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七季 > 一夜獻身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4頁 七季 「我,他?」嚴妙怡望向谷苓飛,她也想知道呢,他怎麼曉得她爸手術剛結束,而且竟然動作比她還快,她爸媽還都把這個陌生人叫得這麼親切,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啊? 她媽媽指著床邊的一大堆慰問品,把谷苓飛從頭到腳誇了一遍,而她爸爸更是十分欣慰地說他有思想又有見解,把他從內到外地誇了一遍,聽得嚴妙怡暈暈乎乎,今天到底是來看她爸爸,還是他們家一起看谷苓飛啊? 在她比谷苓飛晚到的二十分鐘裡,她人生中最親的兩個人,已經把這個男人視為了自家人,嚴妙怡不知道是不是她長久沒交男朋友,讓她爸媽已經飢不擇食了,還是谷苓飛使了什麼法術?總之,她竟然覺得在場的外人是她。 勉強在病房待了兩個小時,聽她爸媽都快把谷苓飛的祖上三代翻出來問了,她實在覺得這個地方沒有她存在的必要,反正只要谷苓飛在,她試圖做什麼反駁都會被他逆轉為對他有利的方向,這種經驗太多了,她發現自己的性子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圓潤了不少。 「爸媽,我下午還有點事,先走了,晚上再來看你們哦。」 「知道了,知道了。」她爸媽對她甩甩手,繼續跟谷苓飛說:「教育事業如果功利化……」 唉!嚴妙怡漫無目的地走在醫院後的草坪上,她哪有什麼事,今天特地就是為了來陪爸爸的,但顯然她並不那麼受歡迎;這是什麼意思,那個混蛋這麼做究竟是什麼意思? 先讓他的家人把她當作未過門的媳婦,再來討好她的家人?他倒是精明,攻敵直接攻軟肋,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比如陪她吃飯、看電影,和唱歌之類的事,並不是抱怨他沒有約她,而是他怎麼能弄出這出莫名其妙的戲來,還帶領所有人都樂在其中? 「是我的。」 「不對,是我的。」 草地間的石子路旁,一個穿病服的小朋友跟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爭執起來,不自覺地引起了嚴妙怡的注意。 穿病服的小孩拿著塊巧克力說是他的,另外一個孩子說應該是他的,因為是他買的;然後穿病服小孩又說錢是他爸爸給的,所以還是他的……兩個小孩為了一塊巧克力爭執起來,誰也不讓誰,一邊的大人都覺得很逗趣,小孩子的吵架在大人看來都是很有意思的。 但也有例外的大人。 就在兩個孩子快為了這塊巧克力大打出手時,一個女人在兩個小孩面前蹲了下來,說:「為什麼不把巧克力分成兩半,一人一半呢?」 「那樣的話,就變少了。」兩個小孩在這點上倒很有共識。 他們是國小同學,一個做了闌尾手術,另一個來醫院看他,嚴妙怡板著臉,正經八百地看著兩個小孩,看得他們直吞口水,她說:「你們這樣是不對的,既然是朋友就應該互相謙讓,這個小弟弟生病了,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在這種時候才應該顯現出朋友的作用。」她又對另一個說:「而這個小弟弟,在你生病的時候來看你,是關心你的表現,所以為了謝謝他,有好吃的或好玩的,應該先分給對方。」 「所以還是應該給我。」兩人又是異口同聲的。 「不對。」嚴妙怡一出聲又成功讓兩個小孩收聲,「好東西是要朋友間公平分享的,你們都想著自己,為一塊巧克力失去一個朋友,值得嗎?」 「這……」兩個小孩對看一眼,共同問她:「阿姨,『值得』是什麼意思?吃自己想吃的有什麼不對,只是一塊巧克力而已。」 「這不僅僅是一塊巧克力,這是一個關於做人的態度問題,你們試著想想,如果你們……」 一隻手伸到她和兩個小孩之間,那是一隻男性的手,手上是一張紙鈔,「拿去,都給你們買巧克力吃。」 「謝謝叔叔!」兩個小孩口水都要滴下來了,接過錢就要跑。 「不行!」