麼笑的,對公司的同事又是怎麼笑的,你有什麼時候對我笑過?」

  「我……」她見他時就只有迷茫矛盾和忐忑的心情,哪裡有時間去營造一個美麗的笑容啊。

  「你不要故意轉移話題……」

  「我轉移話題了嗎?我說我愛你,你又不信,而你愛我這件事,我也無法相信;既然我們都不相信彼此,還有什麼可談的呢?」

  「我並沒有騙你!」嚴妙怡有點著急,又不知該怎麼表達。

  一個平時話那麼少,又苛刻的男人,突然對她一句一個「愛」字,叫她怎麼受得了!

  平時的他絕不會說這些的,而現在他說得那麼順,連他自己似乎都沒有發覺到的樣子,難道說,他現在這樣也是「情非得已」嗎,他被她逼得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清楚了?

  難道他就這麼地想讓她知道,他是「愛」她的,即使那種「愛」連他自己都還摸不透,他也急著讓她知道,只因為怕她就這麼走了?

  第9章(1)

  當她回神再看谷苓飛時,他已經脫了西裝,解開了一個一個扣子,將那件白色襯衫扔到了一邊,他的表情始終寒得像冰一樣,沒有任何的情緒透露;然後他在她面前拉開了長褲的拉鏈,站在那裡等著她。

  嚴妙怡被嚇得不輕,連臉紅的時間都沒有了。

  谷苓飛一派自然,說:「既然都無法讓對方明白,就用行動來解決好了;你說你愛我,那麼做這種事也是很正常的了吧。」

  「這怎麼會有關係?你怎麼突然……」嚴妙怡明白了他的意圖,她神智真的在面臨著崩潰,一切都發生得太快。

  「怎麼會沒關係,跟不愛的人不會做這種事,不是你說的嗎?」谷苓飛動也不動,「這次可不存在任何強迫你的意思。」

  「你總是這樣曲解別人的話……」

  谷苓飛往沙發上一坐,她面前就是他拉開的拉鏈。

  嚴妙怡猶豫了,他現在簡直就是個正在鬧脾氣的倔小孩,為了巧克力該歸誰而不依不饒。

  ……

  我一直喜歡她,自認為程度並不輸給我爸爸。

  我不知道自己對你的「愛」有多少,但無疑我認為你必須是愛我的,並且只能愛我一個。

  施余歡可以只愛我爸爸,但你只能愛我一個。

  她可以跟我爸爸去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地點,但你只能永遠地在我的身邊。

  我想,這就是我認真想過無數日夜後,得到的答案。

  我很確定你是你,她是她,知道你就在我身邊時,我可以不再偷偷摸摸地,而是抬頭挺胸地看著施余歡。

  那時,我在看一個年輕時的自己,而當我發現施余歡已經變成了我過去時光的回憶時,我想我從一個迷宮中走了出來。

  是你把我帶出了那個走不出的迷宮,給了我另一種選擇。

  是你選擇了我還是我選擇了你,我對你的感情是必然的,還是因施余歡這個因素產生的一時迷亂?

  我喜歡了她那麼多年,突然發現她並不是我的全部,我也是會迷茫的。

  本來一直以為的那個人並不是我生命中的那個人,那我又怎麼知道你就是呢?

  你是我唯一的選擇,還是可笑的命運把我帶去了另一個別無選擇的境地呢?

  對你的感情不能是別無選擇的,如果我認定了你,那你只能是我的唯一。

  在是與不是間,我無比矛盾,在沒有確定自己的心意時就算再怎麼想親你抱你也只能忍耐,為了見你一面,我可以在客廳坐一個下午。

  當陸雨告訴我,你是喜歡我的時候,我的心只覺得都要跳出來了。

  那樣的心情從來都沒有過,不同於被施余歡稱讚時的自得或滿足,那是一種卑微且竊喜的心情,讓我鄙視之極的心情。

  那一刻我決定不再去想,如果是命運將我引向了一個自己會後悔的選擇,那麼我就迎向那個選擇,作一隻兵蟻,大不了戰死,也比看著你因我自己的不確定,而離我越來越遠好。

  只有我一個人認為我們發展得很順利嗎?

  你說愛我,你的家人喜歡我,我的家人喜歡你,這樣的關係最後換來的是一封辭職信,連面對面說個原因都沒有?

