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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果麗 「為什麼?你有別的計劃?」莫克禹的臉上已經寫了一半的失望,但另一半他期待著她給出否定的答案,這麼一來他仍有機會說服她改變心意。 小亞這陣子的笑容比以往都亮眼了些,他曾想過或許是年紀的改變,加上又要邁向學業上的另一個重要階段,所以她顯得格外開心,也拋開了以往容易害羞的個性。他喜歡她的改變,這讓她整個人變得開朗,在任何時候她的存在更顯得亮眼--但也太亮眼了。 小亞天生就是個美人胚子,平時在學校有他可以為她除去那些妄想踩線的小毛頭,但這個暑假之後,他們就不會再是同學,他無法再去揪著那些妄想牽她小手的男生的領口,問他們「吃飽了沒」。 況且,她雖是決定就讀女校,但就他所知,女校裡沒有「鮮肉」,一群餓太久的尼姑可是比發春的小鬼頭更可怕的,屆時他的小亞…… 光是想像,他的寒毛就忍不住站起來向他敬禮了。不行,他還是得想辦法好好看著小亞才行。 「嗯,我們全家要去加拿大找我舅舅,我整個暑假都要待在那裡。」這是事實,部分的。 在經過第一回詳細檢查後,父親一口氣為她安排了兩家不同醫院做檢查,結果都已經出來了,而事實證明第一家醫院送出的報告是正確無誤的。 這回去加拿大就是要再做一次精密的檢查,想知道腫瘤對她未來的影響究竟有多大。 「不會吧……」莫克禹垂下雙肩,萬分無力啊! 他很早就知道她有個舅舅移居加拿大,她也曾跟著家人飛過去度個小假,但像這樣的長假倒是第一回。 莫克禹腦中立即的想法便是更改行程,他可以跟著到加拿大去的,但這樣的想法在一下秒便被自己給否決。 不行,他不能表現得太黏人,好朋友不是這麼當的,祝且她說是要到舅舅家去,若他更改行程,會造成杜家人不必要的壓力。 欸,只能等吧! 「好吧,但你別忘了去哪玩都得為我帶份小禮物,因為我也會為你這麼做的。」就是要她不論人在哪,永遠都得想著他。 「我知道了。」 「映亞,你男朋友真好耶,幾乎天天來接你下課,我要是也有這種男朋友就好了。」甫走出校門,杜映亞身旁的女同學便指著前頭不遠處那輛熟悉不過的黑色房車感歎道。 杜映亞真好命,人長得漂亮還有個帥到爆表的男朋友,可惜她沒這個命,唉…… 「我說過很多次了,他不是我男朋友啦,我們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不過你說得對,他人真的很好。」杜映亞唇邊揚起一抹溫柔的笑靨。 他真的是太好了,為了她居然運用特權讓學校同意他個人提早放學,而提早放學的原因不為其他更重要的事,只不過是為了要接她回家。 「好朋友這詞我早聽膩了,你換別的吧,別學那些偶像明星談個戀愛怕人知道就一律用「好朋友」統稱,反正學校裡的人也都瞞著老師們在校外交男朋友,不差你一個啦!」女同學嘟著嘴碎念著。 不管是不是真的只是好朋友,她能肯定杜映亞是喜歡著那男生的,因為只要他一出現,她的眼睛會彎彎的,嘴角更是不時微揚,整張小臉散發著溫柔的喜悅……要說不喜歡他,倒不如要她相信月亮其實是方的要快一些。 「真的只是好朋友。」杜映亞的聲音有些弱,因為他們真的只是好朋友。 但她其實明白有些時候他們之間不止是好朋友,他們為對方做的事早己超出了好朋友的分隔線。雖然從未有過任何逾矩的行為,但無法否認,他們之間隨著時間的積累越發地暖昧不清。 「唉,真不懂你堅持嘴硬的理由是什麼。」哪個好朋友會這麼有心,天天繞路來接人下課的? 杜映亞抿著小嘴,決定不回應這句話。 她是明白莫克禹的心,這兩年他表現得越來越明顯,對她呵護的舉動更是一年比一年細膩,連帶兩家的長輩似乎也明白他們之間的「情誼」,全都默許著他們這比好朋友再好上一些的情況。 而她自己的心呢? 從十二歲那一年他為了她打架,她便明白自己是喜歡這男孩的,只不過當時年紀尚小,她以為那份心動只是純粹出自友誼;但這些年她明白那就是喜歡,那就是所謂的愛情。 一年前去了趟加拿大,為她換來的是不好也不壞的消息,再加上一連串的藥物控制,這個事實打醒了她曾有的美夢,也奪去了她幻想的權利。 好朋友……就只是好朋友。 再給她一些時間吧,若藥物真能完全控制她的病情,屆時她便能毫無顧忌的應允他一個美好的未來。 「明天見。」跟幾名同學揮手道了再見,杜映亞這才緩緩來到車前。 一打開車門,迎向她的便是莫克禹爽朗的笑臉。 