嚴妙怡喝住兩個小孩,站起身面對那個搗亂的男人,越是討厭就越是出現的傢伙,她沒什麼好氣,質問谷苓飛:「你怎麼可以亂給小孩錢?」 「只是看你像是遇到了什麼困難,這樣不就解決了?」谷苓飛弄不懂她在氣什麼,「他們可以買很多巧克力,就不會再為這吵架了,大家都高興,不是很好?」 「好什麼呀?」她轉向兩個把錢攥得好緊的小孩,厲色說:「拿陌生人的東西是不安全的,沒有人教過你們嗎?一定有,對不對,只是見到了誘惑,就把大人的話都忘去了天邊,你們知不知道這樣是很危險的,可能會被壞人帶走?」 搖頭,其中一個可憐兮兮地問:「阿姨,我們可以走了嗎?」 「你們以為這樣問題就解決了?假如你們用這錢買了十三塊巧克力,還是會多出一個,到時候你們仍會為那一塊吵架,其實什麼問題都沒有解決。」 「可是吃了六塊巧克力很膩了耶,已經不想再吃了。」一個看另一個,兩人一起點頭,問她:「那為什麼還會吵架呢?」 「這件事情不該這麼看……」嚴妙怡身子一斜,發現自己被人固定在了懷裡。 谷苓飛朝那個小孩,像趕狗一樣甩了下手,兩個小孩得到特赦一般,很高興地快速跑走了。 嚴妙怡看著,心裡氣啊,她推開谷苓飛過於親密的舉動,十二萬分認真地對他說:「你這樣做是害了他們,他們還小,正是要教的時候,如果現在認為自私是應該的,將來一定會因為一塊巧克力失去更重要的東西。」 「失去了自然就懂得珍惜了,人不都是這麼長大的,你應該很不得小孩喜歡吧?」這話倒把嚴妙怡說住了。 沒錯,朋友的小孩,親戚的小孩,馬路上隨便見到的小孩,只要跟他們說上兩句,對方都是一副想盡早從她身邊逃開的痛苦表情;給糖的叔叔是好人,教他們做人的阿姨就是煩人,小時候的觀念是很重要的,說來她身邊就正有一個童年教育失敗的好例子。 「你就只會用錢解決問題,他們現在謝謝你,長了蛀牙就知道你只是在打發他們。」 「我當然是在打發他們,他們的以後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是來找你的。」谷苓飛哼了聲,「反正我只是個只會用錢解決問題的紈褲子弟。」跟她這種古板又天真的女人沒有什麼交集。 「我又沒說你是紈褲子弟。」真是奇怪,她這麼有理,怎麼到最後總是說不過他? 谷苓飛沒理她,就在腳邊的草地坐了下來。 這意思是要她也跟著坐下嗎,嚴妙怡左看看右看看,慢吞吞地也坐了下來。 「為什麼這麼早走,看到我來,煩了嗎?」她剛坐下,谷苓飛說。 「當然,拜託你別再玩我了好嗎?如果我跟我爸媽說這麼可笑的事情,他們一定會擔心我認識了個超不正常的人,我不想讓他們擔心,但也不能容忍你在我父母面前胡說。」 「探望你父母是可笑的事情,那什麼事才是正常的?」 「你搞錯問題的重點了。」重點是他們根本就是不該做這種事的關係,兩人心知肚明,難不成他真以為搞定了她的父母,她就會半推半就地進了他家的門,成了他在施余歡面前的一個擺設?真是的,想到自己心都疼了。 「谷苓飛,如果你能聽懂別人的意思,就該適可而止。」 「我總是盯著螞蟻看,第一次見到余歡的時候,我就在看螞蟻。」或許是谷苓飛看到草地上忙碌的小螞蟻,勾起了什麼回憶,而嚴妙怡的話跟那些記憶比變得毫無意義,谷苓飛就像沒聽到她說了什麼似地,望著地上的螞蟻,難得地喃喃自語起來。 「螞蟻總是知道自己要幹什麼,蟻後繁育後代,雄蟻忠於蟻後,工蟻管理蟻穴,兵蟻對付外敵;無論是哪裡的蟻穴,多大或多小,都是這個樣子的,每隻螞蟻都沒有迷惑過,即使是去送死的兵蟻也沒有任何猶豫。」 「對啦,那是因為它們別無選擇吧。」嚴妙怡放棄了和他交流的心,也像對付小孩那樣就和谷苓飛說了起來。 「別無選擇和獨一無二有什麼區別?」 「就是不得不選擇和只想選那一個的區別吧,從理論上來說,一個被動,一個主動?」這倒是很有意思的問題,嚴妙怡望著天,倒還真的思考了起來。 第7章(2) 旁邊,谷苓飛還在說著:「我看螞蟻,始終看不懂它們是被無形中支配著,還是選擇了自己唯一的命運,每次看著看著就……」 「咚」,一個腦袋砸到了嚴妙怡的肩上,她驚奇又僵硬地對著那顆頭,就算脖子被頭髮扎得難受也不敢動一下,搞什麼鬼,每次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