  我做了自己的選擇,如果那也是你的選擇,我不阻攔,但你說我不愛你,那無疑是對我人生的否定。

  如果「愛」講求證據,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但我想,我是愛你的。

  嚴妙怡,我比誰都愛你!

  當嚴妙怡醒來時,只看到了茶几上這封留給她的信。

  谷苓飛的字跡相當工整漂亮,可內容卻讓嚴妙怡哭笑不得,他竟然在留下這樣一封信,說了那番話後,為了趕飛機就扔著睡死過去的她走了。

  真不愧是谷苓飛的作風啊,恐怕他這輩子也不會理解,為什麼想要相信被他所愛,是件十分困難的事。

  「笨蛋,笨蛋,留下這樣的東西,真是太狡猾了。」

  嚴妙怡抱著頭,縮在沙發裡動也不動。

  這個樣子,叫她怎麼走得了嘛!

  一個月後,谷婷婷順利考上T大,家裡開了個小型的慶祝會,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家人們聚在一起吃個飯而已。

  以前嚴妙怡總會把谷苓飛的時間排得很好,讓他處理完所有事情再按時回家,可現在谷苓飛只能把事情推到以後再說,新請的秘書永遠搞不清什麼事是重要的。

  他照常上班,照常吃飯,照常與人交談,但他知道他已經成了一個木頭人,一隻按時上帝賦予的職責去生活的螞蟻。

  他跟嚴妙怡說了那麼多沒跟任何人說過的話,可她還是沒有回到他身邊。

  她愛他,可是無法信任他,他給不了女人要得的安全感,就要失去她了。

  一直認為身邊無論有沒有人陪伴,生活還是自己的,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早晚都能習慣。

  但當他發現原來並不是這樣的,當你已經把某個人規劃進自己的生活,那麼失去了她的生活就變得殘缺起來,就算看上去和平時沒什麼不同,心裡也空蕩蕩的,沒有目標。

  當生活變成了一種得過且過,谷苓飛意識到這也許就是大家所說的「失戀」。

  提著給谷婷婷的禮物,谷苓飛和平常沒有任何不同地開了門。

  家人們已經都聚齊了,桌上擺著蛋糕之類的東西。

  「哥,你回來了!」

  谷婷婷抱過禮物放在一邊,把他拉進屋,「我等著你做我最愛吃的咕咾肉呢!」

  谷苓飛被動地應著,拿著圍裙進廚房了,期間跟沙發上看報的谷均逸打了個招呼,總覺得爸爸今天好像格外和藹。

  廚房裡,施余歡守在烤箱前,見他來了,笑著走過去說:「既然你回來了,就沒有我忙活的餘地了,本來叫妙怡跟婷婷聊天等著就好,這孩子非要幫忙,那你就來給她當助手吧。」

  施余歡把她的圍裙交給谷苓飛,就離開了廚房。

  谷苓飛手拿著圍裙,呆站在廚房門口,覺得自己有必要打個急救電話,心臟有點受不了。

  廚房裡,嚴妙怡拿著菜刀對他微微一笑,他從沒見到她對他這樣笑過,也沒見她對別人這樣笑過。

  「你要給我當助手嗎?」她問。

  「嗯。」被催眠一樣,谷苓飛雙腿自動朝她走去。

  「為什麼這種表情?」

  嚴妙怡笑他,「婷婷給我打電話,說她被T大錄取了,我的功勞功不可沒,邀我來家裡吃個飯,我就來了,你歡迎我嗎?」

  「嗯。」他把圍裙丟在地上,雙手扶上她的肩,也不管兩人之間還有把菜刀。

  他的手有些顫抖,不過這樣很好,只有在真實的世界手才會抖。

  「那除了咕咾肉,你能再做個辣子雞嗎?你看,雞我都買好了,就是不會做,我喜歡吃這個。」

  「嗯。」

  他的手順著她的胳膊滑下,滑到她手的位置,自然而然接過那把刀,順手放在菜板上。

  她微抬著頭,唇邊帶笑,眼裡帶笑;他一把將她抱在懷裡,聽她笑出了聲。

  「我該怎麼理解,我該怎麼理解眼前所看到的事情……」

  「就按我說的理解好了,我來為婷婷慶祝,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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