「去我家做功課吧,最近天氣熱,我媽一早便要廚房準備了冰鎮蓮子銀耳湯,還囑咐我要帶你回去吃呢。」其實是做母親的明白兒子心思,想幫著他抓著女孩子的心。 李鍾踩著油門,車子平穩地在馬路上行駛著,他的嘴角隱隱含著笑意,因為這些年連遲鈍的他都明白小老闆的心思了。 「嗯。」杜映亞含笑應允。 這時一陣暈眩突地襲來,她趕緊眨了眨眼,並努力地深呼吸。 她側過身子,佯裝注視著車窗外飛掠的風景,不讓身旁的莫克禹看見她發白的臉色。 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不清,她心裡急得大喊:呼吸、呼吸,用力呼吸啊…… 莫克禹以為杜映亞正專注看著車窗外的一切,完全沒想到此時此刻的她,正努力地想要保持清明的神智,與黑暗拔河中。 第4章(2) 時間不過才流逝兩分鐘,對杜映亞而言卻像是過了兩個小時那麼久,很是難熬。慶幸的是她眼前的一切開始恢復,車窗外的景物一一回到了她的眼底,讓她難受的暈眩感逐漸褪去。 這一年她不定時有嘔吐、暈眩的現象出現,她已經分不出是腫瘤作怪,還是長期服用藥物所產生的副作用: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她的身體狀況她自己是明白的,也很難繼續保持樂觀的態度去面對。 是不是該請醫師換藥呢? 遇上了紅燈,車子暫時停止了前進。 「小亞,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 「什麼現象?」身體不適的狀況己完全褪去,但杜映亞的目光仍是放在車窗外。 「每次我們只要到了這個路口,沒有一回是幸運碰上綠燈直行的,每次都得停車等紅燈,你沒發現嗎?」莫克禹側頭望向杜映亞,這才發現她的心思似乎飄遠了,壓根沒認真聽他說話。 「你為何每每經過這路口都要一直看著那棵樹呢?」莫克禹忍不住也將目光投向車窗外,跟她一起看著馬路旁的那棵大樹。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樹,但不可否認,那是棵外觀奇特的樹。 它應該是棵樹齡很久的老樹了,樹幹十分粗大,目視約莫需要三、四個大男人牽起手才有辦法將它環繞:從根部直達樹梢大約四層樓高,枝葉茂密成蔭。最特別的是,粗大的樹幹在兩層樓的高度一分為二,分開的兩頭各自向外生長,卻在一定的生長之後再度向內靠攏,中間成了一個像是心形的空洞。 「它有個名字,叫愛情許願樹。」 「愛情許願樹?!」這是哪個天才想出來的? 莫克禹忍不住再多看了那棵樹一眼,這時三名穿著與杜映亞相同制服的女學生來到樹下,三個人都仰首望著大樹中間的空洞,緊接著一個個閉上雙眼,將雙手舉握在胸前,同時間做出了像是祈禱的動作。 綠燈了,車子開始緩緩繼續向前行駛,不習慣作白日夢的莫克禹忍不住開口問道:「所以只要女孩子到樹下許個願,她們想要的愛情就會找上門?想要的男人就算想跑也跑不掉?」那跟下降頭有什麼兩樣? 他現在腦子裡全都是不知名的女孩們向不知名的男孩們求愛的畫面,還有男孩們想拒絕,卻因為這棵愛情許願樹的魔力而不自主地傻笑應允…… 天啊,光是想像就讓人想打冷顫。就說咩,飯可以多吃,電視不要亂看,偶像劇看多了就是會有這種後遺症。 「不,不是的。」杜映亞輕搖螓首,「它有一個很美的傳說,是有關一個女人等待的愛,也不知道怎麼傳的,又傳了多久,只知道最後它被人叫做愛情許願樹,但其實聽說什麼願望都可以向它許,不設定只是愛情。」 莫克禹沒有開口搶話,目光直直凝視著杜映亞,等著她把傳說的故事繼續說下去。 「傳說很久以前有一對十分相愛的男女,在他們好不容易結為連理之後,男人卻得上戰場,別無選擇之下女人只好含淚與他送別。女人天天希望戰事快快結束,一心只想她的男人安全的回到她身邊,每當她收到男人報平安的書信,都會開心的直流淚。有一回男人信裡寫著戰爭就快結束了,他也即將平安回到她的身邊,但女人這一等卻是好幾年。她等不到男人的身影,也等不到他的任何書信,等了又等、問了又問,居然沒有人能回答她的男人是生是死,他就像是突然消失不存在一般。最後,女人身旁所有的人都自然的認定男人死了,因為男人是那麼地愛著她,如果仍活著,沒理由不回來找她;但女人如何都不肯相信她的男人死了,她仍是每天每天的持續等著,聽說就是站在那棵大樹下,不論颳風下雨她就是堅持的等著,等到頭髮都白了仍是不肯放棄等待。」 |